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倆就試過,可以用殺蟲劑來逼退那只黑毛蜘蛛,雖然那罐殺蟲劑已經(jīng)所剩不多,但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冷螢快速摘下旅行包重重丟到一旁,迅速拉開拉鏈,一把抓出殺蟲劑甩手丟給程相儒。
程相儒熟練地打開瓶蓋,顧不上自已會吸入殺蟲劑,一邊大叫著一邊沖向擋在出口的黑毛蜘蛛,將殺蟲劑噴霧一團(tuán)團(tuán)噴出。
果然有效!
黑毛蜘蛛好像對這味道很敏感,隨著程相儒逼近,果然向旁邊讓開了。
程相儒大叫著沖出門洞,扭頭一看,見到那只黑毛蜘蛛沒有離遠(yuǎn),就在不遠(yuǎn)處靜靜地盯著他,似乎仍不甘心放任到了嘴邊的獵物逃走。
冷螢緊隨其后也沖了出來,見程相儒在愣神,焦急大喊:“還看什么呢?趕緊跑!”
程相儒回過神來,扭頭就跟著冷螢一起往墓門方向跑。
可誰知那只黑毛蜘蛛不死心,竟然舍棄掉那半截尸體,直接跳到甬道頂面,倒掛著甩起八條黑毛長足,帶著一陣腥臭惡風(fēng),快速超過冷螢和程相儒,跳落到甬道前方,再一次將路封住。
程相儒惡狠狠大吼:“是你自已找死!”
他腳步不停,繼續(xù)往前跑,舉起殺蟲劑想要再用噴霧開路。
可在又兩團(tuán)汽霧噴出后,殺蟲劑的噴嘴只能發(fā)出“呲呲”聲響,卻不見再有汽霧出現(xiàn)。
竟然,在這關(guān)鍵時候用完了?
程相儒大驚失色,忙停了下來。他眼看著已經(jīng)相距極近的黑毛蜘蛛,一時間手足無措,腦中一片空白。
“躲開啊!”
冷螢這時猛地?fù)淞诉^來,將程相儒撲倒在一旁。
幾乎同時,黑毛蜘蛛甩了一下臃腫又肥碩的身子,在那一大團(tuán)黑毛中噴出一團(tuán)白乎乎的東西。
那東西在空中快速膨脹開,幾乎擦著程相儒的肩頭飛過,斜斜掛在一側(cè)墻面,竟是一張蛛網(wǎng)!
“還有殺蟲劑嗎?”程相儒掙扎著起身,拉著冷螢快速站起。
“你當(dāng)我搞批發(fā)的嗎?”冷螢看一眼后面仍在追趕的無數(shù)蜘蛛幼蟲,又看一眼前方的黑毛蜘蛛,沉聲叮囑道:“一會你找機(jī)會往前跑,不要回頭!”
“什么意思?你想干嘛?”程相儒察覺到不對,一把拉住要沖出去的冷螢。
冷螢甩開程相儒,惱火道:“別婆婆媽媽的,是不是男人?讓你跑,你就……你干嘛?快回來!”
程相儒不打招呼地忽然沖向黑毛蜘蛛,右手舉起殺蟲劑的空罐子:“我來拖住它,你趕緊跑,別回頭!”
他這動作太突然,完全出乎冷螢意料。當(dāng)冷螢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程相儒已經(jīng)沖到了那黑毛蜘蛛的近處,哪怕她速度極快,想要再去阻攔,也已經(jīng)來不及。
可讓人意外的是,即使沒有殺蟲劑噴霧,那只黑毛蜘蛛好似依然忌憚程相儒,快速倒退著向后躲避,讓程相儒撲了個空。
同時,那些蜘蛛幼蟲也已經(jīng)趕到,密密麻麻地將冷螢圍了起來,但它們都保持著與冷螢的距離,始終沒有一只敢靠近的。
程相儒從地上爬起,疑惑地看了看黑毛蜘蛛,又關(guān)切地回頭看向冷螢。
冷螢站立片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竟然迎著潮水般的蜘蛛幼蟲踏出了一步。
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那些蜘蛛幼蟲竟然擁擠著后退,始終保持著與冷螢之間的距離。
冷螢壯起膽子,連邁出幾步,而那些蜘蛛幼蟲也紛紛后撤,雖然始終保持著包圍圈,卻沒有任何一只膽敢冒進(jìn)上前。
程相儒也注意到這驚人的一幕,但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究竟。
冷螢雖然看似仍處險境,但她長長呼出一口惡氣,竟如釋重負(fù)般大笑起來:“藍(lán)胖子,咱們都搞錯了!”
程相儒警惕地盯著黑毛蜘蛛,同時關(guān)注那滿地蜘蛛幼蟲,緩慢后退著靠近冷螢:“什么意思?”
冷螢笑道:“它們怕的根本就不是殺蟲劑,你想啊,殺蟲劑的劑量,對人都沒多大傷害。那家伙的體型比咱倆都大,怎么可能怕殺蟲劑?它們真正怕的,是不死水!”
在兩人換上壽衣當(dāng)偽裝時,為了遮蓋從面包車內(nèi)沾上的惡臭,冷螢給兩人身上都噴了不死水。當(dāng)時冷螢就說過,不死水除了古人給尸體防腐及遮蓋氣味的奇效,還能驅(qū)蟲趕獸辟邪!
在蜘蛛幼蟲的層層包圍中,程相儒和冷螢重新集合到一起。
“你那里還有多少不死水?”程相儒小聲詢問。
冷螢警惕地抱進(jìn)旅行包:“你想干嘛?這東西精貴著呢,比黃金還貴!”
程相儒急道:“可再貴,能有人命貴?”
冷螢一聽這話,就知道程相儒想做什么了:“你還要回去救那個怪笑變態(tài)?”
程相儒凝重點頭。
“可他說不定已經(jīng)死了啊!有必要嗎?”冷螢又氣又惱,不理解程相儒怎么認(rèn)定一件事時,會比驢還要倔?
程相儒雖然跟陳尚可接觸時間不長,但多多少少已經(jīng)培養(yǎng)出了一點感情。更關(guān)鍵的是,他覺得只有救下陳尚可,才能找到周老板。
不管冷螢怎么讓他提防周老板,但周老板確實待他有恩,更是他和妹妹目前唯一的依靠。
但凡有一點希望,程相儒都不想放棄!
冷螢見程相儒目光堅定,知道自已再怎么說也沒用。她嘆了口氣,終于妥協(xié):“服了你了!”
她取出不死水,又給他倆身上噴了些,加重一些氣味兒。
果然,在噴不死水時,地上那密密麻麻的蜘蛛幼蟲如退潮般迅速離去,重新回去了老巢,就連一直守在出口方向的黑毛蜘蛛,也退出了老遠(yuǎn),躲進(jìn)了暗處。
“現(xiàn)在,咱倆只需要提防黑毛怪的蜘蛛網(wǎng)就行了。但我估計它之前傷了元氣,應(yīng)該也不是說噴就能噴出來的。走吧,速度快點!”
兩人重新回到那個門洞,沿著地道再次進(jìn)入那間血腥的密室。
整個過程中,無論黑毛蜘蛛還是蜘蛛幼蟲,都躲著他倆,絲毫不敢靠近。
也如冷螢猜測的那樣,黑毛蜘蛛哪怕全程盯著他倆,但始終沒有再噴出過蛛網(wǎng)偷襲。
冷螢來到陳尚可下方,舉起手中紅纓槍,在“咔咔”碎響聲中,割斷堅硬的蛛絲。
人事不省的陳尚可失去束縛,直直摔落到地上,發(fā)出一身沉重的悶響。
冷螢二話不說,先給陳尚可噴了些不死水,然后伸手在陳尚可鼻前探了探:“看樣子,這些畜生也喜歡吃新鮮的啊!
程相儒的心始終懸著,聽到這話不由一愣:“什么意思?”
冷螢起身拉起陳尚可的一條肩膀,將之扛起:“這貨還活著!
第37章 濃煙滾滾
得知陳尚可還活著,程相儒驚喜不已,當(dāng)下連忙上前,與冷螢一左一右架著陳尚可向外跑去。
黑毛蜘蛛夫婦攜全體子嗣一路目送,似乎想要阻攔,但已無能為力。
終究還有另外兩具活人口糧被留了下來,對它們來說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人類眼中,它們是恐怖又丑陋的怪物,但在它們眼中,這群闖入者又何嘗不是具有優(yōu)良食用性的怪物?
程相儒一邊跑著,一邊焦急地低聲詢問:“紅胖子,你覺得陳哥有事沒?”
冷螢沒好氣道:“你看他都這樣了,像是沒事嗎?”
程相儒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他會不會死啊?”
冷螢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知道,等出去了再說吧!
兩人逃出地道后,繼續(xù)沿著甬道往外跑,剛跑出沒多遠(yuǎn),冷螢忽然停了下來。
“你干嘛?”程相儒擔(dān)心黑毛蜘蛛追上來,急得不行。
冷螢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有人來了!”
“呃?”程相儒一愣,沒想到還會有人下來,猜測來人大概率是高壯的同伙,頓時緊張起來。
這伙人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身上還有槍,對于現(xiàn)在的冷螢和程相儒來說,比那黑毛蜘蛛還要危險得多。
冷螢關(guān)掉手電,用手勢示意程相儒戴好紅外夜視儀,然后兩人拖著陳尚可,就近鉆入旁邊一個門洞內(nèi)。
當(dāng)程相儒安置好陳尚可,待他完全靜下來,他果然聽到有人聲遠(yuǎn)遠(yuǎn)地從墓門方向傳來,但可能因為隔了道墓門,加上距離較遠(yuǎn),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沒過多久,有強(qiáng)光手電照亮甬道,緊接著便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冷螢不知從哪掏出來一面小鏡子,他背靠地道墻壁,緩緩手持鏡子往門洞外伸了伸,頓時雙眼瞪大。
“怎么了?”程相儒壓低聲音詢問。
冷螢“噓”了一聲,用手勢示意程相儒和他一起扛著陳尚可往地道深處躲避。
為避免再踩到陷阱,兩人走得依然十分謹(jǐn)慎,每走出一步前,冷螢都會用紅纓槍逐漸發(fā)力地抵著地面探路,確保安全。
當(dāng)他們拐進(jìn)一個直角彎后,沒隔幾秒,這個地道的入口處忽然亮起一片強(qiáng)光,有兩個全副武裝的蒙面人手持槍支對準(zhǔn)地道內(nèi),發(fā)現(xiàn)里面沒人后,又向著下一個洞口貼墻跑去。
程相儒看到強(qiáng)光在后方一閃而過,暗暗松出一口氣。
好在兩人躲避及時,要不然就真的麻煩了。
大致可以猜到,于大腦袋跑出去后,雖然不能說話,但他肯定想辦法把下面的情況描述給了放風(fēng)的那個同伙。
來人雖然不知有多少,但極有可能是來救高壯等人的。
只是不知道,這伙人到底準(zhǔn)備了什么來對付那些蜘蛛。
現(xiàn)在程相儒和冷螢沒法直接離開這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暫時躲在這里或許相對安全,但不是長久之計。
正當(dāng)程相儒緊鎖眉頭苦思對策的時候,冷螢忽然問道:“你還記得墓門上面那里有扇門嗎?”
程相儒皺眉回想幾秒,點頭道:“記得啊!
冷螢低聲分析道:“組織建設(shè)疑冢的人,為保證疑冢內(nèi)部信息不外泄,大多會選擇將那些干活的苦工用各種方式殺死,而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直接將人活埋在這下面。”
程相儒不理解冷螢忽然說這個干嘛,他只疑惑地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冷螢頓了頓,繼續(xù)道:“有些人比較聰明,會偷偷找機(jī)會挖條暗道,用作自已在遭遇活埋后的逃生之道!
程相儒雙眼一亮,明白了冷螢的意思。
如果真如冷螢分析的這樣,那隱蔽藏在墓門上的那道小門,很有可能就是一條逃生之道。
可仔細(xì)想想,程相儒又覺得不太對勁,他的目光重新黯了下去。
如果那真的是一條逃生之道,當(dāng)初匠人們用土石去封堵,不是更具有隱蔽性嗎?弄一扇門,還刻意用鎖給封上,實在是太顯眼了,多此一舉!
程相儒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相對比較,如果真有逃生之道,肯定是藏在甬道兩側(cè)那無數(shù)門洞之間,才更有實際意義!
冷螢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開始屏氣凝神地靜聽外面的動靜。
現(xiàn)在他們的處境非常糟糕,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