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脫離了俞酥可以注意到的范圍,兩人走回酒店,俞覺主動回答起何秩的疑問:“剛剛我看到酥酥獨自一個人出酒店,天很晚了,我有點擔心她,就跟過去看了一下!
何秩頷首。
俞覺想到和俞酥站在一起的林遇,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兩人在幽會,想到林遇和何秩的交情,俞覺不禁道:
“哥哥,你知道林遇醫(yī)生和酥酥現(xiàn)在是什么關系嗎?我之前怎么沒注意到兩個人有什么來往啊……”
林遇雖然跳脫了點,但秉性還是很正的,和你妹妹,”何秩看出他的憂慮,溫聲寬慰,他頓了下,繼續(xù),“大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吧!
俞覺恍然,他想起來,這兩人估計是上次在他住院期間認識的。
他對何秩的判斷還是很信任的,何秩給出這句保證后,那微末的對俞酥感情生活的疑慮也消失了。
俞覺仰起頭,眉眼間流露出輕松的笑意,“謝謝哥哥!”
此時兩人已經(jīng)走到房門口,俞覺率先開口:“時間不早了,哥哥早點休息!
俞覺朝他招了招手,以示告別,然后推門走了進去,又飛快地帶上了門。
雖然他表情里沒有絲毫異常,可他略顯凌亂的動作,還是將自己的緊張暴露在了何秩眼底。
何秩低頭看著門鎖的位置,默不作聲地捻了下手指。
碰到何秩的事實讓俞覺接下來幾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大中午的,他獨自一人坐在吧臺上,點了一杯酒精含量為0的飲料。
俞覺看著那玻璃杯中淺色搖曳的液體,直到肩膀被人從身后輕拍了一下。
俞覺抬頭看向來人,認出對方后,他忍不住微微瞇起了眼睛。
陸亦書。
這是他原本以為的書中重要角色,承擔著溫柔男二的戲份。
陸亦書所在的陸家行事十分低調,而他這個人,更是低調到了極點,卻已經(jīng)無法掩蓋光芒的人物。
他是個天才少年,從小就展現(xiàn)了極高的繪畫天賦,初中時作品就拿了國獎,后面的作品更是一度被擺放在h國最知名的藝術展覽中,拍賣出了千萬高價。
但他身體不好,有輕微的哮喘。
性格不卑不亢,為人處事都很有分寸,更因為浸淫在自己的世界中,獨具一份書墨氣息。
是十分典型的病弱溫柔天才男二人設。
雖然俞覺并沒有印象,但據(jù)俞酥說,他們和陸亦書兒時有些交情,所以這一次,她也邀請了對方。
不過俞覺來這里后,還是第一次見他。
陸亦書和他是同齡人,和他差不多高,帶著一副銀邊眼鏡,透著股書生氣,倒并不顯病態(tài)。
俞覺輕笑了一聲:“亦書,好久不見!
陸亦書也淺笑著,他坐到俞覺一旁:“沒想到阿覺會自己躲在這里消遣,我還想著,怎么這兩天都沒看到你!
“阿覺怎么沒有和酥酥一起去沙灘上?”
俞覺:“我怕生!
陸亦書停頓了一下,似乎沒有料到俞覺這個回答,臉龐帶上忍笑的痕跡。
“多年不見,阿覺似乎也沒有怎么變啊,不知道怎么傳出那些流言來。”
俞覺沒什么波動:“或許不是流言呢,總不會是空穴來風。”
陸亦書含笑,否認了俞覺的話,他自有自己的堅持:“阿覺是什么人,我還是比其他人多一些了解的。”
提到這里,俞覺心里突然多了一抹悵然的情緒。
那些和他一直有著接觸的,在他被“原主”替換時,只覺得他是性情大變,他回來了,便認為他又恢復正常了。
而像陸亦書這種,只接觸過他一個階段的,便會覺得那些只是不實的謠言。
如果他沒有回來,所有人便會把“原主”當作真正的俞覺,沒有人會意識到他被替換,只會覺得他是墮落了,劣化了。
就像在另一條時間線上,似乎只有等“原主”被拿出物理證明來,周圍的人才意識到“原主”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他。
這樣的認知讓他有些莫名的傷感,可同時,他將另一個事實聯(lián)系起來,產(chǎn)生了一個讓他心臟高高懸起的想法。
何秩在那個時間線上對“原主”的那些趕盡殺絕,會是因為他嗎?
何秩對同一幅面貌的兩個“俞覺”,截然相反的態(tài)度,是俞覺一直疑惑糾結的點。
或許是因為身處其中,他從未注意過,或者說,從未聯(lián)想過,
實際上,兩條時間線上最大的不同點,就是他自己啊。
何秩會不會是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被替換了,才做出哪些舉動……
但是,怎么可能啊,他和何秩才認識短短幾個月,在他出國期間和出國前,更不可能……
俞覺猛地中斷了這個想法,不是不可能,或許,只是他不記得了?
俞覺想起了那張被他找出來又壓到了柜子底層的那張照片。
那個側影……
是不是……就是他曾經(jīng)拍下來的,何秩的側影呢?
俞覺突然就抓心撓肝地想回去再仔細去看一遍那張照片。
但最直接的方法,是直接去樓上問何秩。
冒出來的這個想法突然又給俞覺潑了一盆涼水。
他沒有勇氣,去將自己的一切主動暴露在何秩面前,更沒有底氣和信心,認為何秩會以此交換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