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唐所長已經(jīng)開始疏散圍觀的群眾,滿頭大汗地吩咐大家離開,奈何民眾根本不買賬,笑罵道:
“所長,你們這些警察平時不是挺威風的?這會兒丟人現(xiàn)眼的,就是報應!
警察平時為了維持威嚴,語氣一般都比較強硬。更有例如王廳長之類的官員,還會擺擺譜,打打官腔。
平日里大家不敢說什么,這會兒紛紛開始起哄,把唐所長的臉氣得紅一陣,白一陣。
見狀,單問命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說道:“看到?jīng)],我這叫為民除害,讓這些當官的長長記性!
“為民除害?真正的幕后兇手恐怕早就望風而逃了!蔽依湫Φ,“你這么做,還真是典型的丟了西瓜撿芝麻!
單問命臉色一沉,站起身問道:“誰讓你們來真武觀的門口潑血撒糞的?”
這幾個民警是王廳長的親信,上次我被抓,就是他們動的手。所以我對這幾人的印象很深刻,估計他們沒少幫王廳長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聽到單問命的話,這幾人連忙說道:“是王廳長,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讓我們做的!”
我心里暗道果然,今天來派出所的時候,因為思月的原因,這王廳長表面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誰知道背后立刻變了一副嘴臉,馬不停蹄地派人去道觀搗亂。
“王廳長他人呢?”這幾人也算是罪有應得,對于他們的遭遇,我沒有任何的同情心。
單問命扒掉他們的警服沒錯,這幾人根本不配當警察,他們只是王廳長的狗腿而已。
單問命伸出手,冷哼一聲道:“給我一根他的頭發(fā)!
幾個民警面面相覷,苦著臉說道:“道長,高人!我們這被吊著,上哪給你找頭發(fā)?王廳長的辦公室內(nèi)肯定有!”
聽了這話,單問命轉(zhuǎn)頭看著我:“把他們放了吧。”
我點了點頭,對著那幾個民警說道:“這次就是給你們的教訓,身為民警不說為人民做事,狐假虎威算什么本事?下次再敢犯,就不是這么簡單了!
那幾個民警如蒙大赦,連連點頭,我便拿著真武玄鐵劍,在綁住他們手腳的繩子上輕輕一割,把幾個民警放了下來。
“道長,這就是我們王廳長的頭發(fā)。”沒過一會兒,民警就將王廳長的頭發(fā),捧在手心上遞給單問命。
看著他們像進獻一般的神情,我忍俊不禁地差點笑出聲來,就連一向沉靜的玲瓏都抿了抿唇,淺淺的梨渦在頰邊若隱若現(xiàn)。
單問命高高在上地坐在老板椅中,接過那根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一眼后道:
“大廳里的人回避一下!
唐所長一聽這話,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對于單問命地盛氣凌人極為不忿。但剛才單問命的那一手,已經(jīng)令他們大開眼界,這會兒整個派出所的人,都將單問命視為神明。
果然這世上還是實力說話,有能耐的人無論做什么,總歸是有道理的。唐所長就算想拿權(quán)力來壓人,都得先掂量掂量單問命的分量。
這個時候,即使單問命提出令民警回避的話,唐山和一干下屬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就連張笑都雙手合攏,紅著臉道:
“這個道長好帥啊,他有女朋友了沒?”
看著她春心萌動的模樣,我不由得為錘子鞠了一把同情淚,這家伙還在真武觀后山安定神魂,哪知道自已心儀的小姑娘,已經(jīng)被單問命給迷住了。
若是被錘子知道張笑對自已的仇人有好感,估計會氣得嘔血,他和單問命就像兩只烏眼雞,哪次見著不是拿嘴對付個不停?
單問命將王廳長的頭發(fā)絲平放在地,拿出符篆燒成灰灑在上頭,然后咬破了手指滴了滴血在頭發(fā)上。
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在干嘛,卻只見符篆的紙灰在地上排出了一行字,寫的是“皇家夜總會”。
看來這就是王廳長現(xiàn)在的位置,我不由得搖了搖頭,看著地上“皇家夜總會”的幾個大字,暗道一聲腐敗。
單問命厭惡地皺了皺眉頭,竟然沒有打算去找,而是走進王廳長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后的老板椅上:
“最討厭去那種人多的地方,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就在這里等著,還怕那王廳長不現(xiàn)身?”
修道之人喜清靜,認為燈紅酒綠的地方會損壞修為,除了墨誠舞嗜酒如命之外,基本每一個茅山弟子都堪比苦行僧一般,穿的是破洞衣衫,住的是茅草屋。
看起來窮酸的道土往往道法高深,反而如今很多被人吹捧的風水大師,開著寶馬奔馳,住著豪華別墅,往往都是徒有虛名的江湖騙子。
單問命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但我卻不這樣想,有句話叫做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存,換成道家也是一樣。
這個王廳長莫名其妙空降東城,本來就是個疑點。跟何況他還幫助黑衣阿贊他們誣陷過我,種種事情,都令我不得不懷疑他和黑衣阿贊的關(guān)系。正所謂山不來就我,我就去找山,既然知道了王廳長在哪個地方,我便打算立刻動身去堵。
若是像單問命這樣,等著他自動出現(xiàn),不知道要磋磨掉多少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之內(nèi),誰知道那鬼影會不會繼續(xù)害人?雖然我們已經(jīng)將照妖鏡交給了不少八字帶陰的人,但萬一鬼影是可以換胃口的呢?也許除了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人,普通人的影子,也能夠恢復它的傷勢也說不定。
臨走之前,看著張笑和一并女同事在辦公室的門前探頭探腦,臉色緋紅,我忍不住叮囑道:
“張笑,你別看單問命這家伙長得好,他這樣的茅山道人,都犯的有五弊三缺,注定是不能娶妻的……”
聽我這么說,張笑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忍,凄然說道:“什么?單道長實在是太可憐了。”
眼見著張笑的母性光輝開始發(fā)光發(fā)熱,我暗道糟糕,女人的憐憫心是很有可能轉(zhuǎn)化為愛情的,本來想要好心地勸阻,誰知道越幫越忙。
玲瓏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用清麗的嗓音說道:“雖說修道之人必犯五弊三缺,但單道長從不沾孽債,手中沒有人命,也從不泄露天機。保壽宮綿長,主家庭安康,不像是會孤苦終老之人!
聽到這話,張笑臉龐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清秀的眼眸里洋溢著喜悅。
我臉上的表情一滯,心里暗暗地為錘子死去的愛情默哀,張笑以后要是跟著單問命跑了,可千萬別怪在我的身上。
“對了,怎么沒有看到思月?”
此時到外面回避的民警都重新回到了自已的崗位上,我環(huán)顧了一圈,發(fā)現(xiàn)之前說要留在派出所查案的思月,此時竟然不見了蹤影……
第二百三十五章 請君入甕
聽到我提起思月,張笑愣了一下,頓了頓后說道:“我也不知道,聽同事說,思月她被人接走了!
今天張笑和我們幾人一直在外面跑,思月什么時候離的開派出所,她也不知道。
“她是被誰接走的?”突然發(fā)現(xiàn)一直以來,對思月的了解,竟然僅僅只局限于她有個死在龍游宮的父親,還有她國家特別調(diào)查處的身份,其他的,一無所知。
張笑搖頭,示意她也不清楚,倒是身邊的女同事看了我一眼,開口道:
“今天下午的時候,來了幾輛黑色的邁巴赫,把思月小姐接了上去!
邁巴赫對于我這樣的升斗小民來說,是只存在于夢中的豪車,思月卻被好幾輛邁巴赫接走,她的背景必然很不一般。
聽到這話,玲瓏杏眸中閃過一抹沉思,輕聲道:“思月的家世看起來很好,她應該是回家去了吧!
我眉頭一皺,問道:“玲瓏,你們所說的八大氏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是這么厲害的家族,怎么會沒落呢?”
而且,思月背后家族的實力,怎么看也不像是沒落的家族,說是鐘鳴鼎食也不為過。
玲瓏和我離開了派出所,朝著王廳長所在的皇家夜總會走去,在路上,她便跟我講了一些八大家族的事情。
其實說是氏族,剛開始也只是幾個志同道合的年輕人湊在一起,尋墓開棺,摸了冥器就倒騰著出手。
就跟盜墓的也有不同的流派,他們漸漸有了自已的徒弟和后代,便沒有再一起下墓。
怪不得墨誠舞會說自已的家族,是發(fā)死人財?shù),不值一提,原來是因為這個。
玲瓏說著,臉上閃過一抹黯然:“八大氏族的祖先,年輕的時候下過一個西夏的古墓,在里面受到了詛咒,從此后代生生世世都要遭受磨難。所以好幾個氏族的祖先都金盆洗手,沒有打算再做這倒斗的生意。但為時已晚,每個氏族的后代都受到了詛咒的影響。”
看著玲瓏孱弱畏寒的體質(zhì),我的心中一酸,誰不愿意自已能夠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可這是祖先傳給玲瓏的,她只能生受著。
“可墨誠舞、還有思月她們二人看起來很正常,并不像是遭受了詛咒啊!蔽乙苫蟮匕櫭迹挥傻脝柕。
玲瓏眸光一沉,輕聲道:“被古墓的鬼魂詛咒之后,八大氏族的內(nèi)部也有了分歧。其中,有兩個氏族的祖先不愿意再做這倒斗的生意,卻遭到了其他人的阻攔。后來,他們請來了高人,將自已身上的詛咒之力轉(zhuǎn)嫁給了兩個氏族的祖先。其中一個氏族,就是水家!
明明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最后卻將所有的不幸都推給了自已。雖然玲瓏的敘述很平靜,但我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失望和酸楚。
我看著她白皙的臉龐,心里疼惜地說道:“玲瓏,這么多年來,你們家族就沒有找到消除詛咒的方法嗎?”
聽到這句話,玲瓏的臉上閃過幾分不自然,抿了抿唇道:“確實一直在尋找,但一無所獲!
我點了點頭,安慰道:“沒事,就連錘子都能死而復生,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未知性,我們以后一定能找到的!
“但愿吧!绷岘囆禹霐,清麗的嗓音透著黯然,似乎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單問命尋人法陣給出的地點——皇家夜總會。
我瞇著眼睛,看向那五顏六色的霓虹招牌,如今都什么年代了,竟然還有夜總會這樣的地方存在。一般為了趕時髦,都會取個酒吧或者會所的名頭。
畢竟夜總會幾個字,總是能令人聯(lián)想到不好的東西,老板光是應付警察的盤問,估計都會覺得夠嗆。
所以說,能夠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令皇家夜總會屹立不倒,說明背后的老板的確權(quán)勢滔天。
“王廳長就躲在里面!笨粗瓉硭屯囊箍倳箝T,我心里有種預感,他派人去道觀鬧事,絕對不是為了報復我這么簡單。
正準備進去,卻被玲瓏伸出了纖白的嫩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琴生,我覺得這里面很古怪,先別急著進去!彼嫔氐乜粗箍倳娜肟,輕聲開口。
聽了這話,我心里也升起了警惕心,將道氣匯聚在眼周,打開異變陰陽眼朝著里面看去,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的異常。
“王廳長應該不知道,我們會找到這個地方。”看著玲瓏擔憂的臉龐,我低聲安慰道。
誰能夠想到,平常浩然正氣,做派端正的王廳長,竟然會選擇皇家夜總會作為自已的藏身之地。若是被記者知道了,說不準就是東城明日的頭條新聞。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王廳長在夜總會布下天羅地網(wǎng),其實是更加說明了這個人有問題,很有可能是黑衣阿贊那邊的人。
于是我們二人沒有再猶豫,而是朝著夜總會的大門走去,卻被門口的保安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是會員制!贝┲t色制服的保安說得懇切,眼角的余光卻透著幾分鄙夷。
我知道這些地方,是要對消費者設(shè)定門檻的,只好咬牙道:“你們的會員多少錢?”
那保安瞟了我一眼,晃悠悠地伸出五個指頭,眼角眉梢皆是看笑話的揶揄,似乎篤定了我拿不出這筆錢。
五千?
我摸了摸放錢的口袋,心里暗道看來這回是要大出血了。蔡光他們買照妖鏡的錢不是我的,而單問命又不可能報銷,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這下我可總算是理解了錘子的守財奴心態(tài),對于我這樣沒什么奢侈消費的人,要將自已的錢掏出來給別人,這滋味就兩個字兒:肉疼。
沒想到,這時玲瓏卻走上前,拿出幾百塊隱秘地塞進保安手中,朱唇輕啟:“這位大哥,我們只是來看看熱鬧,辦個會員難免浪費了!
那保安順勢將錢收到笑得見牙不見眼,立刻就放行了:“當然,當然,這位小姐說得有理,我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嘛!”
雖然來這里消費的大款會給小費,但也是給里面長得漂亮的酒保和公主,很少輪得到他們。
等到順利進了夜總會,我才明白這個道理,看了眼身旁的她巴掌大的小臉。心里暗道,玲瓏的心思不僅僅是剔透,更難得是多了一分人情味。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雖然玲瓏沉靜寡言,但活絡(luò)通透這一點,我是遠遠不及她。
畢竟性別的差異放在那兒,身為男人的我,容易沖動和一根筋,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我們二人剛剛進門,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不敢直接詢問酒保王廳長在哪兒,而是四處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夜總會的裝修,和普通的會所沒有什么差別,但因為是會員制的原因,所以要清靜得多。
玲瓏的黛眉卻是越蹙越緊,手里不時掐算著什么,甚至從懷里拿出了玄武的石鎮(zhèn),臉色極其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