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說老,你不也有一百多歲了嗎?鐘明想道。突然,他又想到艾伯特也有五十多歲,頓時沉默下來。不管怎么想,都還是有點膈應。
鐘明靜靜地消化了一下這件事,再次開口道:“那仆人呢?”鐘明抬眼看向瓊:“除了你和艾伯特,仆人又是怎么來的?”
聞言,瓊微微瞇起眼睛,笑著湊近鐘明:“你想知道嗎?”
鐘明點了點頭:“想的。”
瓊的神情一時更加意味深長,視線在鐘明又細又長的腿上掃過,剛想說什么卻突然頓住,然后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似的抬起頭,看向天花板:
“嘖。”瓊緊皺起眉,臉上輕松的神色驟然消失,低聲暗罵:“煩死了,管得越來越寬!
接著,他轉(zhuǎn)過身朝房門外走去。鐘明也跟著站起來,看向瓊很快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接著抬起頭,看了眼天花板。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房間正好在五樓書房的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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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和瓊說話,鐘明到達檔案室時遲了幾分鐘,但是他也不太著急。自從他成為熟練工后,陶就變成了那種最惹人討厭的上司,只是在每天上午和下午各來一次,看看鐘明的進度,再不痛不癢地說上幾句雞蛋里挑骨頭的話,其余的時間都不在檔案室。
因為稍微遲個一小會兒也沒關系。
鐘明不緊不慢地穿過走廊,然而,在他轉(zhuǎn)過一個拐角,看到檔案室的大門時,卻猛地察覺到了不對。
檔案室的門虛掩著。
有人在里面,而且并不是陶。
鐘明頓了頓,接著放輕了腳步,屏住呼吸,緩慢地靠近了檔案室。透過門縫,他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衛(wèi)衣的人蹲在地上,正動作急切地翻閱著書架上的資料,他看起來非常緊張,動作慌亂,周圍的地上全是散亂的資料。
鐘明眼角微動。要知道陶是個強迫癥患者,對資料的整齊排序有著非常高的要求,檔案室里書架上的數(shù)千分資料都被按照序列整齊地放在書架固定的位置。
也就是說任何人弄亂了資料,他都能第一個發(fā)現(xiàn)。
鐘明靜靜地思考了片刻,接著伸手拉開虛掩的門,陳舊封木門立即發(fā)出吱呀聲。
“!”穿著白色衛(wèi)衣的男生轉(zhuǎn)過頭,見鐘明站在門口,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
他神情慌亂,眼鏡都歪了,他看著手邊的散亂的資料,慌亂地向鐘明解釋:“我、我什么都沒看到!”他撿起地上的一本書,指著上面的文字道:“這上面的語言我根本就看不懂!
鐘明垂下眼,想起李逸之說過的話?磥聿恢故窍聦拥钠腿,玩家也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他垂下眼,看見了男生右手旁的地面上掉落的一根鐵絲,視線微微停滯,看來這個玩家是撬鎖撬進來的。
現(xiàn)在的大學生一般會知道怎么撬鎖嗎?
鐘明瞇了瞇眼。接著,他抬眼看向白衣男生,道:
“你走吧!
穿著白色衛(wèi)衣的男大學生本來嚇得都快尿了,見這個npc居然完全不準備對他做些什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愣了半響才摸爬滾打地從地上爬起來,推門跑了出去。
鐘明看著地面上散亂的文件,又抬起頭,發(fā)現(xiàn)十三個書柜中,那個玩家只來得及翻了兩個。其余的書架還是整齊的。
鐘明站在原地,眼神掃過剩下的幾個書架。
他緩步上前,走到第三個書架前,看著上面碼得整整齊齊的書本。
接著,鐘明抬起腳,直接將書架踹翻!
“轟——”
隨著一聲巨響,書架砸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塵。
下午三點,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的陶才溜溜達達地來到檔案室,他站在門口,從玻璃的反光上確認了一下自己外表,這才推開門。
接著,房間內(nèi)的一片狼藉便映入眼簾。
檔案室內(nèi),所有的書架都倒在了地上,書本散亂一地,幾乎堆成一座小山,而鐘明正蹲在書籍中央,腳邊推著幾摞按照序列整理好的書。聽到門口的聲響,他回過頭,白皙的臉頰上沾滿灰塵。
“陶,你回來了。”
陶鏡片后的瞳孔緊縮,看著面前這幅連下腳地方都沒有的景象,額角抽搐。
他有點強迫傾向,還有潔癖,看到眼前這幅場景頭皮都要炸了。因為當著鐘明的面,他強迫自己深吸了幾口氣,繃起青筋的右手撫了撫眼睛,這才勉強抬頭,道:“這里、是怎么回事?”
鐘明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怒火,很局促地站了起來,小聲說:“……是一個玩家!彼鹧,小心翼翼地打量陶的臉色:“他撬了鎖進來!
陶聞言一頓,低頭朝門上的鎖一看,果然見有被撬過的痕跡。心頭火登時竄上。
“他媽的”他咬牙罵了一聲,右手握拳猛地打在門上,發(fā)出巨大的響聲。
鐘明被嚇了抖了抖,頓時將頭垂得更低,肩膀也鎖起來。陶眉頭緊皺,還想接著罵,卻抬頭見鐘明臉色蒼白,畏畏縮縮地站在角落里,心頭的怒火頓時一滯。
“我……我這就收拾好!
鐘明見他看過來,咬了咬唇,接著便轉(zhuǎn)身要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書架。但是這里的書架都是實打?qū)嵉拈局瞥,哪是靠他一個人就能搬動的呢?
陶眼見著鐘明將書架抬起來一半就沒了力氣,眼見著就要摔倒,趕快幾步走上去將他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