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覺面無表情地回了個你好,對方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侵略性的目光讓他略感不適。
他回過頭,繼續(xù)擺弄那個盛著飲料的酒杯。
外國男人碰了冷壁,也無知無覺,他示意旁邊的調(diào)酒師調(diào)了一杯酒拿過來。
他將酒推到俞覺面前,把原本那杯擠到一旁,一字一頓地開口:“這個味道特別好,試一下吧?”
俞覺表情有些凝滯,他感覺到冒犯:“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外國男人盯著他的唇,又掃過他全身,仿佛在盯著什么可食用的甜品。
他舔唇道:“怎么可能,你們h國人,不是最愛酒嗎?”
他將酒杯抵近,幾乎要碰到俞覺的下巴,也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舉動的出格。
俞覺臉色微變,他起身,再次重復:“我不喝酒!
但是,他還沒有站起來,外國男人卻突然將酒杯再次往前一送,直接抵在了俞覺唇上。
他一揚杯身,直接在俞覺還未語盡的一刻將酒送進去一口。
俞覺看出他不懷好意,但沒想到他能囂張放浪到這個程度,竟然直接在吧臺上給他灌酒。
辛辣的液體漫入口腔,嗆進喉中,俞覺手扶住吧臺,難受得咳起來,眼中被辣出了眼淚。
俞覺滴酒不沾,并不僅是為了規(guī)避原本的劇情,更因為,他很容易醉酒,哪怕抿一小口,都會醉。
眼下他被嗆了那一口酒,腦中已經(jīng)有了眩暈感,但他還能意識到那個罪魁禍首看到他的狼狽后,放浪形骸的大笑聲。
外國人的眼睛盯著他的臉,似乎還在湊近他。
俞覺不愿再壓抑怒氣,他一把奪過外國男人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還有大半。
俞覺瞇起眼睛,對準了男人的臉,抬手將酒潑了過去。
外國人呆愣了一瞬,隨即再次大笑起來,對俞覺的興味也越發(fā)不遮掩:“朋友還和我打賭,到底是我賭贏了,你性格果然很烈!
“不過,這樣更好玩了!
俞覺已經(jīng)有些站不穩(wěn),卻還是忍著困難將一旁未動的飲料拿起來,再次潑了男人一臉。
男人似乎也沒想到還有第二次,終于有些惱怒,濃烈的喘息卻更顯激動。
俞覺正想著如何脫身,肩膀處卻落上一只手,對方只是輕輕拍了他一下,動作很輕。
俞覺瞇著眼睛看清了來人,是剛剛離開的陸亦書。
陸亦書走到他身前,隔開了外國男人越來越熱切的目光,他語氣輕柔,不卑不亢:“麥克先生,這是我的朋友!
說完這句話后,俞覺明顯感覺到那個外國人突然沒有了剛才的激動,氣息沉了下來。
陸亦書不緊不慢,附到俞覺耳邊,小聲道:“我來對付他,你快回房間吧!
俞覺知道自己再呆在這里估計沒一會兒就倒下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有些意識變得淺薄。
于是,他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在外國男人不甘的注視下上了樓。
陸亦書含笑道:“麥克先生,這個人,可不是你能動的!
外國男人聽到這話,疑惑地收回了視線。
俞覺走上樓,還沒有找到自己的房間時,就已經(jīng)感覺眩暈到無法辨別方向了。
他本來就易醉,那個外國人拿的酒又幾乎是最烈的,那么一小口,就相當接受不良。
俞覺心底有些不妙,他估計接下來會斷片,想著要趕緊回到房間里。
他扶著墻一邊憑借意識去找自己的房門,一邊拿出房卡。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終于摸到了熟悉又讓人心安的觸感。
俞覺視野有些花,動作遲鈍地將房卡放上去。
房門滴的一聲,沒有如期打開。
俞覺腦海已經(jīng)很混亂,房卡沒能將門打開,他也沒想著是找錯了房間,而是覺得自己沒放好位置。
他將半個身子都壓在門上,一手扶著門一手不斷地拿房卡貼上去試。
門終于開了。
一個男人打開門,看到站都站不穩(wěn)的俞覺,神色微變。
房門帶給俞覺的支撐陡然卸去,俞覺手中的房卡掉了,自己的平衡也失去了。
他直接往男人身上栽去。
男人自然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亟幼×怂,然后,他就聞到了那股微微彌漫在俞覺身上的酒香。
男人臉色沉下去,他將掉在地上的房卡拾起來,卻沒有幫俞覺去開屬于他的房門,反而抱起他,轉(zhuǎn)身回房,并帶上了房門。
與外人隔絕的空間里,男人將俞覺抱到主臥。
他沒有將人放下,而是有些冷沉地垂眸看著俞覺已經(jīng)迷迷糊糊的眉眼,抬手輕捏住俞覺的下巴,問道:“怎么喝酒了?”
這熟悉好聽的嗓音,是何秩……俞覺昏昏沉沉地想著。
俞覺意識很薄,勉強將他的問題聽了進去,無辜地搖著頭:“我沒有喝酒,是那個人灌我的,有壞人……”
何秩眸色變重,從他這幾個字中,理出了邏輯。
他注視著俞覺已經(jīng)迷亂的眸子,沉默片刻,再次詢問:“認得出我是誰嗎?”
俞覺是整個人的重量都掛在何秩身上的,若不是何秩扶著,估計已經(jīng)躺到了地上,已然是大醉的模樣。
所以何秩,并沒有期望能獲得什么回答。
可俞覺聽到這句話,卻是愣了半晌,而后抬起手臂搭在了何秩肩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