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shí)青裳帶著一個花籃從西側(cè)院子走出,很快就來到云淺月面前。
云淺月看了一眼青裳手中的花籃,里面各種針線和一疊草紙圖樣,以及和容景月牙白錦袍一樣顏色的幾塊月牙白色的上等絲錦,她看著那幾塊錦綢對青裳挑了挑眉。
青裳對上云淺月的視線,疑惑地問,“淺月小姐,難道您不是要給世子繡香囊嗎?”
云淺月看著青裳,“青裳,你跟在你家世子身邊多長時(shí)間了?”
剛剛她說繡香囊之時(shí)青裳眼中的訝異可不是作假。如今她說要繡香囊卻只拿了這幾塊月牙白的絲錦來,她是容景肚子里的小蛔蟲嗎?怎么知道她要給她家世子繡香囊?她就不能給自己繡?
“奴婢和青泉自小就跟隨世子身邊!鼻嗌训馈
“難怪你這么貼心!”云淺月伸手接過花籃,對青裳笑笑,“我不會繡香囊,你進(jìn)屋來教教我怎么繡。”
“淺月小姐……奴婢也不會繡。”青裳搖頭。
“嗯?”云淺月看著青裳。
青裳臉一紅,輕聲道:“奴婢自小跟隨世子習(xí)武,識字,跟隨藥老學(xué)習(xí)廚藝,王妃早逝,這些年世子身邊沒有女子親近,這針織女紅奴婢也從來沒學(xué)過。”
云淺月愕然,難得遇到一個和她一樣不會針織女紅的,她看著手里的花籃有些疑惑地問,“那你怎么能有這東西?還這么快就找了來?”
青裳臉更紅了,“奴婢前一陣子想學(xué)來著,后來沒學(xué),這針線和圖案是早先就備下的,而那幾塊月牙白的絲錦則是剛剛給您拿來的。”
云淺月眨眨眼睛,看著青裳紅紅的小臉,低聲問,“青裳,你有喜歡的人?”
青裳垂下頭,連耳根子都紅了,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
“誰?”云淺月好奇地問。
青裳頭都快垂到地縫里了,不說話。
云淺月想著不可能是容景,青裳看容景的眼神那是崇拜和服從,秦玉凝和六公主看容景的眼神那才是**裸。她尋思著,忽然眼睛一亮,貼近她低聲道:“是弦歌?”
青裳忽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云淺月,小臉紅得要燒起來了。
云淺月忽然笑了,覺得這一刻的青裳可愛極了!她想著弦歌那個木頭居然還有人喜歡,不過想想和弦歌幾此接觸,從靈臺寺第一日他領(lǐng)她去后山別院被她氣得險(xiǎn)些跳腳,之后容景因?yàn)樗痪湓捄退樑芑馗蝗~倩硬拉來榮王府丟了鞋子他給送回去時(shí)候和她鬧脾氣,等等事件,她覺得弦歌其實(shí)也是挺可愛的。她看著青裳不敢置信地小臉道:“很奇怪我為什么知道嗎?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青裳紅著臉點(diǎn)點(diǎn)頭。
“你看弦歌的眼神就跟秦玉凝看你家世子的眼神一樣。”云淺月給青裳解惑。
青裳小臉霎時(shí)一紅到底。
云淺月伸手拍拍要被煮熟了的青裳肩膀,笑呵呵地悄聲道:“害羞什么?都說近水樓臺,你和弦歌這水多近,你家世子一句話就能給你們指婚了!
青裳垂著頭羞得不說話。
云淺月想著她被容景調(diào)戲的時(shí)候是不是也這副樣子?怪不得他愛看,果然很好看!她很變態(tài)地從青裳這里得到了調(diào)戲別人將其煮熟的圓滿,突然做起月老來,悄聲問,“弦歌知道你喜歡他不?要不要我?guī)湍惆阉谐鰜,然后將你家世子叫醒,給你們立即指婚得了。反正你們年齡都到了!
青裳立即搖頭,聲音低的不能再低,羞得不敢看云淺月,“淺月小姐,您快別說了,奴婢還沒想過要嫁給他!
“沒有想過嫁給他啊!那就只是喜歡了?”云淺月看著青裳,到底來說她和她年歲相差不大,這個年紀(jì)嫁人是還小,也不急。她點(diǎn)點(diǎn)頭,“那也好!反正你們都是你家世子的人。早晚都一樣,你們互相喜歡的話,也就他一句話的事兒。”
青裳羞得不答話。
“哎呀,你也不會繡香囊,那怎么辦呢?”云淺月放過青裳,看著花籃有些犯愁。暗罵容景,沒事兒要什么鴛鴦戲水的香囊,還要七夕佩戴上。
“要不今日您先別繡了,先選樣子。等明日奴婢去請一個繡針織女紅最好的嬤嬤來教您?”青裳紅著臉小聲給出建議。
“嗯,那也只能這樣了!”云淺月想著可憐的,她從明日要開始學(xué)繡香囊了!
“淺月小姐,您還有什么吩咐嗎?”青裳繼續(xù)紅著臉問。
“沒了,你去休息吧!”云淺月笑看著青裳,對她擺擺手。
青裳得到赦令,匆匆給云淺月行了個禮,轉(zhuǎn)身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惹得云淺月看著她的身影終于笑出了聲。想著這青裳的弱點(diǎn)是弦歌,那么弦歌的弱點(diǎn)是不是也是青裳?等哪日那個木頭再對她不滿發(fā)脾氣的話,她就拿青裳好好教育他一下。
云淺月徑自又笑了半響,才拿著花籃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來到桌前,她將花籃放下,將里面的一大疊圖紙取出,只見各式各樣的圖案和繡法,第一個就是鴛鴦戲水,還是一對交頸鴛鴦,她惡寒了一下,看向第二個,還是鴛鴦戲水,這個是并排偎依,第三個居然還是鴛鴦戲水,是追逐嬉戲,第四個居然還是鴛鴦戲水,是兩兩凝望,第五個居然還是鴛鴦戲水,是嘴對嘴似乎在喂食,第六個居然還是鴛鴦戲水,是背靠著背……
云淺月想著按照青裳的說法,她要學(xué)繡荷包,難道就想要給弦歌繡鴛鴦戲水?說后來沒學(xué)成,大約是害羞沒好意思繡?否則哪里來這么多都是鴛鴦戲水的圖案?她笑了笑,看向第七個。當(dāng)看到不再是鴛鴦戲水她好像是終于解脫了一般地松了一口氣。
第七個是并蒂蓮,蓮花接莖而生,依偎而長。
第八個是一對比翼鳥,鸞鳳和鳴,分外美麗。
第九個雙生草,兩根莖葉從一個根莖生出,葉片的形狀類似心形。
第十個是合歡樹,第十一個是比目魚,第十二個是一對白天鵝,第十三個是玉連環(huán),第十四個是相思豆……
云淺月一張張看去,全部都是成雙成對之物。她想著古人都荷包定情,誠實(shí)不虛。
“水……”容景聲音忽然從床上傳來。
云淺月立即放下手中的圖紙,回頭看向容景,見他正有幾分迷糊地瞇著眼睛看著她,唇瓣微干,顯然睡得渴了,她回頭倒了杯水,向床前走去。來到床邊坐下身,將水放在他唇邊,“張嘴!”
容景很聽話地張嘴。
云淺月輕輕抬手,便聽到他輕淺的吞咽聲。想著這個人都醉成這副樣子還很優(yōu)雅。真是人神共憤天理難容。
一杯水喝盡,云淺月問道:“還要嗎?”
容景搖搖頭,又閉上眼睛。
云淺月起身站起來,要將水杯送回桌前,容景又出手抓住她手腕,她回頭看向他,他閉著眼睛不睜開,噥噥地道:“你也睡!”
“我還不困!”云淺月道。
“不困也睡。你不睡我睡不好!比菥斑茰\月手不松開。
云淺月眼皮翻了翻,“那你先松手,我將杯子放桌子上去!”
容景緩緩松了手。
云淺月走到桌前將杯子放下,回身看著容景,見他手依然伸著,她瞥了一眼桌子的圖樣,抬步向床前走去。剛一到床前,容景的手立即將她拽住,她瞪了他一眼,“我鞋還沒脫呢!”
容景拽的動作一頓,云淺月將鞋子退下,上了床。她剛一上去,容景就將她攬入懷,輕輕嗅了嗅她溫軟的幽香,噥噥地道:“這回我該好眠了,你就該早些過來睡!
“要不是看在你醉了的份上,今日你就睡軟榻的份!”云淺月叱了一聲。容景的身上今日難得的一改溫涼有些灼熱,她身上的寒氣立即被驅(qū)散了些。
“沒良心!”容景嘟噥一句。
“你說誰沒良心?我還是你?”云淺月挑眉。
容景閉口不再言語。
云淺月也懶得和一個醉酒的人較真,輕輕一揮手,一陣清風(fēng)吹過,房間的燭光熄滅。她本來沒有幾分困意,不知為何見容景閉著眼睛呼吸均勻似要酣睡的模樣也來了困意。也不推開他任他抱著,緩緩閉上眼睛。
一夜好眠。
第二日,云淺月醒來已經(jīng)天色大亮,她睜開眼睛,就見容景倚著身子靠在她旁邊,手中正翻著昨日青裳給她拿來的那些香囊圖案,此時(shí)正拿著一對交頸鴛鴦的圖案和那個嘴對嘴在喂食的圖案對比著,她頓時(shí)寒了一下。
容景發(fā)現(xiàn)她醒來,偏頭看了她一眼,溫聲問道:“你說這兩個繡哪個好?”
“我若是真繡了的話,你佩戴得出去嗎?”云淺月看著容景的臉,一改昨日的醉意微醺,今日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眉色清淡。她想著不可愛的容景又回來了!
“你要繡,我就能戴得出去!比菥暗馈
“不繡!”云淺月?lián)u頭。他戴的出去她可繡不出來。還交頸鴛鴦?也虧得他敢拿。
“繡吧!”容景偏頭在云淺月唇瓣輕輕一吻,將那個交頸鴛鴦的圖案拿到云淺月眼前,用極其誘惑溫柔的聲音道:“就繡這個!”
“不要!”云淺月?lián)u頭,要是繡了這個她不用見人了!
“繡!”容景又吻了她一下。
“不繡!”云淺月依然搖頭。
“繡!”
“不繡!”
“繡!”
“不……唔……”
云淺月的唇瓣被吻住,堅(jiān)決搖頭的姿勢再也發(fā)揮不動,她瞪著容景,容景加深這個吻。他唇上依然殘留著宿醉的酒香,讓她心尖顫了顫,一夜好眠本來清醒的大腦神思飄飛。
許久,容景放開她,貼著她唇瓣一寸之處,啞著嗓子問,“繡不繡?”
云淺月急促地喘息,但還是堅(jiān)守陣地,“不!”
容景又就將唇湊過來,纏綿的吻繼續(xù)。
云淺月伸手去推他,卻是手貼在他胸前微薄的力氣如卵擊石。她瞪著容景,可是沒有絲毫威懾,在容景看來媚眼如絲,讓他心神一蕩,手中的交頸鴛鴦圖案松開,探入她微微松散的軟袍內(nèi),順著腰間撫上那一團(tuán)清雪。
云淺月一個激靈,立即出手去抓他的手,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將他一把打開,羞紅的臉憤憤喘息地碎道:“容景,你越來越……不是人了!”
容景看著云淺月,眸底的欲火化不去,慢悠悠拿起剛剛?cè)拥舻哪莻交頸鴛鴦的圖案啞著嗓子溫柔地問,“繡不繡?”
云淺月瞪著他不語。
“是不是不會繡?”容景湊近她,低聲問。
云淺月依然不說話。
“我可以教你!比菥吧焓洲淦鹪茰\月一縷青絲,目光里水火交融。
“你教我?”云淺月終于忍不住開口,挑眉看著容景,“你還真全才了?還會針織女紅不成?”她難以想象容景拿著針線繡香囊的樣子。如今他真愿意教,她不介意學(xué)著繡。
“嗯!”容景再次扔了圖案,指尖輕輕一挑,勾住云淺月腰間的絲帶,他身子作勢要覆上她的身子,口中語氣溫柔似水,“這樣教……”
“你滾!”云淺月終于明白了,她憤然伸手打開他,騰地坐起身。
“繡不繡?”容景看著她又問。
云淺月咬牙切齒,又惱又羞憤,“你是容景嗎?昨天的那個喝醉了酒無比乖覺的人才是容景吧?你打哪里冒出來的趕緊滾回哪里去?將昨天那個容景還回來!”
容景挑了挑眉,“我昨日乖覺?”
云淺月哼了一聲,何止是乖覺?簡直是聽話討喜得要命。
“那一定不是我!”容景一錘定音,繼續(xù)看著云淺月,聲音柔得不能再柔,“我看這花籃里面的所有圖案都沒有這個好。既然你要給我繡,自然要繡個我喜歡的不是?乖,繡好不好?”
“繡!我給你繡一百個!痹茰\月受不了這種溫柔攻勢,想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都敢佩戴出去,她還有什么不敢繡的。
“那更好!”容景嘴角微微勾起,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下了床,溫柔的聲音恢復(fù)清潤,“青裳給你請了京城最好繡坊的繡娘,不時(shí)就會進(jìn)府。你趕緊起來,吃過飯后就趕快學(xué)著繡吧!否則時(shí)間來不及!
云淺月當(dāng)沒聽見,身子直挺挺地重新躺回床上,她腦子有病才在昨日他醉酒后答應(yīng)他要給他繡香囊。這個人哪里是翩翩公子,明明就是個惡魔。在她看來夜輕染的小魔王稱號該轉(zhuǎn)讓給他了。
“不起來?”容景挑眉。
“不起!”容景伸手一拉被子,蒙住頭。
“我今日醒得太早,好像也有些困了!”容景道。
云淺月呼啦一下掀開被子,直挺挺躺著的身子騰地坐起身,伸手一指門外,發(fā)狠道:“你將青裳給我叫來!快點(diǎn)兒,晚一步我就將你扒光了吊到房梁上去!別看是在你的地盤,我照樣吊你不誤。我看誰敢解救你,誰解救你我就扒光了吊誰!
容景聞言片刻都不耽誤,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云淺月依然一臉陰郁,想著還算他識時(shí)務(wù)!若是不識時(shí)務(wù)她今日非要他好看。
容景出了房門對外吩咐了一句,青裳應(yīng)聲,立即走進(jìn)了房間。她剛進(jìn)門口,就聽云淺月道:“將房門關(guān)上!”
青裳一愣,回頭看了容景一眼,容景背著身子站在門外,正抬頭看著天空。她立即關(guān)上房門。走進(jìn)來小心翼翼地問,“淺月小姐,您找奴婢什么事兒?”
云淺月郁氣散了一些,指指床頭繁瑣的衣服有些難以啟齒地道:“你教我穿衣!”
青裳一愣,忽然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世子為何要茵娘子做出最繁瑣的衣服了!感情是知道淺月小姐不會穿這種衣裙?她有些無語。
云淺月臉色有些不自然,看著青裳,“別告訴我你也不會!”
青裳回頭看了門口一眼,房門關(guān)著,看不到容景的身影,她困難地吞了一下口水,點(diǎn)點(diǎn)頭,小聲道:“奴婢會!”
“那就開始吧!”云淺月有些無力。這若是在那個世界,她若是和別人說自己連個衣服都不會穿的話誰信?可是這種不是環(huán)扣就是裙帶就是薄紗就是絲絹就是藍(lán)月珠的絲線在身體環(huán)環(huán)繞繞做點(diǎn)綴的衣服她就真不會穿。弄不好就和那日一樣,衣服沒穿上卻將自己繞迷糊了。
“嗯!”青裳點(diǎn)點(diǎn)頭,將床頭的衣裙拿起,輕輕展開,沒有立即給云淺月穿衣,而是先給她慢慢講解穿法,先穿什么,再穿什么,最后穿什么。
云淺月仔細(xì)聽著,想著原來這衣服還是有順序的。真應(yīng)了那句古話,世界上沒有全能的人,活到老學(xué)到老。茵娘子能做出這么繁瑣的衣服,等有機(jī)會若是能見到她本人的話,她一定先膜拜她一下。
“淺月小姐,奴婢講解完了。是奴婢幫您穿,還是您自己穿?”青裳輕聲問。
“我自己穿,哪里不對你再指導(dǎo)!痹茰\月拿過衣服往身上披。
“好!”青裳點(diǎn)頭。
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本事在這時(shí)起了作用。云淺月穿得雖然慢,但還是分毫不差地將衣服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卮┖昧。她有些歡喜地看著青裳問,“怎么樣?”
“淺月小姐真是聰明,當(dāng)初奴婢拿衣服的時(shí)候和茵娘子學(xué)了兩個時(shí)辰才學(xué)會!回來奴婢給世子講解了一遍,沒想到淺月小姐也只聽了一遍就會穿了。”青裳笑道。
云淺月想著怪不得容景給她穿衣服的時(shí)候這么慢呢!感情他和她一樣,也是聽來的。她對外面喊,“容景,你進(jìn)來!”
容景推開門進(jìn)來。
“看見了嗎?穿衣服小事一樁!”云淺月得意地對他挑眉,別以為沒了他不行。
“嗯,如此繁瑣的衣服你都能很快就學(xué)會,想必繡個香囊更是小事一樁了。”容景看著云淺月穿戴整齊地站在床前,眉眼神情得意飛揚(yáng),他笑了笑道。
“等著我給你繡一株?duì)桃花!”云淺月看著他的笑臉憤聲道。
容景撇開臉,轉(zhuǎn)身去盆架凈面,裝作沒聽見云淺月的話。
云淺月哼了一聲,她從來沒覺得會穿衣服還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如今卻覺得比她那時(shí)候做成了一件案子還欣喜不已。她看著容景的背影剛要再氣氣他,只聽外面?zhèn)鱽硐腋璧穆曇,“世子,前面(zhèn)鱽碓,說云王府的大管家來請淺月小姐回府!”
嗯?云淺月一怔。
容景凈面的手一頓,問道:“何事?”
“據(jù)說是七皇子今日早上拜訪云王府,從北疆給淺月小姐帶了東西回來。如今正等在云王府。云王爺派云孟大管家前來請淺月小姐回府!說應(yīng)該淺月小姐當(dāng)面對七皇子聊表謝意!毕腋璧馈
容景不再開口,繼續(xù)低頭凈面。
云淺月看向容景,他背著身子,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又和昨日在榮王府大門口一樣不言不語,這是在等著她自己拿主意了!她本來對七皇子見不見都無所謂,但因?yàn)槿輻鞯脑捄腿菥斑@幾日的異常,弄得她聽到七皇子的名字就有些神經(jīng)異常。如今到是有些望而卻步了。沉默片刻,對外面道:“告訴云孟,就說既然是去送東西的,讓他將東西放下就行。我去了一趟云霧山奔波得疲乏,正喝景世子開的藥調(diào)息身體,懶得再折騰回府了。改日再對七皇子道謝。”
“是!”弦歌應(yīng)得痛快,一陣風(fēng)似地出了紫竹苑。
云淺月心情忽然有些莫名的沉重,這樣下去不見七皇子自然不是辦法,那些她對容景對容楓說失憶就是上輩子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雖然說得輕松心底卻是不輕松的。總之都是一個她而已。不能因?yàn)槭浤⒁固煲,不能因(yàn)橐固煲莼貋砟⑷菥啊K肫鹑菥罢f的楊葉傳情,他和七皇子真有情意?不由心情有些煩躁。
“青泉,備車,送淺月小姐回府!”容景忽然對外面吩咐。
云淺月一驚,看著容景,“誰說我要回府了?你剛剛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你如此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不如回府的好!”容景道。
“誰魂不守舍了?”云淺月瞪了容景一眼,走過去一把扯過他手中的娟帕粗魯?shù)厝釉谂杓苌,對著他道:“你給我洗臉!”
容景站著不動。
“行!我走,成了吧?省得你看了礙眼。”云淺月向外走去,不知道哪里來的氣!
容景忽然伸手拉住她胳膊,剛剛僵硬的語氣轉(zhuǎn)柔,“我又沒說不給你洗臉!”
云淺月停住腳步,臉色不好地看著他。
他將娟帕遮在她身前,如玉的手掬了水輕輕抹在她臉上,指尖劃過她眉眼,溫柔地道:“閉上眼睛!”
云淺月被容景溫柔所化,輕輕閉上眼睛,氣怒頓消。她從來就不是胡亂發(fā)脾氣的人,卻是每次都忍不住對容景發(fā)脾氣。在他溫柔的動作和語氣下,她覺得她心情的煩亂和煩躁都顯得微不足道。
“好了!”容景洗罷,又用娟帕將她臉擦凈。
云淺月看著容景,突然問道:“容景,我……”她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道:“我以前對七皇子很好嗎?”她只想知道好還是不好,好有很多種,她的好到底是哪種。
“嗯!”容景漫不經(jīng)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不愿意說。
云淺月沉默了一下,又問,“好得過我對你?”
“你覺得你對我好嗎?”容景挑眉。
云淺月蹙眉尋思,她除了在靈臺寺幫他解除寒毒之外似乎還真沒對他怎么好了。她看著容景挑眉反問的神色有些不甘,上前一步,用手臂環(huán)住他的腰,將她身子偎依進(jìn)他懷里,兩人姿勢親密無間。她仰著臉,用極輕極軟的語氣問,“說,我對你好不好?”
容景清泉般的眸子閃過一絲燦華,溫柔一笑,“你若是給我繡那副圖案,就好!”
云淺月一把推開她,紅著臉?biāo)榱艘豢,“你真是沒救了!”
容景輕笑。
“世子,還備車嗎?”清泉在屋外傻傻地問。
容景還沒開口,青裳一把就捂住他的嘴,斥道:“備什么備?沒聽見淺月小姐說不回府了嗎?你個榆木腦袋!”
“姐,你日日逼我練功,我就算變成榆木腦袋也是你弄的!”青泉不滿地打開青裳的手,別以為他真不懂。這些年他跟在世子身邊也不是白吃干飯的。
“話真多,跟我端飯去!”青裳拉著青泉就走。
青泉嘟囔了一句什么,還是跟著青裳向小廚房走去。
云淺月看著姐弟二人拖著走的身影有些好笑。想著容景身邊不僅是吃穿用行都是寶貝,他身邊的人也是寶貝。不過她也不羨慕他,她如今有華笙花落七人,也是寶貝。
不多時(shí),青裳端來飯菜,容景和云淺月已經(jīng)打點(diǎn)妥當(dāng)。
吃過飯后,云淺月看了一眼放在那里的花籃,上面第一個放著的就是交頸鴛鴦的圖案,抿了抿唇,對青裳問,“繡娘來了嗎?”
容景品著茶,嘴角微微勾起。
云淺月瞪了容景一眼,得意了吧?他敢再說她對他不好。
“那繡娘剛剛到,正在我的屋子等著呢!”青裳笑著點(diǎn)頭,看了一眼容景,小聲道:“淺月小姐,您隨奴婢去我的屋子吧!世子從來不讓外人踏入這出院子!
“好!”云淺月起身站起來。讓她當(dāng)著容景的面學(xué)繡交頸鴛鴦她也繡不出來。
二人出了房門,向青裳的西側(cè)院子走去。
容景看著二人離開,放下茶盞,如玉的容顏淺淺而笑,光華流轉(zhuǎn)。須臾,他站起身,出了房門,緩步向書房走去。
這一日,云淺月憑著過目不忘的好眼力和過耳不忘的好記憶很快就學(xué)會了各種鴛鴦戲水的畫法。背得最純熟的自然是交頸鴛鴦。在繡娘驚奇的眼光下,她又學(xué)會了并蒂蓮、連理枝、比翼鳥、比目魚、相思豆、合歡樹,兩支梅、雙海棠、二月桃花等等畫法。
這是云淺月在前世養(yǎng)成的習(xí)慣。有些東西要么她不學(xué),打死也不學(xué),要學(xué)就學(xué)精。
天黑的時(shí)候繡娘才離開,已經(jīng)不止是驚異了,而是心服口服。大約是從來不成想云王府紈绔不化大字不識被傳揚(yáng)得愚昧無知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居然是個過目不忘和過耳不忘的天才。但她只敢爛在肚子里,不敢拿出去說今日之事。就算說,以云淺月根深蒂固的紈绔廢物名聲也沒人相信她的話。
青裳更是對云淺月欽佩到極致,以前她只是覺得淺月小姐性情好,能得世子喜歡定然非凡不同表象。但從月前她在世子書房僅用半個月就看完了世子書房所有的書就已經(jīng)令她駭然了,不想今日見她僅僅用了一日就將京城第一繡坊繡娘的針織女紅多種畫法都學(xué)會,她對她已經(jīng)不止是欽佩,而是如對她家世子一般,尊崇敬服。
云淺月等繡娘離開后,將腦中的東西靜靜過濾一遍,牢牢記住之后,才頂著夜色從西側(cè)院子回到容景的院子。
容景的房間內(nèi)亮著燈,透過浣紗格子窗,燈光掩映下,窗前的身影頸長優(yōu)雅。屋中有飯菜香味飄出,云淺月看著容景的身影,疲憊的神色忽然消散了幾分,她想著還算他有良心,知道等著她吃飯!
挑開簾子進(jìn)了房間,容景果然坐在桌前,見她進(jìn)來,溫柔一笑,“辛苦了!”
云淺月哼一聲,走過來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就開吃,“知道辛苦你不去學(xué)自己繡!
“只有你給我繡的才好!”容景站起身,將椅子挪到云淺月身邊,伸手將她筷子撤出,對上她詢問的視線柔聲道:“我喂你!”
云淺月忍不住好笑,重新將筷子奪回來,“我還沒那么嬌弱!”
“我喂你!”容景又將她筷子撤出。
云淺月放下手,想著她開始要享受女王般的待遇了嗎?那么這一日費(fèi)力學(xué)習(xí)的辛苦也值了。不再推卻,笑著點(diǎn)頭,“好!”
容景滿意一笑,拿起筷子,全部夾了云淺月喜歡吃的菜輕輕放她口中,動作輕柔。云淺月一口一口吃掉,心下有小小的滿足。
屋中靜靜,飯菜飄香,院中靜靜,夜色幽靜。今日不是月朗風(fēng)清,卻是良宵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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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該出場時(shí)候自然會出場,沒出場就是還不到時(shí)候,美人們,乃們都急什么(⊙_⊙)?寫溫情收不住手了,這不怪我O(∩_∩)O~
謝謝下面親們送的鉆石、打賞、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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