“我希望……能讓苗鶴川忘記過去!
這個愿望,讓喻清有些匪夷所思。
按理來說人死前的愿望應(yīng)該是他們心中最遺憾或者最渴望的事……
但從之前燕遠照和苗鶴川的相處來看,喻清并沒有從他們身上看到牽絆。
反而,他從苗鶴川身上看到了很濃的怨氣,還是帶著恨意的怨氣。
喻清剛想問些什么,燕遠照又一次搶在他之前說道:“其實,我和鶴川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他,是我的前男友!
“啥?”喻清一臉震驚,并且還不忘回頭看看穆遠之的表情。
這么勁爆的八卦,穆遠之居然完全沒有任何想聽的意思。
喻清癟了癟嘴收回目光,回頭看著燕遠照問道:“然后呢?”
是不是像他想的那樣,真愛迫于世俗壓力分手,然后虐戀情深!
或許是喻清的目光太過火熱,讓燕遠照有些不自在。他換了個姿勢,說:“后來……后來我迫于家庭的壓力出了國,而鶴川他也鬧脾氣,和我分了手!
燕遠照說著,臉上帶了些無奈,就像是家長看見自家不聽話的小孩子時那樣的無奈。
“當(dāng)年不告而別,他怨我也正!毖噙h照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后來我回國,本來是想找他,但一直沒找到。”
剛巧這時一束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落下了燕遠照身上。
他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慘白的臉被添了幾分顏色,燕遠照頓了頓,過了一會才又說道:“再后來……我父母想讓我和另一個集團的千金聯(lián)姻。但我一直忘不掉鶴川,所以和父母鬧僵了。”
這個說辭聽上去還挺合理,喻清點了點頭,多問了一句:“可……苗鶴川對你的殺意很大啊!
如果只是這樣,遠達不到殺人的程度。
喻清瞇了瞇眼,看向燕遠照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
燕遠照咽了咽口水,眼神又一次飄忽了起來。他莫名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盯著喻清審視的目光說:“因為,我和他有一些誤會。”
“一年前,其實……我和鶴川已經(jīng)遇到過了!毖噙h照硬著頭皮說:“但是……遇到的場景不太好!
那是一個雨天。
四周天光暗淡,因為下午,街道邊也沒什么人。但……在街道旁的十字路口處,卻躺著一具尸體。
燕遠照怎么也想不到,他會在這種時間,這種地方遇到苗鶴川。
更想不到,他會以這種形式遇到苗鶴川。
苗鶴川和記憶中的形象相差很大,以至于燕遠照都不敢在第一時間叫出他的名字。
而當(dāng)他看見苗鶴川身旁的尸體時,就更不敢開口了。
這段記憶其實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但他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
直至現(xiàn)在,燕遠照都記得被那場大雨沖淡的血色……以及苗鶴川看向自己時,怨恨的眼神。
“所以……你朋友撞死了苗鶴川的親人。”喻清摩挲著下巴,說:“而你選擇了包庇你朋友?”
第29章
“我不是包庇……”燕遠照下意識反駁道,然后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病房里安靜得只剩下了燕遠照的呼吸聲,喻清盯著他,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燕遠照才終于是又開口道:“你也知道,我是燕氏集團的太子爺……我的朋友,自然也是別人家的少爺!
這世上最能壓死人的,就是錢與權(quán)。
“燕氏和他們公司還有合作……我總不能為了個死人,讓燕氏的員工都失業(yè)吧?”
燕遠照說著,抓了把頭發(fā),“何況……死者的父母,也選擇了和我朋友和解,不追究責(zé)任!
他真的很不明白,為什么苗鶴川會這么執(zhí)著于一個死人的公道。
活著的人,難道不是更重要嗎?
“我不知道我走的這些年鶴川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燕遠照垂眸,還挺符合喻清前段時間看到的「憂郁公子」這個人設(shè),“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忘掉那些不好的記憶,變回以前的樣子。”
這話說完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喻清都沒接話。
燕遠照心情忐忑,心臟也跳動得厲害。此時此刻,每一秒鐘的時間都被拉長,明明才過去了一分鐘,他卻覺得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世紀(jì)。
就在燕遠照以為喻清不會給他答案了的時候,喻清忽然又開口了。
“說實話,抹去人的記憶這件事,超過我的業(yè)務(wù)范圍了!庇髑逭f得一本正經(jīng),朝燕遠照伸出了幾根手指頭,搓了搓,“你懂我意思吧?”
燕遠照:……
燕遠照默默掏出手機,一臉麻木:“懂!
——
喻清他們走后,燕遠照也跟著離開了醫(yī)院。
身上的傷口還泛著疼,甚至紗布上還隱隱透出了血跡。但現(xiàn)在燕遠照也沒有心情顧及它。
因為這次受傷,燕遠照的臉又開始疼了。
他摸著自己下頜線那里的皮膚,臉色陰沉了不少。以至于在坐上出租車的時候,說話的語氣也很不友好。
甚至可以說是和以往的形象大相庭徑。
“去這里……”燕遠照報了個地址,沒過兩秒又補了一句,“開快一點,有急事!
出租車司機被他嚇到了,連忙點了點頭。
如果此時喻清他們還在這的話,應(yīng)該對燕遠照來的這個地方十分眼熟——這是沐醫(yī)生的診所所在的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