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他咬著雪茄,眼眸垂下來,看起來像是個可惡的大地主。
鐘明抿了抿唇,看向他,道:“是!
他隱去了葉箐的部分,將所有事情都推到了牧師頭上:“他告訴我你是家族的罪人,你的領(lǐng)土叫做黑森公國!
鐘明頓了頓,在話中不著痕跡地加上了自己的猜測:“他和他的家族也是黑森伯爵的后代,你是不是對人家做了什么壞事?”
鐘明看著公爵,抿了抿唇,聲音不禁低了幾分:“比如說,爭權(quán)奪位之類的!
公爵看著他,嘴邊的雪茄上紅光明滅。鐘明被他漆黑的眼睛看得有點心虛,下一瞬,就聽男人道:“對!
公爵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我向他們宣戰(zhàn),奪走了他們的領(lǐng)土!
鐘明睫毛微微一顫。同時,一股涼風(fēng)從書房的窗戶中吹進來,掃在鐘明的面上,恍若穿越時空的一股腥風(fēng)。
鐘明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微微低下頭,試探般地小聲道:“……他們,是不是先欺負你了?”
公爵拿著雪茄,漆黑的眼睛垂下:
“沒有!
鐘明驟然抬頭看他,唇線擰緊。公爵的視線在他臉上轉(zhuǎn)過一圈,平靜地說:“成王敗寇,不需要誰欺負誰。”
鐘明呼吸一滯,緩緩斂下眼。
果然是這樣。在聽葉箐講歷史上發(fā)生的事情時,鐘明就有種直覺,面前的這個男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將曾經(jīng)一度分裂的公國再次統(tǒng)一的人。而牧師,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初國家被分裂之后的那幾個兒子之一的后代。
公爵看著他低著頭的樣子,并沒有停下自己的敘述:
“當(dāng)時這里被分成了四塊,分別由四個人控制!
公爵聲音平靜,幾乎是從客觀敘事的角度道:
“我殺了他們所有人,但當(dāng)時也許有漏網(wǎng)之魚,讓其中幾個留了下來!
鐘明唇擰得更緊。聽著公爵用在冷靜不過的口吻道:“他們……倒是很能生,所以現(xiàn)在這些人才會不斷冒出來!
鐘明低著頭,小聲道:“他們應(yīng)該很恨你!
“是!惫舻暤溃骸爱吘刮覛⒘怂麄兊淖嫦龋麄兊母篙,還會殺了他們!
他絲毫不避諱自己血腥的過往。鐘明呼吸微滯,徹底沉默了下來。
公爵終于停下,他看著鐘明微垂的白皙面龐,將雪茄遞到嘴邊,吸了一口。
鐘明很久都沒說話。
公爵抽著煙,靜靜地等了他半響,才俯下身,向鐘明道:“害怕了?”
因為角度原因,公爵只能看到他白皙的小半張側(cè)臉,和濃密如蝶翼般輕輕上下扇動的睫毛。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月光,他的皮膚白得幾乎透明。
公爵盯著他看了片刻,又湊近了些:“是不是覺得我是壞人?”
他的聲音很輕,語氣冷淡。像是隨口一問,又像是引誘。
然而下一瞬,鐘明突然抬起了頭。
他面色冰白,眉頭緊鎖,表情不像是害怕,倒像是生氣了。
公爵微微一愣。
鐘明盯著他,輕輕張開粉色的嘴唇:“也就是說,你一直知道這些玩家是來殺你的?”
公爵一頓,眨了眨眼,道:“嗯!
鐘明眉頭微顫,瞇了瞇眼:“然后你根本不管他們?”
公爵微微睜大了眼睛。接著沉默下來。
他確實一點也沒管過。甚至連哪些玩家是世仇派來的都不知道。
鐘明見他默認,胸膛上下起伏,唇線擰緊。盯著公爵的神情很嚴厲。
公爵見狀,眼睛睜得更大了,甚至是用近似新奇的目光看著鐘明。
鐘明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更生氣了,聲音提高些許:“我問你話呢。”
公爵回過神,這才想起要回答他的問題,點了點頭,道:“嗯!彼_實沒管過。
還自然地加上了句:“對不起!
他其實沒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只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應(yīng)該道歉。
鐘明頓時噎住。因為氣氛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他頓了頓,聲音低下來:“你有什么好跟我道歉的!
“對不起!惫粽f得愈發(fā)順暢,眉目間冰雪消融,立刻去握鐘明的手:“以后我會小心的!
鐘明胸中憋著一口氣,垂下眼將手抽回來:“誰管你!
現(xiàn)在管都不管了。公爵忍不住笑了一下,鐘明冷冷瞥了他一眼,眉眼更加緊繃。
公爵立即收斂笑意。鐘明定定看了他兩眼,轉(zhuǎn)頭抬腳就走。
但公爵就在旁邊,他怎么走得了,鐘明立即被拽了回來、
“是我錯了。”公爵拉住他,雙手握住正不斷掙扎的鐘明的肩膀,低頭親吻他的額角:“你關(guān)心我,我很高興。”
鐘明動作微頓,感到男人的吻從額角移到臉頰:“以后都聽你的!
因為動了氣,鐘明的臉側(cè)的皮膚又紅又燙,現(xiàn)在被溫暖的吻印在臉頰上,登時紅的更加厲害。心緒激蕩下連額角都泌出了些許細汗。
“出了好多汗!惫魮徇^他的額角,一手摟著他,另一只手拿來雪茄,遞到鐘明唇邊:“來,這能讓你冷靜下來。”
雪茄上包裹的煙草散發(fā)著淡淡的香味。
鐘明看了它一眼,皺起眉,搖頭道:“我不抽煙。”
“小騙子!惫艉敛涣羟榈夭鸫┧,右手輕撫上鐘明的下頜,將他的臉抬起來:“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