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秋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的邏輯在哪里。
若是兩個人有仇,這樣你死我活的,還能夠理解。
可他和仇元琛完全不認識這號人——應(yīng)該不是什么仇家——他跑來發(fā)癲到底是為了什么?
但是面對這種明顯精神不正常的人,顧千秋一不做、二不休,忽然從身邊撿起了一塊碎瓦,狠狠的從男人的眼眶里插了進去!
這場面幾乎能夠拍恐怖片了。
血液和不知名的組織碎片一起飛濺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眼球掉了,顧千秋用的力氣非常大,那塊瓦就狠狠插在他的腦袋里。
“……”男人似乎沒想到,露出了一點震驚的神色。但是更多的情緒卻在他另外一只眼睛里。
那是一種興奮。
那是一種無人理解的興奮。
顧千秋卻從來不是什么菩薩心腸的人。
若是他跟自己發(fā)發(fā)癲也就算了,可是這人居然要去跟仇元琛拼命,自然不能留活口。
他下手非常狠絕,在男人松手之后,瞬間撿起旁邊的俠骨香,然后毫不猶豫的貫穿了男人的心臟。
俠骨香削鐵如泥,輕而易舉的將他釘死在地上,他掙扎了兩下,逐漸就不動了。
但是這神經(jīng)病死后卻沒有閉上眼睛,反而是直直的盯著顧千秋。
顧盟主殺過很多人,大多數(shù)是壞人,也有一小部分是好人——天道正義,公義真理。
誰也說不清楚。
這些人死的時候,大多數(shù)都會怨恨的看著他。
就好像是,在死前用盡最惡毒的詛咒,也要顧千秋一起永世不得超生。
但顧千秋從來都不在乎。
因為那只是一個失敗者,甚至一個懦弱可憐者,最無用的行為。
但是面前這個男人不一樣。
他雖然盯著顧千秋,也有著與其他將死之人一樣的惡意,但更深處的,是一種野獸般的興奮。
讓人惡寒。
第100章
砰——!
瓦片碎石被震成粉塵
仇元琛一下沒攔住,郁陽澤快速沖入煙塵之中,以袖掩鼻,快速揮了幾下,然后沖到顧千秋身邊,一下拉住他。
顧千秋心里有一絲遲疑,但迅速做了個安撫的動作。
就和往常任何時候都一樣。
可是今晚郁陽澤卻并不買賬,維持著握他手腕的姿勢,并不特別用力,但是眼神直勾勾的,像是一只差點走丟的狗。
顧千秋遲疑:“……你?”
下一秒,仇元琛就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并不比郁陽澤好多少。
仇元琛進門之后,快速看見地上已經(jīng)死透了的黑衣男人,又看見顧千秋還能站著臉紅說話,便知道這一架是他打贏了。
只是顧千秋身上染血,脖頸處隱血、被掐的痕跡明顯,只能和地上那位眼球都炸了、腦袋剩個形狀的仁兄比個輸贏。
仇元琛身后跟著一個小尾巴。
剛剛出事,兩個人都急著要追顧千秋,把他放在原地還不如隨手帶上。
東白跟著進來,看見地上的尸體,就開始尖叫。
但仇元琛和郁陽澤沒一個理他的。
郁陽澤拉著顧千秋的胳膊,還是不言語。
仇元琛臉色愈發(fā)難看。
“……”顧千秋試探著說,“這個時候,你們是不是該說什么?”
仇元琛怒道:“是你該說吧!”
他老鐵這么拔著嗓音一叫,顧千秋已經(jīng)很習慣地快速滑跪了:“老仇,你先冷靜。你聽我解釋!”
但是要解釋什么來著?
郁陽澤卻不想在這個時候顧千秋看向別人,手上微微加重力氣。
顧千秋果然瞬間回神。
他忽然就有些奇異的感覺。
顧盟主無敵的時間太長了,身邊全是交心朋友,嘴上喊著“你別生氣”、“你聽我解釋”。
其實心里根本沒有一點波瀾,他也不害怕仇元琛會真的生氣。
但郁陽澤這個樣子,讓他生出了一種心慌感——想說什么,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的感覺,但是并不令人討厭。
姓顧的斟酌了一下,反手丟開俠骨香,主動握住郁陽澤的手心,說:“小徒兒,現(xiàn)在別跟我生氣,我們先把事情解決了,回頭我再跟你請罪好不好?”
顧千秋笑起來,臉上全都是血污,卻掩不住他那雙明亮的眼睛。
而且他應(yīng)該是順嘴哄人哄慣了,此時說起這種話來,臉不紅心不跳,反而讓人覺得真誠得很。
郁陽澤就生氣。
一想到顧千秋以前也用這種樣子哄過其他人,他牙都快咬碎了。
但是他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很難對這樣子的顧千秋說“不”。
他跟自己悶著生了十秒鐘的氣,忽然神魂一搖,就泄了氣。
看著顧千秋的眼睛,他又挪開了頭,但只挪了一半,忽然被顧千秋抓住了:“小徒兒,別哭啊。”
他不說這話還好。
一說話,郁陽澤才是真的要落下淚來,咬牙切齒:“為什么?”
東白快速跑掉了,生怕自己被這冷面的兇神反應(yīng)過來,將自己弄死,蹲在門口吹冷風。
而仇元琛看他們之間氣氛奇怪,下意識就往前走,還以為自己站在郁陽澤這邊:“對!老顧,你今晚怎么回事?”
顧千秋深吸一口氣:“這次,你們真的要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