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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恐怖靈異 > 詭墓密碼 > 第80節(jié)
  石番還真的不想讓阿田上山,鬼知道她路過別人家時會不會搞出點什么事情,到時候全是麻煩。

  “那我去看看吧!闭f著,石番站起身,扭頭對程相儒道:“你先休息休息吧,我一會就回來。”

  冷螢緩步來到床邊,眼中滿是關(guān)切:“藍胖子,你怎么樣了?”

  周老板伸手去摸程相儒額頭,又摸了摸自已額頭:“好像退燒了!

  程相儒故作輕松笑了笑:“沒事了啊。”他說著話,從床上爬了起來,對石番道:“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吧!

  石番搖頭,似乎擔(dān)心程相儒高燒剛退,身子還很虛。

  程相儒笑著指了指自已的腹部:“是它的意思!

  石番愣了愣,隨即勉強點頭道:“那好吧!

  眾人快速下了樓,踏著潮濕的石板路一路向下,時跑時走,很快便來到了寨子進口。

  那輛平?jīng)_寨的面包車停在不遠處的河灘,滿頭小辮子的阿田蹲在地上,手里拿著根小木棍,好像在摳螞蟻洞。

  聽到有聲音,阿田緩緩抬起頭,然后不緊不慢丟掉手中的小木棍,叉著腰沖石番大聲道:“你們千巖苗寨,你是不是現(xiàn)在說話算數(shù)的那個?”

  一般一個苗寨中,有族長的族長說的算,沒族長的巫醫(yī)說的算,千巖苗寨比較特殊,龍婆之前既是族長又是寨中巫醫(yī)。

  現(xiàn)在龍婆剛走,新的族長還沒選出來,石番勉強算是寨中的巫醫(yī)。但要說他說的算吧,還真談不上,寨子里的事基本還得需要幾位資歷最老的長輩們商量著去定。

  如果來的是古婆婆,石番肯定要去請那些長輩們,但現(xiàn)在來的是阿田,這就沒法讓長輩們出面了,并不對等,會被人看低一等。

  “有什么事你直接說!”石番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那行,你接好了!”阿田說著,從兜里掏出來一張長方形黃紙,她用兩指夾住黃紙甩了甩,而后如丟飛鏢般,竟是手腕一抖,讓那張黃紙旋轉(zhuǎn)著飛向石番。

  石番陡然一驚,本能地抬手去格擋。

  電光火石間,一道黑影閃到了石番前面,冷螢手中攥著槍頭,猛地斜斜向上一刺,捅破旋轉(zhuǎn)中的黃紙,將之留在了槍頭上。

  應(yīng)是擔(dān)心黃紙被做手腳,冷螢不敢去碰,連著槍頭一起遞送到石番面前。

  那張黃紙上,有紅色的手繪圖案,全是程相儒看不懂的符號,看樣子應(yīng)是辰州符。

  辰州符與趕尸、放蠱,并稱為“湘西三大古謎”。

  它不僅僅指符紙,而是泛指符、咒、訣。在外人看來,應(yīng)是歸屬于巫術(shù)一類,但實際卻與巫術(shù)完全不同。

  巫術(shù)源自巫儺文化的演變,原始氣息很重,施法主要依靠祭祀、祈禱、鼓舞等手段。

  石番的請苗鼓屬于巫術(shù),程相儒為阿朵縱還魂煙也屬于巫術(shù)。

  但辰州符就不一樣了,它屬于最古老的祝由術(shù)的傳承,與道家符箓淵源深厚,發(fā)展至今,已經(jīng)是畫符、念咒、掐訣三體合一,缺一不可。

  因最初只有辰州弟子才能學(xué)習(xí),每次施法時都要借助符箓施法,因此被外人傳為辰州符,并沿襲至今。

  辰州符并不是單指符紙,而是泛指整套法術(shù)體系。

  同大多數(shù)古傳神技一樣,辰州符一代代傳下來,具備資格學(xué)習(xí)并愿意學(xué)習(xí)的人越來越少,差點斷了傳承。

  后來不知怎么,辰州符逐漸在湘西辰州以外的地方也傳開了,成了巫醫(yī)“必修的一門功課”。身為巫醫(yī),誰要是不會畫兩道符,出門見到同行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沒錯,石番就屬于不好意思跟同行打招呼的那一類巫醫(yī)。

  阿田叉著腰昂起小下巴,一副囂張得模樣,卻不顯狠厲,只讓人覺得她單純可愛:“你明白什么意思了?”

  石番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程相儒。

  程相儒一愣:“問你呢,你看我干啥?”

  石番凝重點頭,然后掏出手機,打開相冊,開始翻找照片:“先把符紙放地上,給我點時間,你們也幫我一起比對一下!

  人在江湖,總是要有些應(yīng)急準備的。石番雖然不精通辰州符,但他已經(jīng)將各種辰州符的照片都存在了手機里,關(guān)鍵時刻還是可以拿出來應(yīng)急的。

  “是這張嗎?”

  “有點像,應(yīng)該是吧!

  “不對不對,你看這里有個豎彎鉤,你那個沒有啊,還有,這邊還有個大拇指呢,你那上面也沒有啊。”

  “大拇指?噢噢,你說這個拱形啊,別說,還真挺像的!

  “別吵了,別吵了,看看是不是這張?”

  “一看就不是啊,更不像了,趕緊往后翻……”

  阿田都看傻了:“你們在搞什么鬼?”

  程相儒三人齊齊抬頭:“別吵,等會兒!”

  隨后三人又都低頭繼續(xù)翻看照片比對,周老板笑呵呵道:“小姑娘,別著急啊,應(yīng)該很快就好了!

  阿田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面幾人在干嘛,她氣鼓鼓地撅起嘴,盤腿直接坐在了地上,歪著腦袋看一旁靜靜流淌的湖水,還真耐著性子等待了。

  過了好一會,忽然有歡呼聲響起,石番揮了一下拳頭,程相儒和冷螢擊掌慶祝。

  “終于找到了!我看下是什么意思啊……戰(zhàn)書符?”石番面露詫異,他抬頭看向阿田:“你這是在下戰(zhàn)書?”

  阿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沒錯!”

  戰(zhàn)書符是少有的傳書符,只要配合對應(yīng)的咒和訣,就能自動飛到被挑戰(zhàn)者的手里,傳說最遠可達百里。

  明明有這個效果,阿田卻親自跑過來送符,不知她是忘了咒或訣,還是故意想要過來耍威風(fēng)。

  石番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那你直接說啊,搞這么麻煩干嘛!

  阿田惱火道:“這不是正式一點嘛,你懂不懂規(guī)矩?”

  石番擺了擺手:“不談這些了,你回去吧,我們不接受,我們寨子現(xiàn)在沒人會辰州符!

  阿田急道:“你不是會蠱術(shù)嗎?咱倆可以斗蠱!”

  “沒興趣!沒興趣!”石番不想再談,扭頭就要往回走。

  阿田急得直跺腳,還想說什么,卻聽古婆婆的蒼老聲音遠遠從面包車處傳來:“阿田,回來吧。咱們不急,不出兩天,他們就會同意了。”

  第131章 暫不返程

  直到面包車走出老遠,石番還站在原地,緊緊盯著面包車離去的方向,不敢放松絲毫警惕。

  古婆婆這一次親自過來,但沒有露面,估計只是擔(dān)心阿田的安全。

  那么,這一次阿田跑來下戰(zhàn)書符,是這個小丫頭自已的主意,還是古婆婆的意思?

  確定對方確實沒耍什么卑劣的手段,石番才轉(zhuǎn)身往回去。他讓程相儒等人先回他家休息,他則直接跑去找寨子里的長輩們,要共同討論一下這件事。

  石番隱隱覺得,阿田這次來下戰(zhàn)書符,恐怕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這其中一定隱藏著很多他所不知道的深意。

  千巖苗寨當(dāng)前主要是三位老人共同擔(dān)起族長的重任,遇到什么事時,他們?nèi)齻再加上石番,共同商議決定。

  那三位老人都住在寨子的最深處,位于梯田的最上方,那里景色最好,可以看到片片梯田如畫般五顏六色地裝飾大地,也可以看到蜿蜒的河流如巨龍伏地而行,更可以看到山林繁茂似海、與湛藍蒼穹相望……

  換做以往,每次來到這邊,石番都會減緩腳步,讓盡收眼底的美景歡愉他的心情。

  但這一次他匆匆而行,滿腹心事,總是覺得右眼皮在跳,甚是不安。

  遠遠的,石番看到水田里有一個蒼老忙碌的熟悉身影,他小跑著過去,搖手打招呼:“連爺爺!”

  老人直起腰,回頭看到田邊的石番,滿是皺紋的臉上掛滿笑容:“阿番來了!等我一下!”

  暫時忙完手頭上的活,連爺爺微微駝著背,來到石番面前。

  應(yīng)是看到石番的臉色不太好看,連爺爺也收起了笑容:“阿番,發(fā)生什么事了?”

  石番當(dāng)下忙將阿田來下戰(zhàn)書符的事說了出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更多細節(jié),卻見連爺爺?shù)哪樕幌伦幼兊煤茈y看。

  連爺爺凝重道:“回去說!”

  當(dāng)下兩人一前一后,向著連爺爺?shù)淖√幾呷,?jīng)過兩座吊腳樓時,連爺爺將尤婆婆和麻爺爺都喚了出來。

  石番此時已經(jīng)能夠確認,這件事遠比他想的要復(fù)雜得多。

  好在三位老人都在,有他們一起商量著拿主意,總是讓人踏實得多。

  與此同時,石番家中,程相儒坐在藤椅上,低垂著頭看著自已交叉的手指發(fā)著呆,冷螢和周老板就站在他的面前。

  “龍婆是你親外婆?那石番豈不就是你的弟弟?還有,你肚子里現(xiàn)在有只大蝴蝶?好消化嗎?”冷螢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她當(dāng)時偷偷看到了石番和程相儒在龍婆墳前的一些舉動,但卻沒聽到兩人說話。

  所以在最初看到程相儒高燒不退的時候,她一度懷疑是石番給程相儒下了蠱,她甚至暗暗有了決定,只要程相儒有了事,她一定要讓石番償命。

  但她是真沒想到,兩人說的事,會是這么的匪夷所思。

  周老板也感到很驚訝,他感覺一切好似都是巧合,但又環(huán)環(huán)相扣好似安排好的。如果真是有誰刻意安排了這一切,那應(yīng)該是命運吧?

  “那咱們暫時還不能回去了啊。”周老板抬手緩緩捋著山羊胡,若有所思:“既然咱們挖掘出來了你和千巖苗寨的淵源,或許可以以此著手……誒?對了!你們有沒有聊到關(guān)于金劍的事?”

  程相儒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決定不對此進行隱瞞:“聊到了,而且石番說,我爸兩年前來這邊,就是為了藏在湘西的那柄金劍,還說是為了印證一件事。也就是說,我爸他不僅僅是在守護我們祖上傳下來的那柄金劍,還在尋找其它金劍!

  說到這里,他看向冷螢,語氣誠懇地道:“冷螢,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懷疑你。石番和我說了,兩年前我爸是自已來的,不僅你不在,其他人也都沒跟來!

  冷螢愣了愣,尷尬擺手道:“沒事沒事,咱們不要糾結(jié)這些……”

  周老板這時忽然道:“就算是這樣,那你和黃謹他們當(dāng)時在哪,在做什么?為什么沒一起跟過來呢?”

  冷螢沉默了,沒有回答,不知她到底在隱瞞著什么。也或者,她忘記了當(dāng)時的情況?

  程相儒岔開話題道:“周叔,冷螢,我是這么覺得的。不管我有沒有得到我外婆的本命蠱傳承,現(xiàn)在咱們也不能走。首先是千巖苗寨目前有麻煩,咱們得留下來幫忙;其次是還有很多線索,應(yīng)該值得挖掘;最后是,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去找一找藏在湘西的那柄金劍。我現(xiàn)在特別想知道,那柄金劍到底有著怎樣的魔力,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會讓一個男人連家人都能隨意拋棄!”

  他們?nèi)嗽谔接懭チ粢约昂罄m(xù)安排的時候,在千巖苗寨深處的一棟吊腳樓內(nèi),石番與三位長輩坐在一起,也在激烈討論著。

  據(jù)麻爺爺說,下戰(zhàn)書符和斗法這條規(guī)矩,是祖上傳下來的,已經(jīng)存在了百年以上。

  以前的巫醫(yī)都要收徒,并且基本收的都是本族內(nèi)的后人。

  經(jīng)過十?dāng)?shù)年的學(xué)習(xí),基本上徒弟們都能獨當(dāng)一面了,而當(dāng)師父覺得沒什么可再教的時候,便會為徒弟們舉行出師儀式。

  出師儀式很隆重,意味著一個苗寨的巫醫(yī)新老交接,需要將消息傳出去。

  而在這種時候,其它寨子的巫醫(yī)會傳來戰(zhàn)書符,并在出師儀式當(dāng)天派傳人去“砸場子”。

  只有在出師儀式上完成其它苗寨巫醫(yī)傳人的挑戰(zhàn),才算是獲得遠近認可,才能真正接任本族巫醫(yī)。

  現(xiàn)在這種規(guī)矩已經(jīng)很少出現(xiàn)了,因為交通的便利,使得苗寨與外界不再隔絕,年輕人更相信城里的醫(yī)院,對巫醫(yī)的依賴越來越低,并且年輕人都愿意往外跑,沒人愿意一輩子留在寨子里,這就導(dǎo)致巫醫(yī)的傳承也面臨極大的危機。

  自家傳承都顧不上了,誰還有空管別人家的事?

  但按照出師儀式的規(guī)矩,沒人挑戰(zhàn)就算了,如果有人挑戰(zhàn)卻不接的話,就相當(dāng)于出師儀式不完整,新任巫醫(yī)并沒有得到真正的認可,也沒經(jīng)歷過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