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像申公這樣,個人買幾萬塊錢煙花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反正這些煙花足足放了五個多小時,起初她們?nèi)齻女的還挺開心,拉著手蹦蹦跳跳,但是放著放著后來也沒動靜了。
沒辦法啊,麻木了,這玩意是好看,但當放煙花變成一種任務的時候,它再好看也讓人覺得索然無味。
最后還是我沒耐心了,干脆把這些煙花一股腦點燃。
我就記得那一分鐘火光把整片天空都照亮了,爆炸聲比當年的珍珠港都激烈,弄的柳家人都飛過來好幾個,不知道的我們在這邊跟誰打起來了呢。
“顧言你跟我回去,洗把臉收拾收拾,再換身衣服,一會兒咱們直接去給兩個老祖宗跟我姥爺拜年!
青青拽著我胳膊:“若卿啊,你也得去給你姥爺拜年吧?”
“我就不用了,姥爺說他年年被人拜,早煩了,叫我不用守這些規(guī)矩!
佟若卿在原地站了兩秒鐘,看了幾眼我跟青青。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補了句:“那你們收拾收拾先去拜年吧,放了一晚上煙花有點累,我先回去躺會兒!
“那行,我先不管你了啊,別忘了中午一起吃飯;還有亦舒姐,你給你家老祖宗拜完年之后就去廚房吧,咱倆先把中午的菜定一下!
胡亦舒撩了下頭發(fā),微笑著對青青說:“不用那么正式,一會兒老祖宗就帶著家人回祖宅了,就我和我媽留下!
“嗨,大過年的,就算沒有你和三姨我們老柳家人也得吃飯呀!就這么定了,一會兒廚房見哈,既然讓她們讓咱們做飯,那咱們就選點自已愛吃的!
說完之后青青拉著我就走,等回到房間之后她把門一關,剛才臉上掛著的笑意立馬消失不見了。
她上來就問我:“申公序到底什么情況?我感覺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嘁’了一聲,用嫌棄的眼神在青青上半身瞄了幾眼:“現(xiàn)在說這話,剛才你不還說他一直神叨的,讓我別少見多怪嗎!
“那是因為一開始我沒往心里去,而且后來我不是也損他了嗎?”
就跟做賊似的,青青還往外偷瞄一眼:“真不對勁顧言,申公絕對有毛病,他是過年前幾天回興安嶺的,問他怎么這么早回來他也不說,就跟我說了一大堆你的事兒,然后讓我?guī)退乙婚g安靜的屋子,說要閉關,誰都別打擾他!
“然后呢?”
“然后就沒動靜了啊,要不是你驚動了他,逼他分出意識化身,我估計他現(xiàn)在都夠嗆能從那間房子里走出來!
青青咬了下嘴唇,露出了沉思的表情:“還有啊,他自從昨天出關就一直坐在后山,坐在咱倆以前經(jīng)常去坐的那個山崖上發(fā)呆,從天亮坐到天黑,你昨天到家那會兒實際上他也剛從山上下來,這不反常嗎?”
“是有點反常!
我把青青的手拉過來,一邊擺弄一邊嘟囔:“這確實不像申公序性格,往常遇見什么事兒他都是直接去解決,沒見他這么emo過!
正在這兒思考呢,可沒想到青青忽然突發(fā)奇想上了:“誒,你說會不會是最近一段時間申公序跟亦舒姐鬧別扭了?”
這一句話好懸沒給我整樂了,當時我真想問問她:傻丫頭,你不會真覺得你亦舒姐在申公序心目中有多大分量吧?
你要說他看中胡亦舒婉約的氣質(zhì),胡亦舒也被申公身上的男子漢氣概吸引,兩個人是因為互相欣賞湊到一塊的我相信。
哪怕你說申公單身好幾十年了,胡亦舒也是個單身幾十年的狐仙,兩個人在一起干柴烈火,是因為欲望走到一起去的我也信。
但你要告訴我申公有多喜歡、多愛胡亦舒,甚至能因為跟她鬧別扭整個人就開始郁郁寡歡,那打死我都不信。
他申公序身上有申公家大巫們世世代代的傳承,也曾經(jīng)和愛人經(jīng)歷過生離死別,又活了這么多年,對于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早已經(jīng)看通透了。
這么個人,要是能因為一個女人傷心、難過,那他也沒有臉來埋汰我、說我整天為情所困了。
我把青青的手拿到嘴邊,在上面蹭了蹭就當搖頭:“肯定不是因為這個,這老王八蛋不是那種會在感情上糾結的人,而且昨晚上放煙花的時候你也看見了,他跟胡亦舒?zhèn)z站一塊還挺和諧的。”
“那因為什么?總不能是想自已老情人了吧。”
青青試著把手抽回去,但我沒讓她得逞,直接拉著她往我身上靠:“管他呢,他愛干嘛干嘛,死不了就行。
咱倆好不容易單獨待會兒就別嘮他了,還是嘮嘮咱自已吧,這現(xiàn)在婚事都已經(jīng)定下來了,你不得讓我好好稀罕稀罕啊?”
“稀罕個屁,不是告訴你辦完婚禮之后再說嗎?”
“這不都已經(jīng)訂婚了嗎,訂完了我還能跑是咋地?”
“那可沒準兒,說不定你哪天突然想反悔,打算退婚娶若卿了呢?”
“那不可能,我不是那種人!
“也是,你怎么可能是那種悔婚的人呢,悔婚多不值當啊!
青青開始陰陽怪氣兒上了:“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等到時候咱倆結完婚,你再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去找若卿,然后背著我偷偷摸摸的那多刺……”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讓青青的話戛然而止。
轉身看見佟若卿從外面走進來,那一瞬間青青就慌了:“臥c……若卿你怎么來了,不是要回去休息嗎?”
“不好意思啊青姐,嚇到你了,我是來找顧言的!
佟若卿臉上倒是沒表現(xiàn)出來什么異常,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
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的意思,她猶豫了幾秒鐘之后才開口:“我媽來了,就在外面的會客廳,你說我要去見見她嗎?”
第1274章 冥使上門
“說實話我不太想見她!
這是從青青房間走出去之后佟若卿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她當時走路那速度已經(jīng)不能用不緊不慢來形容了,簡直是在蹭,每一個動作都在向我表達著她很抗拒:“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不至于吧,她是你親媽又不是你仇人,過年了好歹見一面!
我拉著佟若卿的手,拽著她往前走。
其實這事兒我多少有點理虧,因為先前段雨墨幫我逃出冥殿的時候,我答應過她要在除夕那天帶著佟若卿到山陰城陪她過年。
估計是在山陰城等了整整一晚,也沒等到我跟若卿,段雨墨才親自來柳家找人的,畢竟承諾過,我怎么著都得讓她跟自已女兒見一面,要不不成言而無信了嗎?
所以我只能繼續(xù)勸佟若卿:“你是不知道先前在冥府我跟她見面那會兒,她跟我說想和你一起過年的時候的樣,低聲下氣兒的,就差沒掉眼淚了。
你也知道你媽什么性格,她要是心里沒你、不在乎你,至于跟我整這出嗎?說白了她還是心里有你,想見你一面。”
“可是我小時候怎么沒看出來她這么在乎我呢!
佟若卿扯了下嘴角,又撩著頭發(fā)嘆了口氣:“而且我真不知道見了她之后應該說什么,想想她小時候?qū)ξ覑鄞畈幌±,從沒給過我好臉色,再想想她一會兒拉著我手淚汪汪的樣兒,說實話挺尬的!
我拉著她的手稍微用了點力氣:“不是有我在嗎,我陪著你,要是你覺得尬了就給我使個眼神,到時候我直接領你走不就完了么?”
“那到時候再說吧!
說出這樣一句不置可否的話,佟若卿就不在吭聲了,低著頭跟我肩并肩往前走,也不知道她在尋思什么。
倒是我倆快走到前廳的時候,我看見柳四海正在院子正中間站著。
聽見腳步聲,他轉過身迎上來走到我面前:“前面那女的我在冥府見過,她不是那什么狗屁冥使么,來咱家干什么?”
這一句話說的我有點尷尬:“柳爺爺您別誤會,她這次到咱家是來看若卿的。”
柳四海愣了一下。
兩秒鐘之后他才反應過來,目光移向佟若卿:“她是你什么人?”
佟若卿有點吭哧癟肚的嘟囔著:“算是我媽吧!
這回答好懸沒給老爺子cup干死機,他用那種特詫異的眼神看著佟若卿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佟若卿長舒一口氣:“是這樣的柳爺爺,我確實是她女兒,但是她沒養(yǎng)過我,所以我對她也沒什么感情。
還有我爸也是一樣,我怕他們,但我并不愛他們,因為在他們眼里只是一件用來聯(lián)姻的工具,這樣說您理解了嗎?”
“理解。”
柳四海冷著臉點頭:“意思就是這個媽對你來說可有可無,也好,那我就不用在顧忌誰的面子了!
柳四海話音落下,細碎的腳步聲從周圍響起。
除柳長生之外,柳家上下三十多名柳仙悉數(shù)出現(xiàn)在這個院子內(nèi),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殺氣騰騰的表情,身上冒出來的煞氣連接在一起,把頭頂原本厚重的云層都給沖開一個窟窿。
這場面都有點給我整害怕了。
我小心翼翼的問他:“柳爺爺,您這是干什么?”
“這還用說么?當然是去找她麻煩。”
柳四海冷眼看向正前方的會客廳:“當初在冥府這女人沒少到我面前耀武揚威,現(xiàn)在她送上門來了,我哪有讓她全身而退的道理?
放心,看在她是小若卿親生母親的份兒上,我不會傷她性命,但她既然敢到我柳家來,那重傷回去修養(yǎng)個一年半載是跑不了了!
撂下這句話,柳四海招呼著柳家眾位就要往里沖。
這給我緊張的,趕緊后退一步攔。骸皠e介啊,您別沖動!”
柳四海抬了下眼皮,倆菱形瞳孔死死盯著我。
我趕緊解釋:“她不光是若卿的親娘,還是段天前輩的親生女兒呢,要不然您覺得以她的道行,可能這么年輕就當上冥使嗎?
所以就算不看在若卿的份兒上,您也得顧及一下段天前輩的面子,當著人家面把人家女兒打成重傷,您說她心里會怎么想?”
柳四海眉頭一皺:“段天可從沒說過她有個女兒。”
一句話直接給我整無奈了:“那是您前段時間一直在閉關修養(yǎng),跟段天前輩接觸的太少,而且您也知道若卿是段天前輩的外孫女,外孫女都有了他怎么可能沒女兒?”
“媽的,真麻煩!
畢竟段天的身份跟輩分擺在那,聽我這么說,柳四海心里就有了顧慮。
但他心里還是有氣,可這氣現(xiàn)在只能沖我發(fā):“我不管她是誰,顧言你現(xiàn)在就去給我告訴她,讓她馬上滾出我柳家祖宅,滾遠遠的。
這次就這么算了,如果下次她在趕踏入我興安嶺半步,那我老頭子誰的面兒都不給,哪怕段天親自來,我也一劍劈了她!”
他幾乎是咆哮著沖我喊出的這幾句話,吐沫星子噴我一臉。
而且他根本沒刻意去壓制自已的音量,聲音在祖宅范圍內(nèi)回蕩了好半天,我甚至懷疑他是故意喊給人聽的。
果然,幾秒鐘之后就有三個人從會客廳走出到院子。
穿著黑色長裙的段雨墨被她身后的兩個冥使擁在最前面,不緊不慢的朝我們這邊走來:“以您的道行,只一劍恐怕是劈不死我的。”
她這一句話傳到眾人耳朵里,我看見柳四海瞳孔瞬間一縮,渾身肌肉繃緊,整個人像把出鞘的寶劍一樣立刻就要動手。
我趕緊伸手按住他肩膀:“別別別柳前輩,段雨墨,你是來看若卿的還是找茬的,會不會好好說話?”
“當然是來看若卿的!
這會兒段雨墨就像只高傲的黑天鵝一樣,站在距離我五米外的地方,眼睛掃視著柳家眾人:“很抱歉打擾眾位清修,可我說的也是事實,如果各位不忿,那等一會兒我離開之前,歡迎來找我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