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鐘明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一樓,他才停下來,變成了嘴里低低的嘟囔。亞瑟特別留意他的神情,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一直若有若無地黏在鐘明身上。
那眼神陰惻惻的,看著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亞瑟皺著眉頭,覺得這個游戲里大部分的人都怪怪的。只有這個叫金元的韓國青年還算正常。這幾天亞瑟基本上只和他交流。
“金(kim),你們在這個游戲里面多久了?”
見他朝對方問道。金元回過頭,他嘴角啜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道:
“我們?接近兩個月吧!
亞瑟高高地挑起眉,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嘴張開又閉上,看了看四周,還是忍不住低聲問:
“那你們……什么時候能通關(guān)?”
金元臉上的笑容不變:“不知道!彼妬喩砬檎痼@,聳了聳肩膀:“或許明天就通關(guān)了也說不一定!
亞瑟對他良好且穩(wěn)定的精神狀態(tài)感到震驚。他無所事事地在這里呆了兩天,就已經(jīng)有點待不下去了,這些玩家居然可以呆這么久。
他好奇地向前傾身,問:“你是怎么保持這么良好的心態(tài)的?”
金元聞言,神色微微一頓,接著彎了彎嘴角:“主要是靠互相幫助吧!彼f著,拿出脖頸處的十字架:“我從小信奉基督教,這也幫助了我很多。”
“啊——”亞瑟的嘴長成‘哦’狀。他出生在一個相對保守的社區(qū),雖然自己的家庭并不信奉宗教,但是受社區(qū)的影響,對信仰虔誠的人還是比較有好感。他真心誠意地說:
“你們在這種環(huán)境里還能彼此支撐,真難得!眮喩芍浑p亮閃閃的藍眼睛道:“等你們通關(guān)之后也不要忘記彼此,我相信你們會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
人生毫無挫折的白男能量撲面而來,他的真摯而熱情的表情讓金元臉上完美的微笑都有一瞬的凝滯。
他看得出亞瑟是真心誠意地相信了他說的話,金元頓了一瞬,接著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我們每天傍晚都會組織一次活動,您如果想的話也可以來參加!
“是嗎?”
熱衷于各種活動,當戰(zhàn)地醫(yī)生時也不忘表演b-box的亞瑟喜出望外,兩條眉毛都要揚到天上去了:“在哪?我今晚一定來!
金元朝他笑了笑,剛要回答就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似的抬起頭。亞瑟見狀,也回過頭,就見鐘明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他們身后。
亞瑟與對方烏黑的眼睛對上視線,呆呆地張開嘴,不知道為什么鐘明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鐘明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將手中的一大瓶橙汁‘砰’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
在場沒人要了橙汁。
亞瑟被碰撞的聲音嚇了一跳,意外地看向鐘明。金元微微挑起眉鋒,抬頭看向鐘明:
“我沒說什么。”
鐘明連眼神都沒有給他,自顧自地拿起果汁瓶,往亞瑟的玻璃杯里面倒上果汁。橙色的液體有點太滿,已經(jīng)快漫出來了。
亞瑟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倒果汁,時不時疑惑地去瞥鐘明的臉色。他不知道這個舉動在華國文化之中有‘吃這么多都堵不上你的嘴’這個意思。
另一邊,金元嘆了口氣,向后靠在椅背上,沖亞瑟揚了揚眉鋒:
“他不太喜歡我!
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仿佛是拿鐘明沒辦法一樣。亞瑟聞言,下意識地想點頭,卻在鐘明的眼神下生生頓住。
到底為什么瞪我?亞瑟摸不著頭腦,等到鐘明轉(zhuǎn)身走了,視線還一直粘在他背后——亞洲人的情緒表達太含蓄,讓他整天都在用心揣測鐘明的心情,大藍眼睛瞪得都要從眼眶里掉出去了。
這時,他身后的金元嘆了口氣,從椅子上站起身,說道:“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晚上就來看看吧!
金元笑著說:“就在餐廳里!
亞瑟雖然一根筋,但多少還是從鐘明剛才的態(tài)度里揣摩出了什么。對方應(yīng)該是不愿意他和金元多有交流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亞瑟還是下意識地選擇相信鐘明,他道:
“好,我考慮一下!
對于他這種委婉的拒絕,金元似乎不太在意,只是微微笑了笑,沒說什么便轉(zhuǎn)身走了。
但真到了傍晚,亞瑟又坐不住了。他一個身高直逼一米九的高大白人,委委屈屈地坐在一米五的床上,看著面前不到十個平方米的小房間,坐立難安。
這里真的太無聊了!
沒有網(wǎng)絡(luò),沒有手機,甚至連個活人的響也聽不到
亞瑟低下頭,抬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實在憋不住,還是開門走了出去。
他帶著自己的醫(yī)療箱,在心里想道,他只是去看一眼,也不干什么,萬一有人需要治療呢?亞瑟這樣想著,穿過寂靜無人的大堂,晃晃悠悠著來到了餐廳門口。
餐廳的門緊閉著。
亞瑟向右看去,見窗戶被窗簾遮的嚴嚴實實,什么也看不見。
到底是什么活動,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
亞瑟皺起眉,心中生出些許疑惑。他看向緊閉的餐廳門,下一瞬,門突然被打開。
金元的臉出現(xiàn)在門縫后方?吹絹喩,他仿佛驚訝般地揚了揚眉:
“醫(yī)生,你來了。”他眉眼彎彎,帶著笑意道:“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