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自問,轉(zhuǎn)眼便拋之腦后。。quanben。
正當(dāng)他興致勃勃的驅(qū)馬緩行時(shí),前邊那白正珂急匆匆的策馬奔了過來,于馬上行過一禮,道:“稟大帥,大事不好,長公主殿下不顧守宮士卒的阻攔,闖入偽蜀皇宮了!
李靈大驚,急策馬而行,領(lǐng)著白正珂等往皇宮奔去,比及來到宮門,卻聽守宮士卒言長公主抓了幾名未逃走的宮女太監(jiān),問明了蜀主所在,正是殺氣騰騰的往溢香閣而去。
于是李靈找了名太監(jiān)帶路,急匆匆的也往溢香閣奔去,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她殺掉孟昶,這私斬?cái)硣实鄣淖锩蓳?dān)當(dāng)不起。
待來到溢香閣之時(shí),閣外已有數(shù)名女兵把守,看來長公主已經(jīng)到了多時(shí),李靈心里咯噔一下,幾步奔上閣樓,眼前所見,卻是令他大吃一驚。
卻見殿閣正中,一位帝王裝束的中年男子懸于梁上,雙目突出,已然自縊身亡。在他的尸體旁卻是伏著兩個(gè)女人,一個(gè)后妃裝扮,一個(gè)宮女著裝,伏首貼地,哭哭啼啼,口呼著“陛下,陛下”
而長公主則是手提銀槍,腰懸長劍,肅立在她們面前,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幕。
李靈看著梁上那具尸體,料想便是蜀主孟昶,心中暗嘆一聲,道:“殿下,這是怎么回事。”
長公主道:“你沒看到嗎,孟昶自縊身亡了。哼,算他還有些骨氣。”
李靈一怔,心道:“自殺了嗎!自殺得好啊,倒省得我費(fèi)心將他送回汴京,也不用擔(dān)心殿下要?dú)⑺恕!?br />
他正自慶幸,卻見長公主手中銀槍凌空一劃,哧的一聲斬?cái)嗔肆荷习拙c。孟昶尸體還未落地,她腰間長劍已然出鞘。
咔嚓——
劍過如風(fēng)。尸首分離。
無頭地尸體落地的同時(shí),她長劍便已歸鞘,順勢接住了那稍后落下的人頭。
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云流水般暢快,如果是砍個(gè)別的什么東西,李靈定然會拍手叫好,只可惜她砍下是偏偏是一顆人頭。
望著那尸體斷脖處淌出的尚有余溫的血液。李靈地心里一陣寒意,即便她斬下的只是一具死人地頭顱,然而這一舉動卻是發(fā)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她可是自己未來的妻子啊,那肅殺冷殘的氣息,那毫不留情的眼神,看在眼中,實(shí)在是叫人難以聯(lián)想到“妻子”二字,總之。就是感到心里不舒服。
長公主可不管他的情緒如何,用黑布包起了那顆血淋淋的人頭,道:“尸體你拿去交給皇兄好了,這人頭我要拿去給師父。”
李靈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只是表情木訥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長公主的心情倒是極好,貼近了他幾分。微笑著說道:“恭喜你呀,大帥,滅蜀首功,非你莫屬,回京之后,必會得皇兄大大的封賞!
李靈有些厭惡,當(dāng)然,是對長公主手中的那顆人頭感到厭惡,于是很免強(qiáng)的笑了笑,道:“為國效命。為陛下盡忠。這都是為臣子的份內(nèi)之事,李靈哪敢奢望封賞!
長公主原以為他又會說些花言巧語的戲弄之言。不想他的回應(yīng)卻這般鄭重,幾近官場地應(yīng)付言辭,這反倒讓她感到幾分疏遠(yuǎn)之意,眉頭微凝,冷冷的說道:“你怎么了,不高興我斬了孟昶的人頭嗎?”
李靈猶豫片刻,遂道:“殿下的師父無非是想讓他死而已,現(xiàn)下他已自縊身亡,殿下卻仍要斬下他的人頭,我只是覺得有點(diǎn)”
長公主直視于他,道:“有點(diǎn)什么?”
她的目光是如此地犀利,盡含鋒芒,這讓李靈很不舒服,他心一橫,直言說道:“有點(diǎn)冷酷無情!
長公主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眼光中流露出了驚異之色“冷酷無情”四個(gè)字,出自李靈之口,猶如一柄利刃狠狠的刺在了她的心頭,她不敢相信,這就是她深愛著的人對她的評價(jià),哪怕只是一時(shí)的意氣之言而已。
氣惱之下,她冷哼一聲,扭頭便走,轉(zhuǎn)眼間離開了這溢香閣。
李靈也是倔勁上來,偏也不去哄她,就那么干站著直到她離去。
地上那兩個(gè)女人還在哭哭啼啼,李靈心下煩悶,喝道:“不許哭了!边@一喝,那二人身子一震,嚇了一跳,便不敢再哭,只是低聲的抽泣著。
忽然之間,他瞅到了那后妃裸露在外的手臂,如此的白嫩,竟是他身平未見,簡直便似玉雪堆砌一般。
不由心下好奇,遂換了副溫和的面孔,道:“你們二人是誰,報(bào)上名來!
那后妃模樣地女人啜泣著說道:“臣妾乃是蜀帝地妃子花蕊夫人,她是我的侍女若蘭!
花蕊夫人,如雷貫耳!
據(jù)說她貌若天仙,一身冰肌玉骨,無論春夏秋冬,身上都不會出汗,如此奇絕艷麗地女子,堪比南唐之主李煜的小周后。
傳說中的花蕊夫人,想不到如今卻匍匐在我的腳下,真是世事如棋,乾坤莫測呀。
長公主給他帶來的郁悶一掃而光,他的臉上又重新了勝利者應(yīng)有的高傲,卻道:“原來是花蕊夫人啊,失敬失敬,快快請起吧!
“多謝將軍!
那若蘭扶著花蕊夫人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花蕊夫人卻是不敢抬頭,只是低低的斜對著李靈。
李靈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竟是忘了這是周主想要的女人,抬起手來輕輕的托起了她的下巴,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果然是傾國傾城,沉魚落雁,若只論容貌而言,長公主、阿草等與之相比,均要遜色許多,無怪乎孟昶這般好色的君王,卻能在十幾年間單單寵愛她一人,也難怪,有了這般絕代佳人,哪個(gè)君王還會有心思去理睬別的女人,但能享受這般姿容,已是天大的造化矣。
李靈不覺看得癡了,那花蕊夫人面色含羞,媚眼如絲,任憑他這般肆意的貪望了許久,方才嬌滴滴的道了一聲“將軍”
李靈猛然省悟,忙撤回了手,干咳了幾聲,笑道:“夫人天仙之容,天下聞名,我主對夫人十分仰慕,夫人不必驚慌,待本帥安撫成都之后,便會送夫人回汴京面見陛下。”
花蕊夫人盈盈下拜,道:“臣妾謝過將軍保得周全!
李靈忙還之一禮,道:“夫人言重了,此乃本帥應(yīng)盡之責(zé)也!庇指呗暤溃骸拔氖,速為夫人安排一處安靜的住所,不可稍有怠慢!
那白正珂早就侍立于樓下,一聞李靈之命,忙奔了樓來,躬身施了一禮,道:“末將遵令!庇谑且蚕蚰腔ㄈ锓蛉诵辛艘欢Y,道:“夫人,請吧!
花蕊夫人似有猶豫,沉吟片刻,卻是撲嗵一聲跪在了李靈面前,哽咽著說道:“臣妾有一事相求,萬望將軍成全!
“夫人這是何故,快快請起!”李靈忙是扶起了她,溫言說道:“夫人有何難處盡管言明,但為李靈力所能及之事,必當(dāng)滿足!
花蕊夫人眼中含淚,道:“蜀帝寵愛花蕊多年,如今國破身死,花蕊萬分難過,只求將軍能將蜀帝厚葬,權(quán)當(dāng)花蕊報(bào)達(dá)他這多年來的寵愛,還請將軍大發(fā)慈非,恩準(zhǔn)花蕊所請。”
她這話說得是聲情并貌,感人至深,但李靈聽著卻是頗為不屑,心道:“好一副情深意重的姿容,既然你對蜀帝如此感恩,為何不去為他去殉葬呢?所謂的愛,想必只是愛他給你的榮華富貴吧!
眼前的花蕊,卻是讓他想起了當(dāng)初的柳如歌,雖然那柳如歌要心狠手辣許多,但她二人卻有著想似之處,那便是都背叛了他們的夫君。
他本來對花蕊是十分的垂涎仰慕,但此刻把她與柳如歌聯(lián)系起來,不禁對她的好感降低了許多,不過臉上卻是一臉的慈悲之情,道:“夫人情深意重,本帥萬分的佩服,只不過這孟昶該如何安置,還必須經(jīng)得陛下的旨意,不過許夫人放心,本帥自會上奏陛下,請求陛下厚葬孟昶!
“多謝將軍,臣妾無以為報(bào),請將軍受臣妾一拜!
她感激不已,又欲伏身下拜,李靈慌忙扶住,道:“夫人莫要再拜了,本帥可受不起呀,文殊,送夫人走吧。”
于是那花蕊夫人只得行了一個(gè)萬福,由侍女若蘭攙扶著,隨白正珂而去。
適才李靈多次扶那花蕊夫人,有意無意的觸到了她的手臂,肌膚相親,果然是冰如玉雪,回味無窮,不禁想到單是撫過她的手臂便如此舒服,若是將她整個(gè)擁入懷中,肆意的撫摸
只可惜,她是陛下選中的女人,動是萬萬動不得的,只能望梅止渴罷了。
搖了搖頭,一聲輕嘆。
地上的那具無頭之尸讓他感到惡心,整個(gè)殿閣中似乎都彌散著死人的氣息,他皺了皺眉頭,欲要離開此地,轉(zhuǎn)身這際,眼中忽然掃過了什么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