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公婆水泥封尸時,凌不渡又沒在旁邊看著,所以對那個水泥墩子的尺寸,只能根據(jù)影像資料中的樣子大致還原。
他拿水泥磚當“芯”,新鮮水泥包漿,最后用酒店的電吹風速干,前后只用了一個小時,一塊長寬高均約七厘米左右的水泥方塊就成功做好了。
這個尺寸,放在現(xiàn)實里,大概就是一米二左右?
折疊一下,足夠?qū)删叱赡昴腥耸w封的嚴嚴實實了。
一切準備就緒,凌不渡再次取出沙盤,展開。
江以德的行動力顯然同樣優(yōu)秀,他已經(jīng)從被老婆捉奸的陰霾中走出來了,正拿個小馬扎坐在一個小河邊,臉上樂呵呵的,跟旁邊的幾個釣友吹牛逼。
釣友們早煩死他了,想走吧,又實在舍不得這處風水寶地,再說窩子都打好了,現(xiàn)在走不是便宜了外人嗎?
全都面色不善地看著他,要不是現(xiàn)如今打人犯法,真想哥幾個一起上,將這老王八蛋打頓狠的!
江以德不知道自己討人嫌嗎?廢話,他又不傻,對方都表現(xiàn)這么明顯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但越是討人嫌,他心里越覺得爽快!江以德這一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別人恨得他咬牙切齒,可偏偏又干不掉他——他媽的,生不逢時啊!老子要是生在古代,早聚嘯山林當土匪去了,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干到最后說不定還能從良受招安,跟朝廷換個官兒做,逍遙樂無邊吶!
碰上這種賤人,你說周圍的倒霉釣友能怎么樣?
這時,一個瘦瘦小小的釣友腦子一轉(zhuǎn),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他說:“哎,咱們也別在這兒閑扯淡了,沒勁!不如賭一局怎么樣?從現(xiàn)在開始,一斤以下的小魚不算,看誰能先拔頭籌!”
“這個好這個好!”
“不過不能賭錢的啊,咱們玩的風雅點兒,除了賭誰先拔頭籌以外,還要賭今晚誰能釣到最大的魚王!贏的人可以平分今晚所有人的漁獲!”
芋泥啵啵
“哈哈哈,論誰最鬼,還得數(shù)你老范頭啊,怎么,這幾天又挨嫂子罵了?家里冰箱魚已經(jīng)塞不下了吧?”
“沒那事兒!這一片誰不知道我在家里的地位,那是說一不二……咳咳,閑言少敘,就這條件了,你們倒是賭不賭?”
“賭!大不了我把魚拉菜市場去,幾塊錢一斤處理了,正好我買新釣竿的錢還差了幾百,感謝諸位啊,讓我一晚上湊齊了!”
一片笑罵之聲。
都覺得你們這幫挫貨何德何能,今晚的冠軍一定是我!
就連江以德都來了興致,也不急著吹牛逼了,溜溜達達找了個好位置,掛上高價買來的魚餌,緊盯河面,焦急地等著大魚上鉤。
可惜,今晚他的運氣實在太差。
他這邊還一點動靜沒有,隔壁已經(jīng)上魚好幾回了。雖然上的魚都不算大吧,至少人家開張了!
江以德罵罵咧咧地從兜里掏出根煙點上,心想,可能選的地方不對,再等十分鐘,要是十分鐘還不見咬勾,他就換個釣位——把隔壁上魚最多的那個趕走,這種好地方憑什么你老占著?照照鏡子你也配!
這時,只聽遠處的水面上突然傳來了水花聲。
隔壁釣友感興趣地站起來,拿著手電照了照:“你們聽見動靜了嗎?這河里怕不是有大魚啊!”
“大魚?多大的魚?比我上次吊的那個十三斤的翹嘴還大嗎?”
“老朱,那條青魚已經(jīng)圓寂兩年了,你怎么還惦記著它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好漢不提當年勇?”
一片哄笑聲,掩蓋了水底潛藏的動靜。
沙盤外,凌不渡將女紙人用透明塑料袋封死,大頭朝向開口處,然后用手捏著扎口的細繩,將其緩緩沉進沙盤邊緣的河水中。
為了不讓紙人從水中浮起,他還在塑料袋的底部多裝了一塊雞蛋大小的水泥磚邊角料,然后將水泥磚和塑料袋都設置成隱形模式。
現(xiàn)場眾人聽見的水花聲,就是磚塊入水砸出來的。
凌不渡拽著細線,小心拖著水底的紙人慢慢靠近江以德的釣竿。
然后,捏住細小的魚鉤,將塑料袋邊緣輕輕掛上去。
咦?!
江以德雙眼一亮,煙都顧不上抽了,拿牙叼著咬在嘴里,騰出兩只手握緊釣竿,哈哈哈哈!老子好像中大魚了!
他試探地扯著釣竿往上拉了拉。
魚線突然繃直,并傳來一股巨力,差點將他一把拉水里去!
江以德不驚反喜,沒錯了,沒錯了,的確是一條了不得的大魚哇!
自他成為釣魚佬以來,常常空軍,偶爾小爆,以前最高紀錄就是釣到一條三斤重的青魚,回去吹了小半年。但釣青魚時那點兒動靜,跟今天這場面怎么比?太踏馬激動了,人生難得的高光時刻!
江以德哇哇大叫著,將周邊所有釣友都吵了過來。
他們顯然也被水底下的動靜唬住了。
臥槽,運氣來了真是擋不住啊,好好一條大魚,這么多鉤都不咬,怎么偏就跑姓江的王八蛋那里去了!
雖然扼腕,但每個釣魚佬都抗拒不了與大魚搏斗的快樂。
此時也顧不上惡心姓江的了,全都圍了過來,大呼小叫地在后邊充當狗頭軍師。
“哎呀,別硬扯!你得溜魚!一收一放,把魚溜疲了才能提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