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腳落了地,笑著道:“這個鏡子真有意思,要是我們把孩子抱回去,你說晚上睡覺的時候,那孩子會不會爬起來掐斷我們的脖子?”
他眨了眨眼:“也可能一口就把我們吞了,連點渣渣都不剩。”
許林宴覺得不管哪種可能,那個鏡子的目的就是折騰他們。
嚇是沒嚇到他們,但他們的確是有被折騰到。這兩天走的路可能比之前一年的還要多。
兩人走走停停,花了比預(yù)計多了二十分鐘的時間才走到了劉家莊。
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鑲了金邊的田埂只有稻草人豎立著,看不到別的其他什么人。
整條路十分的安靜,除了風(fēng)刮過落葉,田邊作物的聲響外,竟聽不到一點小鳥的叫喚聲。
天地間好像就只剩柳時陰和許林宴兩個活人。
柳時陰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上,一邊甩一邊道:“真安靜啊!卑察o得過分奇怪了。
尤其連一個農(nóng)戶都看不到。
許林宴凜著眉道:“小心點!
穿過田埂,他們便看到了刻有劉家莊三個字的進村石牌坊。
再走近些,一排排青磚瓦房出現(xiàn)在了面前。
天都快要黑下去了,但村里卻是一點燈火都沒有,仿佛整個村子都是死村一樣。
許林宴的表情嚴(yán)肅了許多。
柳時陰則還是一副悠哉悠哉,看什么都有趣的模樣。
他朝四處張望,說道:“劉橋是地主,住的房子肯定比其他人都要好。所以村里最豪華的房子,很可能就是他的家!
柳時陰和許林宴轉(zhuǎn)了兩圈,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
劉橋家是四進院落,十分打眼。門頭還有劉家牌匾,整的就像是鎮(zhèn)上的大宅大戶。
柳時陰感慨了一番地主真有錢,就把視線落到了劉家緊閉的大門上。許林宴上去敲了敲門,好一會兒,在他們以為不會有人來開門的時候,一個老人的聲音從里面幽幽地傳了出來。
“等一下。”
大概等了幾分鐘,門吱吱呀呀地從里面被拉了開來。
一個滿面皺紋,頭發(fā)發(fā)白的老婆婆出現(xiàn)在了柳時陰和許林宴的面前。她把兩人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遍后道:“你們是主家請來做法事的道士他徒弟對吧?請跟我來,主子他們已經(jīng)等你們許久了。”
老婆婆側(cè)了側(cè)身,給他們讓出進門的空間。
柳時陰和許林宴并排跨過門檻,那個老婆婆忽然抬起了手。
在她就要碰到柳時陰的身體時,一塊木頭徑直塞進了她的手中。
那是插在門栓的橫木,也叫插銷。
柳時陰笑著道:“是要鎖門吧,來,你請!
他還體貼地往外挪了挪,遠離了老婆婆。
老婆婆緊緊握著被柳時陰抽出來的橫木,笑不達眼底:“……是,謝謝了!
柳時陰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氐溃骸安豢蜌!?br />
“呵呵!崩掀牌艣]感情地笑了兩聲,在柳時陰和許林宴的“監(jiān)工”下,磨了半天很不容易才把門闔上。
柳時陰還隨口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得到一句不用后他就甩著手在旁邊悠然旁觀。氣得老婆婆差點沒把梗木擰斷。
許林宴彎了彎嘴角。
門關(guān)上,柳時陰和許林宴跟在老婆婆的身后踏進了劉家大院。
劉家有錢,院子整得也好看,連水池都有。柳時陰邊有邊指著周圍的風(fēng)景跟許林宴說話。
也就沒注意到交疊在他腳邊的老婆婆的影子忽然動了起來。
它慢慢地拉長,漸漸覆蓋了柳時陰的影子。然后只見它輕飄飄地從地上掙脫了出來,伸長了雙手,直朝柳時陰最脆弱的脖頸掠去。
眼看著就要得手,柳時陰突然跑到了水池邊,指著底下的錦鯉道:“這邊的魚真胖啊,可惜不能吃!
說話之際,他的眼睛掃向了許林宴和老婆婆二人。
那道黑影怕被發(fā)現(xiàn),只能重新落回地面,變回普普通通的影子。
老婆婆的臉色沉了沉,本來就陰郁的臉看起來更加的晦暗。
柳時陰看完了錦鯉,重新踱步回了他們身邊,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瞅著老婆婆的臉笑道:“婆婆你臉色好差,是累了嗎?”
老婆婆沒搭理他,只是快步向著前去。
“婆婆你走慢點呀,要是摔了怎么辦?年紀(jì)大了可不經(jīng)摔。”柳時陰在后面繼續(xù)追著叭叭。
對方走得更快了。
柳時陰沒得到回答也不覺得無趣,自顧自地又說起了別的話題:“對了,婆婆啊,村里的其他村民呢?我們來的時候一個都沒看到,他們都去哪了?”
“婆婆,你為什么不理我啊,是耳背了沒聽見嗎?要不我說話大聲點,這下能聽到嗎?天快黑了,現(xiàn)在幾點了啊,你們家怎么還沒點燈……”
柳時陰話實在太多,嗶嗶得老婆婆把他瞪了又瞪。偏偏柳時陰像是沒看到一樣,嘴就沒聽過。
“主子他們就在里面,你們進去吧!
快到主院,老太婆終于頂不住了,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跑了。似乎和柳時陰多呆一秒,身上就會長虱子一樣。
柳時陰唉了一聲道:“要不要走得那么快,我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呢。”
許林宴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夠了,再說話你的喉嚨該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