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情況!崩湮炚f完,壓低身子跑了出去。
程相儒留在原地盯著陳尚可,一會探探鼻息,一會摸摸脈搏,生怕陳尚可會忽然死掉。
沒一會,冷螢退了回來:“他們在放火!”
“什么意思?”程相儒嚇了一跳。
冷螢急道:“我看他們已經(jīng)把人救出來了,不知道從哪弄了很多干草,正在甬道放火呢!”
程相儒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不安問道:“應(yīng)該不會燒過來吧?”
“哎呀,你怎么不明白呢?火不可怕,煙才可怕。 崩湮炇钦娴挠行┘绷,聲音都不自覺地大了一些。
程相儒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頓時冷汗直冒。
這座疑冢雖大,但終究是密閉空間。在這里面放火,會大量消耗氧氣,還會生成大量煙霧及有害氣體。
如果放任這些人把火徹底放起來,再由著他們封住出口,程相儒他們必然會被活活憋死在這下面。
“要不趁著火還沒點起來,出去跟他們拼了吧?”程相儒放下陳尚可,語氣凝重地問道。
他話音剛落,便聞到有淡淡焦糊味兒飄了過來,臉色“唰”一下就白了。
冷螢搖頭道:“我剛看了一下,他們至少有四個人,而且都有槍。他們故意放火,就是要把咱們逼出去的!”
程相儒氣憤地捶了一下墻面,低頭陷入沉思。
現(xiàn)在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繼續(xù)留在這里等著,肯定是死路一條,沖出去跟那群人拼命,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煙霧越來越濃,越來越嗆,哪怕看不清周圍,也能清晰感覺到滾滾煙霧正源源不斷地鉆進來。
程相儒苦苦思索,卻想不到對策。
接下來,他到底該如何是好?
第38章 真墓所在
程相儒不得不說,這幾個新下來的人非常聰明。
面對讓高壯等人吃了大虧的黑毛蜘蛛一家,這幾人使用了火攻,不僅成功救出了高壯,料想也已把黑毛蜘蛛一家燒得傷亡慘重。
這伙人做事也非常謹慎,他們明知道程相儒和冷螢就藏在某個門洞后面,他們哪怕手上有槍,也沒有冒冒失失地挨個門洞尋找,而是選擇縱火放煙。
程相儒和冷螢現(xiàn)在沒有退路,擺在他們面前的路只有兩條,要么被煙活活憋死,要么沖出去拼命。
眼看著嗆人的黑煙滾滾而來,越來越多,嗆得他們都快睜不開眼睛了,程相儒很是焦急:“紅胖子,要不咱倆出去跟他們拼了吧!”
冷螢搖了搖頭,沖程相儒伸出了右手。
程相儒模糊看出冷螢這個動作,他以為冷螢是要拉著他沖出去,于是也抬起手要與冷螢握在一起,誰知冷螢卻又將手快速抽了回去,讓他握了個空。
“想啥呢?不是讓你摸我手,我是讓你把手槍給我!”
之前程相儒將于大腦袋的手槍撿起來帶在了身上,他沒想到冷螢會忽然這時候管他要槍,還以為是要牽手,鬧了個大紅臉的誤會。
“要槍你直說。 背滔嗳遴止局,掏出那把手槍遞給冷螢。
隨后,程相儒便聽到一陣“嘩啦”亂響,好像冷螢在拆解槍支。
沒一會,冷螢將槍又塞回給了程相儒,低聲叮囑道:“我檢查過了,里面還有三發(fā)子彈,你不到萬不得已盡量不要用。保險栓給你拉上了,子彈已經(jīng)上膛,千萬不要擦槍走火。等下我先出去,我速度快,并且有濃煙掩護,他們應(yīng)該不容易傷到我。你帶著怪笑變態(tài)稍等一會再出去,最好是等外面沒聲音了再出去!
說完,冷螢不待程相儒回話,倒拖紅纓槍起身就要往外沖。
程相儒忽然伸出手抓住冷螢的手臂,冷螢回頭看向程相儒。
“一定要小心!”
“明白!”
程相儒松開手。
冷螢稍微頓了頓,然后快速向外沖去。
沒一會兒,外面響起了槍聲,程相儒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但他現(xiàn)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冷螢千萬不要受傷。
外面槍聲還在響著,程相儒越等越焦躁,最后實在是等不下去了,于是拖著陳尚可先回到門洞邊緣,然后小心翼翼探出腦袋往外偷看。
甬道內(nèi)黑煙滾滾,火光明亮,程相儒可以隔著黑煙看到冷螢背著紅纓槍,穿梭在每個門洞之間,借助門洞掩護躲避子彈攻擊,逐漸拉近她與那幾人間的距離,時不時還用彈弓回擊。
此時程相儒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之前冷螢是用彈弓打掉了于大腦袋手中的槍。由此可見,她還是挺準(zhǔn)的。但彈弓殺傷力有限,并且冷螢是在高速移動,所以并沒能傷到那些人,只能勉強算是交換火力。
那些人似乎不愿戀戰(zhàn),一邊放槍一邊退,一直退到墓門處,又打了一通亂槍,隨后齊齊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冷螢又試著更替兩次門洞,確認不再有人放冷槍,這才退回來想找程相儒,卻忘記了自已是從哪個門洞出來的了。
“藍胖子……咳咳……藍……咳咳……”
“我在這里!”程相儒拖著陳尚可退出門洞,在滾滾黑煙中用力向冷螢揮臂。
冷螢急忙跑過來,二話不說便與程相儒默契地扛起依然人事不省的陳尚可,一同向墓門方向狂奔。
到達墓門處時,黑煙已經(jīng)稀薄了許多,雖然還有點嗆,但還不至于不能忍受。
冷螢用手勢示意程相儒稍等,然后匍匐在亂石上往外探去,動作先緩慢再迅速,猛地沖了出去。
片刻后,冷螢又退了回來,顯得很是惱火:“他們太雞賊了,沒在外面等著,應(yīng)該是從盜洞出去了,在盜洞口等著咱們呢。”
程相儒搖了搖頭:“我要是他們,我會把繩子收上去,把盜洞給填上,把咱們困死在這下面!
這場火雖然不大,但生成的濃煙無處散,會在這下面彌漫很久很久,本就不是很充足的氧氣被大量消耗,再加上有兇殘的黑毛蜘蛛,以及無數(shù)機關(guān)陷阱。除非被困在下面的是神仙,否則絕無生還可能。
當(dāng)然了,如果真的是神仙,怎么可能會被困在這下面呢?
“現(xiàn)在怎么辦?”冷螢氣呼呼地坐了下來,抬手抹了一把額頭,滿手黑乎乎的。
“要不,咱們?nèi)ド厦婵纯,萬一真的有出路呢?”程相儒現(xiàn)在也是沒什么辦法了,只能寄希望于一些明知不可能的事上,期盼有奇跡發(fā)生。
“行!上去看看吧!”冷螢點頭,用紅纓槍撐著地面重新站了起來。
兩人不需要明說,都知道“上面”是哪里。
看得出來,冷螢剛剛那連續(xù)多次的全力沖刺,極大地耗費了體能,她已經(jīng)非常疲憊了。
兩人扛著陳尚可退出墓門,明顯感覺門外的空氣要好很多,雖然還帶有焦臭味兒,但已經(jīng)沒甬道里那么嗆了。
冷螢找到她之前留在這邊的繩索,當(dāng)先爬了上去,并在上面沖程相儒招手:“你把怪笑變態(tài)綁住,我把他拽上來!”
“他很重,你能拽動嗎?我看你很累了。
“我不能,難道你能?知不知道,什么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程相儒無言以對,默默用繩索纏住陳尚可的肩膀和腰部,最后打了個結(jié):“好了!”
冷螢拉緊繩索,陳尚可四肢垂落地緩緩上升。
過了好一會,繩索再次被拋下。
程相儒抓著繩索,腳踩墓門側(cè)沿向上攀爬,也是費了極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
今晚體能消耗巨大,又連續(xù)經(jīng)歷生死危機,程相儒明顯感覺自已已經(jīng)吃不消了。
“嗡……嗡……”
一陣刺耳的聲響中,木門前的滿銹銅鎖被冷螢用沖擊鉆破壞掉。
冷螢收拾好東西后,抬手推開木門。
串灰四落,木門在“吱嘎嘎”腐朽聲中緩緩敞開,露出黑漆漆地一條通道。
程相儒舉起手電向里面照看,頓時被眼前所見驚艷得瞪大了雙眼。
木門內(nèi)是一條容許一人通行的甬道,甬道上面是拱形,繪有繁雜星象,而兩側(cè)的墻面上,竟然是色彩艷麗的壁畫!
冷螢也看到了里面的景象,眼神復(fù)雜地道:“藍胖子,咱們猜錯了,這不是逃生之道,而是一座真正的古墓!”
第39章 祭天壁畫
木門后的甬道,雖然沒有下面那座疑冢的甬道寬敞,但卻非常精致。
地面上所有石磚排布得嚴絲合縫,并且刻有魚鱗紋,中間甚至還有淺淺的魚鰭浮雕,給人感覺就好像是整座墓都建在一只巨大的石魚背上。
冷螢抬手抹了抹滿是黑污的眼角,用力擠了擠眼睛,應(yīng)是眼睛有些不舒服:“藍胖子,我給你上一課吧。女真呢,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民族,從商朝開始就有了。從肅慎到挹婁,再從勿吉到靺鞨,直到五代時期,才最終被稱為女真……”
程相儒聽得云里霧里的,實在覺得枯燥乏味,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冷螢不要再講下去。
誰知,冷螢更來勁了,不講歷史,改講神話。
“女真人呢,信奉薩滿,后來他們改名為滿族。那個‘滿’字,就取自薩滿。因為源自漁獵社會,所以在薩滿的神話傳說中,整個世界,都是在魚背上的。你看,這條甬道,用的是魚鱗紋,正是應(yīng)了薩滿的信仰!
似乎看出程相儒還是沒什么興趣,冷螢決定說點俗的:“你知道嗎?現(xiàn)在東北的查干湖,每年還有頭魚祭祀的風(fēng)俗,冬季打漁季撈上來的第一條魚,能賣好幾百萬呢!”
程相儒聽到跟錢相關(guān),終于有了點興趣:“什么魚這么貴啊?”
冷螢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就普通的魚啊。你以為買那個魚是為了吃?是為了彰顯身份!等你以后有錢了,也可以去買一條感受一下。賊帶勁!”
程相儒連連擺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絲毫反應(yīng)的陳尚可忽然發(fā)出一聲呻吟,身子稍稍動了動。
程相儒見狀大喜,剛要俯身去扶陳尚可,卻見冷螢手刀如電,猛地劈在陳尚可后腦。
可憐陳尚可還沒完全蘇醒過來,就是一聲悶哼,又昏了過去。
冷螢拍了拍手,繼續(xù)道:“我跟你說,查干湖捕魚季可熱鬧了……”
“等下!你在干嘛?”程相儒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探陳尚可鼻子,在感受到手指處有輕微的溫濕感,他才暗暗松出一口氣。
他扭頭看向冷螢,不免有些惱火:“陳哥眼看著要醒了,你打暈他干嘛?”
冷螢聞言一愣:“是嗎?”
她低頭看一眼陳尚可,搖了搖頭:“不能讓他現(xiàn)在醒過來,會比較麻煩!
“怎么麻煩了?”程相儒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冷螢反問:“他見到咱倆,你該怎么解釋?你又該怎么介紹我?”
程相儒啞口無言,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