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地上的尸體,忽然動作一頓,聲音也難免提高了一些:“人呢?”
幾個人一起低頭,就發(fā)現(xiàn)剛剛還死狀凄慘的男人尸體已經(jīng)不見了,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仇元琛快速蹲下,伸手就翻。
男人的尸體不見了,但是衣服還留在原地,被顧千秋劃破的布料也完全吻合,但一點人體組織碎片都沒有。
仇元琛剛剛明明看見飛濺出來的血和肉!
他不得要領地翻了半天,只好抬頭去看顧千秋,忽又驚道:“你的臉…?”
郁陽澤立刻去看,顧千秋則下意識摸了一下,也立刻反應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臉上的血跡不見了。
剛剛濺在他臉上的、快要干涸的血跡,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被人擦掉了。
“有點詭異啊!背鹪“涯羌路䲟炱饋砹,晃了晃,“如果不是這個東西在,我都懷疑這個人沒出現(xiàn)過了。”
不過顧千秋頸部的傷痕還在。
他們幾人,就算不稱天下第一,也必然是全修真界拿得出手的人物。
到底什么人,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地消失?
“奇也怪哉!鳖櫱镙p聲說了一句,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東白呢?”
郁陽澤立刻出門,就發(fā)現(xiàn)蹲在墻角的東白已經(jīng)不見了。
不知是被人擄了,還是自己跑了。
顧千秋去看仇元琛,意思是:你沒看出來他有問題?
仇元琛理直氣壯地瞪回去,意思是:你好意思說我?
兩人正在用眼神互相指責的時候,門外傳來動靜,郁陽澤拎著東白回來了。
“什么情況?”仇元琛挑眉問。
郁陽澤松開手,但是把俠骨香撿起來了,并未入鞘,明晃晃的威脅就在東白身后。
東白咽了一口唾沫:“我害怕,我就跑了。”
仇元琛天生了一張冷酷無情的臉,都不必刻意板著,盯著一個人看就足夠驚悚了。
顧千秋溫聲道:“這個理由,不能說服我。東白,三分鐘時間,你想明白了再開口!
他說完,就幫郁陽澤將俠骨香放回去了,還親手掛在他腰間,重新捆了捆腰帶、整理整理衣服。
“別不看我啊!鳖櫱镒韵露系匦χ此,湊到郁陽澤故意躲避的眼神里去,“郁少俠,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搶你的劍了,行么?”
仇元琛看他這樣子,忽然覺得牙很酸,想說話,忽生出一種“要不我還是快走吧這兩個人看起來太詭異了說不定我在做夢呢”的感覺。
郁陽澤被他“郁少俠”地一叫,別說眼睛了,就是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了,舌頭打結(jié)半晌,才吐出一句:“不是因為這個!
顧千秋給他順毛:“好好好,反正是我錯了,別生我氣了行么?”
郁陽澤:“……”
郁陽澤果然很沒立場:“嗯!
仇元琛白眼都快翻到腦袋頂上了,忍無可忍地懟東白:“時間到了。說!”
東白:“明明才過了半分鐘!”
仇元琛眉毛一豎。
東白柔順乖巧地說:“我說的是實話,我太害怕了。就……剛剛那個人……是、是花蝶教的教主!
“滿上醉?”仇元琛一副你在胡言亂語什么的表情,“滿上醉不是女的么?”
他回頭看向顧千秋,顧千秋頓了一下,含蓄表示:“我沒看太清楚!
這話一出,他能明顯感受到,郁陽澤的嘴角好似往上揚了一點。
顧千秋道:“你說神女降世的時候,一直戴著面紗。那你怎么知道‘她’長什么樣子?”
“是我的猜測。…誒!你先聽我說!”東白躲開仇元琛作勢要結(jié)果他的劍,快速說道,“花蝶教的教主游歷的時候,信眾遍地——而證明她身份的,是她手背上的一只靈蝶。這靈蝶是特殊法門,只有教主可以擁有,我剛剛卻看見了那尸體的手背上,就有一只靈蝶!”
顧千秋:“……”
郁陽澤:“……”
仇元。骸啊闩率怯悬c什么大病吧?”
且不說他一個普通人,能不能分辨出靈蝶的真假,甚至這靈蝶的制度都可能是編出來騙人的。
而且月黑風高的,這小蠢貨一眼看岔了,也不是沒可能。
顧千秋上手仔細摸了摸東白的脈搏,確信這就是一個普通人,嘆了口氣。
他剛想說話,就發(fā)現(xiàn)郁陽澤又看著他,莫名噎了一下。
仇元琛替他道:“就先當他是個普通人吧!
顧千秋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們嘴上說著自己不是好人,但畢竟不是真的壞人,殺人滅口的事情做不來的。
顧千秋總覺得今晚亂亂的,揉了揉疼痛的脖子,好久沒跟人動手了,感覺全身的骨架要散了一樣。
就很想回去睡個好覺。
結(jié)果他招呼了一聲,剩下兩個人居然沒跟他走,郁陽澤也站在仇元琛那邊。
顧千秋瞪大眼睛:“?”
仇元琛的表情一下陰沉下來,平日里的笑意和插科打諢一斂,堪稱鐵面無私地瞪著顧千秋:
“該說你的事了!
顧千秋長嘆一口氣,心說果然躲不過去,隨即開口:“是,沒錯。我重新開始修煉了!
之前一口一個“要當普通人,隨隨便便養(yǎng)老活個幾十、一百年,種種地、養(yǎng)養(yǎng)花就夠本了”的人好像不是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