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覺回想起來,在原書中,俞酥和原主雖然一個是惡毒女二,一個是作死炮灰,都可以算是重要人物。
可如果不是相同的姓氏提醒他這兩人是兄妹,俞覺完全看不出來這兩人有什么關系。
實際上,兩人與男女主的故事也沒有重疊,像是完全平行的兩條線,雖然殊途同歸,卻并無交集。
俞酥和原主的關系這么差的嗎?俞覺沒有向俞天圖和俞庭了解過,對這個事實一時難以消化。
他心不在焉地聽完了主持人為俞酥奉上的致辭,人群又開始流動起來,因為神思不屬,俞覺想去角落的沙發(fā)上安靜一會兒。
他手里還拿著那只一滴未動的酒杯,面無表情地往旁邊走去。
人群流動后,偌大的主廳內雖然容納了很多人,卻并不顯得擁擠。
也因為這樣,俞覺放松了對周圍環(huán)境的注意。就在他有些疲憊地閉眼的瞬間,一個身影卻驀然撞進了他的懷里。
那是個女服侍,雙手端著托盤,托盤里有三四個酒杯,都是有酒的,因為這一撞,酒杯紛紛倒下,里面猩紅的液體在激烈的碰撞下洋洋灑灑潑了俞覺和女人滿身。
俞覺手中的酒也潑掉了一半。
俞覺心中警鈴大作,紅酒濕身的場景被他提防了無數(shù)遍,實在太過熟悉,他的心臟瞬間被生生提了起來。
酒杯撞向地面,發(fā)出破碎的聲音,將周圍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女服侍慌亂地跪下去,去撿那幾只已經支離破碎的酒杯,酒杯鋒利的裂口瞬間在她手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杯子碎得太厲害了,女服侍動作又亂,整個人抖得不行,撿了許久也沒撿起幾片,反而手上的血跡逐漸猙獰。
俞覺吐出一口氣:“別弄了,起來吧!
女服侍瑟瑟發(fā)抖地站起來,低著頭止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去打掃!
她掃到俞覺被酒水染上一大塊紫紅色痕跡的灰色西裝,被嚇得臉色一白,抬起頭惶然道歉:“我……”
她有些愣住了,失聲道:“學長?”
俞覺不意外這個女服侍會是溫初,就像當初進賀易深的公司實習時,恰巧坐在他旁邊的就是溫初一樣,他已經有了預感。
他搞不明白為什么沒有他的助推,甚至前一天都還表示自己要在周六去醫(yī)院照顧母親的人,還能出現(xiàn)在這里。
他甚至還在昨晚向秦叔要了今天服侍人員的名單,確定沒有溫初的名字。
不僅出現(xiàn)在這里,還不偏不倚地和他相撞,弄了兩人一身紅酒。
這副場景,與原書中幾乎是如出一轍,只是原本的劇情,是原主一手設計的,而現(xiàn)在,是巧合。
真是太巧了,巧到俞覺有些想要發(fā)笑。
下一步是什么?他知道賀易深今天也在場,是不是接下來就要上演那出英雄救美的橋段了?
可他站在這里,誰也不可能逼迫他去說出脅迫溫初一起去換衣服的話,賀易深總不可能看著他兩人站在一起,就跳躍式地腦補出他有見色起意、威脅溫初的意圖。
俞覺仔細想了想,又覺得泄氣。
以賀易深的傻逼程度,他覺得,也不是不無可能。
溫初顫聲道:“學長,我給你擦一下!
她慌亂地拿出紙巾去擦俞覺的衣角,俞覺卻退開一步,躲掉了溫初的動作。
溫初一怔,以為他在生氣:“我……我?guī)闳Q衣服!
俞覺直接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去!
他掃過溫初身上的酒漬,神色微恙,但上次的多管閑事已經給了他教訓,俞覺這次選擇冷漠,并不打算去管她,就要一個人走開。
這時候,看熱鬧的人已經圍了好幾圈,有人開口:“俞少爺,人家不是說是你的學妹嗎?你就這么晾著這么可憐的學妹讓人家在這里難堪啊!
“就是,自己學妹的手都劃破了也不關心一下的嗎?”
“好歹也帶著學妹一起去換件衣服唄。”
原主在外惹的事太多了,他絲毫不顧及俞家和這些家族的交情,想踩誰就踩誰,想罵誰就罵誰,雖然都被俞天圖打點過去,可對原主的惡感卻不會抵消。
如今,后果顯現(xiàn)在了俞覺身上。
“小學妹雖然是服務員,不足你俞家少爺?shù)纳矸莸匚桓,但俞少也不能這么看不起她呀。”
在這種場合上,他們本不敢置喙什么,可俞覺暴露出了丁點問題,這些交惡的人就爭前搶后地跑到道德制高點,平日里對這些普通人從不正眼相看,現(xiàn)在卻感同身受地替她說話。
因為,面對的是俞覺,哪怕能過句嘴癮,也是賺的。
“俞少爺,我可看到了,小學妹撞你可不是她的全責,你逆著人流走,還低著頭,這么不小心,本就容易撞到人啊!
俞覺眉心微擰,這人一提醒,讓他想起了無形中忽略的事實。
這人說得確實不錯,他和溫初撞翻車這件事,有他的一半原因。
他偏頭看去,溫初早已經蹲下身,用帶血的手再次撿起碎玻璃來。
周圍并沒有其他服侍人員,也只有他一個人最為熟悉俞家的地形路線,他雖有濃重的顧慮,還是開口:“不用撿了,你跟我過來!
溫初怔愣地抬起頭,眼眶微紅,楚楚可憐。她在俞覺的示意下,站起身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