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推了一把旁邊的另一個人:“上啊,給我干他!”
這群在群里欺男霸女慣了的雜碎,壯起了狗膽,紛紛罵著娘,撲向了程相儒。
程相儒揮舞手中磚頭,憤怒吼叫,想將這群雜碎逼退。
但他再怎么拼,終究只有一人,很快便被扯翻在地,結(jié)結(jié)實實挨著拳打和猛踹。
楊虎咧嘴一笑,沖一個狗腿子使了個眼色。
對方明白了老大的意思,壞笑著走過去,拎著已哭成淚人的程以沫往屋里拖。小姑娘越哭喊,他越來勁兒。
程相儒像頭瘋了的野獸,咆哮著想沖出圍毆,卻又被一次次打倒。
“差不多了,把他架起來!”楊虎摳著牙,瞇眼瞧著滿臉血污的程相儒:“你不是要殺我們?nèi)覇?我今天就廢了你的雙手雙腳,看你怎么殺!”
說完,他走上前,扯起程相儒的一條腿,架到旁邊一塊凸起處,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高高揮起,用力砸下。
木棍帶風(fēng),激起刺耳的哨聲,帶著幾條殘影,砸向程相儒的腿。
程相儒已經(jīng)被打得沒了反抗能力,掙脫不了,但他卻不在乎自已的腿,只從夾縫中怒視向那拖拽妹妹的人,雙眼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
這群雜碎,有一個算一個,都死定了!
忽然,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響起,木棍竟是沒能砸下。
楊虎好似一側(cè)面頰忽然遭受重擊,“嗷”一聲側(cè)翻倒地。
“喂!死胖子,你家玻璃,我砸的!”
一個清脆的女聲,忽然自斜上方傳來。
程相儒的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個一身黑色服飾,頭戴兜帽,面帶口罩的大眼睛女孩,正坐在屋頂邊緣蕩著雙腿。
她的身后,竟然還背著一個半米多高的黑色大旅行背包。
屋頂離地面三米多高,黑衣女孩竟忽然雙臂撐著身子向前一送,重重落到了地上,踏出一聲悶響。
“是她?”雜碎們驚呼出聲,看樣子應(yīng)是見過這女孩子,并且有些懼怕,紛紛松開程相儒向后退去。
程相儒沒了束縛,抬手抹了一把臉上血污,瘋了一樣沖向后門,縱身一躍將那拖拽自已妹妹的雜碎撲倒,一拳一拳地狠狠砸了下去,將那雜碎打得“嗷嗷”直叫,直到徹底沒了力氣,他才停下,踉蹌起身走到旁邊,將痛哭失聲的妹妹緊緊抱在懷中。
“哈嘛批,你等著!”不知發(fā)生了什么,楊虎忽然撂下一句狠話,罵罵咧咧地帶著一眾狗腿子,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程相儒抬頭望向剛剛那忽然出現(xiàn)的黑衣女孩,卻看到那女孩也在看著他。
雖然隔著一層口罩,但程相儒卻能清晰感覺到,那女孩在沖他笑。
這女孩是誰?會是昨晚那個神秘的黑影嗎?她為什么忽然來幫我?她想做什么?
程相儒滿心疑問,但還沒問出口,卻聽到有一陣陣汽車的行駛聲由遠及近傳來。
黑衣女孩扭頭看一眼正門方向,沒說話,只抬手沖程相儒揮了揮,似在告別。
隨后,她竟助跑幾步,猛地縱身一躍,輕盈地翻過了后院的矮墻,消失在程相儒的視野里。
幾輛車停在房門外,不一會,周老板就帶著一群人急沖沖地跑了進來。
“你們這是怎么了?”周老板看到程相儒滿臉是血,滿身的腳印,嚇了一跳。
程相儒咬牙切齒道:“被狗咬了。”
周老板一愣:“啥狗這么兇?”
“狗娘養(yǎng)的狗!”
程以沫抽噎著道:“我哥是……是被大虎子……他們打的……”
周老板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這兄妹倆是受到了欺凌。他微微瞇起眼,眼角帶著寒光:“想報仇嗎?”
“想!”程相儒猛地站了起來,雙眼發(fā)光。
周老板緩步上前,輕輕拍打程相儒身上的腳。骸熬訄蟪穑瓴煌。”
程相儒咬牙道:“我不是君子。”
周老板輕嘆一口氣,轉(zhuǎn)身向外走去:“那么,就不能隔夜了。孩子,走吧,我?guī)愦蚧厝ィ ?br />
第7章 再入枯井
程相儒拖著一身傷,拉著妹妹跟在周老板身后走出家門。
門外,縱排停了四輛黑色的越野車,每輛車旁邊都等待著數(shù)名身穿黑西裝的精壯漢子。
程相儒原本還想著,楊虎那伙人都是地頭蛇,并且人不少,周老板怎么那么自信能幫他打回來。
看到這架勢,他信了。
只是,他有些不理解。周老板僅僅來接他和妹妹去蓉城,為什么要擺出這么大陣仗?
周老板不嫌棄程相儒渾身臟污,帶著他上了一輛車,并刻意安排程以沫留在另一輛車上,在家門口等待。
程以沫還小,她該生活在陽光下,有些畫面還是不見為好。
三輛車緩慢行駛在村道上,引起了很多村民的關(guān)注,程相儒趴在車窗邊,尋找著楊虎等人的蹤影。
終于,在村尾的打麥場,程相儒找到了楊虎那群雜碎。
“就是他們!”程相儒攥緊了拳頭。
三輛車咆哮而至,將大驚失色的楊虎等人圍在打麥場中央的那棵老樹下。
車門打開,周老板的手下們陸續(xù)下車,圍上前去。
程相儒走進人群中央,看向驚慌不安的楊虎等人,待看清楊虎的樣子,不由一愣。
楊虎的大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有半張臉高高腫起,像是鼓了包的皮球,變形嚴重。
“小雜種?”楊虎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其余那些雜碎,也都是張大了嘴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周老板瞇著眼笑問:“孩子,你準備怎么做?”
“斷他們手腳,斷他們命根!睆男〉酱鬅o數(shù)的屈辱涌上心頭,讓程相儒生出無盡恨意。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將這群雜碎挫骨揚灰!
周老板搖了搖頭:“不能傷人性命,不要把人打殘,要不然很難善后!
程相儒想了想道:“把牙打掉算打殘嗎?”
周老板愣了愣:“可能……不算吧!
“我明白了。”程相儒左右望了望,找到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快步走過去撿了起來。
楊虎見狀,上前一步,大聲嚷道:“你們都是干什么的?別以為穿著一身黑,就多牛逼。我告訴你們,這里是程家村,在這里我說的算!你們是龍也得給我盤著,是虎……”
不待他話說完,卻見一名黑西裝掏出來一把手槍,一言不發(fā)地將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楊虎。
楊虎嘴角抽了抽:“假的吧?打火機吧?”
“砰!”
槍聲響起,楊虎身前地上崩起一團土煙,留下一個彈坑。
“跪下!”周老板寒著臉大聲喝道。
楊虎“噗通”一聲就跪下來:“我錯了!我錯了……”
其余那群雜碎,也都被這一槍嚇破了膽,接二連三地全都跪了下去,一個個低垂著頭、捂著耳朵,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
程相儒也被那槍聲嚇了一跳,但隨即更壯了膽。
他拎著石頭來到楊虎面前:“抬起頭!張開嘴!”
楊虎哆哆嗦嗦抬起頭,眼淚、鼻涕滿臉,褲襠下濕黃一片:“求求你,求……嗷!”
程相儒沒有廢話,掄圓了石頭砸向楊虎的嘴,砸得楊虎瞬間滿嘴血花。
“你的牙,都比你有骨氣!”程相儒這一石頭砸下去,竟然沒能砸掉楊虎半顆牙。
他伸手扯住楊虎的頭發(fā),讓楊虎仰面朝上,一石頭一石頭砸了下去,那兇殘的模樣,讓周老板都看得牙花子有些疼。
楊虎很快被打得滿臉是血,牙齒斷了好幾顆,一個門牙都沒留下,整個人蔫得都好像要昏過去了一樣。
“下一個!”程相儒一腳把楊虎踹倒,走到下一人面前,不顧對方哭喊求饒,一下下砸了下去。
他每砸一下,腦中便浮現(xiàn)出曾被這群雜碎的一次欺凌,明明已經(jīng)非常疲憊的他,便又多了一分力氣。
不知不覺,楊虎這群雜碎,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打得滿嘴是血、滿地吐牙。
可程相儒記憶中所受到的欺凌和屈辱,卻還遠遠沒有還完。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雙眼幾乎要噴出血來,他重新回到已經(jīng)如死狗般的楊虎面前,高揚起手中石頭正要往下砸,卻忽然被一只手給拉扯住了。
周老板掰掉程相儒手中的石頭,將他抱進懷中,輕撫他的頭,柔聲道:“孩子,夠了!
程相儒自已也說不上為什么,堅強如他,竟是忍不住放聲大哭。
“我們走吧。”周老板掏出一張紙巾,擦拭程相儒臉上的血污和眼淚。
程相儒點了點頭,忍住眼淚,一言不發(fā)地跟著周老板上了車。
身后,有名黑西裝將一沓沓錢分發(fā)給楊虎等人,應(yīng)是醫(yī)藥費。
爛泥一樣的楊虎,看到黑西裝遞過來的錢,立刻又直起了身子,他看向程相儒的背影,緩緩抬起手,似乎想說自已還能再扛幾下,卻滿嘴是血的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話。
在車上,程相儒緩了許久,才終于恢復(fù)平靜。
經(jīng)過這一次血腥地報復(fù),程相儒知道,他這次離開,應(yīng)該不會再回來了。
而昨夜對周老板的猜忌和懷疑,也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哪怕對方是魔鬼,只要能將他從這煉獄中拯救出去,他便可以交付除了妹妹以外的一切,包括他自已。
“周老板……”
“別這么生分,叫叔叔!
“周叔,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
“嗯?”
程相儒從懷中掏出那枚環(huán)形玉佩:“這個,其實是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