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賊眉鼠眼的瞄著站在旁邊的陰差:“仔細觀察觀察,一會兒趁著他們不注意咱倆偷偷混出去,盡量別驚動他們就是了!
我挺納悶的:“以咱倆的能力,按說直接隱藏氣息離開就沒啥問題吧,這些陰差還能發(fā)現咱們不成?”
他‘哼’了一聲:“陰差倒是無所謂,不過你抬起頭看看,有沒有感覺察查司里坐在斷案的判官有點熟悉?”
我順著他說的方向回頭看了一眼。
然后我就發(fā)現了管正的身影,氣的我立刻罵了句:“他媽的,管正?這陣法怎么把他也給凝聚出來了?”
“你問我呢?那不還是你胡思亂想的結果?”
“問題管正現在已經是段天手下的冥使了,一個冥使他斷個雞毛案啊?”
“廢話,沒看見城墻外面的大坑么?那是九霄蕩魔神雷劈你留下的,要不是因為你們闖進冥府殺了一大堆陰差鬼將,讓冥府人手不足,他管正堂堂一個冥使犯得上親自過來斷案么?”
說到激動的時候,他偷摸踹了我一腳:“管正還好說,但你要是再瞎想,讓這邪門陣法把他媽中央鬼帝的意識分身給弄出來,到時候誰都幫不了你!
“不能不能,放心吧大哥,我絕對不瞎尋思了!
沉著臉抬頭瞄了眼管正,我皺著眉頭問申公:“那現在怎么辦?”
申公瞇著眼睛:“等,現在是申時,一會兒酉時冥府要交接班,管正估計也會走,到時候咱們就趁著他們交班的空檔混出去!
他話音剛落,一個聽到動靜的陰差走了過來,用那種不善的眼神看著我倆。
不想惹麻煩,申公又擺出了謹小慎微的樣,不吭聲了。
感覺時間過的特別漫長。
但這并不是冥府時間被拉長了,純粹因為我現在心急如焚,一直惦記著外面的情況,表面看著平靜,實際上心里跟熱鍋上螞蟻似的,恨不得跳腳。
我就在想等這件事結束之后,回國必須得好好感謝感謝卓逸,這逼是真有先見之明啊,知道提前把青青跟佟若卿弄走。
如果此時她們也被困在了陣法里,那我估計我都得瘋,恨不得直接用大衍點星陣把整個冥府都給揚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申公拽了我一把:“用巫法隱藏自已的氣息,咱們走,現在立刻馬上!”
沒有任何猶豫,趁著陰差換班,鬼魂們注意力都被轉移過去的關頭,我直接用巫法讓自已隱身,順便用星力將自已跟申公的氣息屏蔽掉。
是申公并不領情:“顧好你自已就行,老子不用你幫忙。”
扔下這句話,他拽著我直接往十二點方向走,這時候就能看出冥府人手確實不太夠了,整個察查司門口怕不是有上千條冤魂?但陰差人數不過大幾十,判官也區(qū)區(qū)只有三個,也怪不得管正要親自出馬了。
在這個情況下,兩個忽然消失的鬼魂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我倆成功離開察查司大門,然后被申公拽著向往生池那邊摸過去。
順利的我都有點不可置信:“這么簡單就混出來了?”
“簡單?呵呵,難的還在后面么,你當陣法會輕易放你走么?”
申公冷笑一聲:“我敢保證你一會兒會遇到許許多多的麻煩,但還是那句話,任何人說的話都不要聽、不要信、不要糾纏也不要被轉移了注意力,你腦子里只能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跳進往生池,從這個陣法里出去!
我猛點頭:“懂了大哥,從現在開始往生池就是我親媽,不管遇到什么困難,我說啥也得回到我媽的懷抱。”
“你可真幾把會比喻啊。”
他咧著嘴用眼睛斜我,不過也沒跟我廢話,倆人悄悄的摸到一個山澗。
這并不是人工建筑,而是天然形成的懸崖峭壁,就像一座山被人從中間劈開,留下了一道壁直的裂痕。
兩道鐵索從兩邊山頂倒垂下來,上面掛著一個木質牌匾,上面刻著‘往生池’三個大字。
而左側山上還有四個龍飛鳳舞的、蘊含著海量殺氣,讓人心生畏懼的大字:擅闖者死!
看著守在路口的兩名鬼將,我忍不住嗤笑一聲:“這不跟鬼門關門口的牌坊一個道理么?嚇唬人的東西,憑這倆鬼將能守住誰?”
“我就服你這種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德行,跟他老山屯子沒見過世面似的,九霄蕩魔神雷那一下子怎么就沒給你劈成傻逼呢?”
申公脫口就是一頓罵,罵的我直懵逼:“啥意思啊,我招你惹你了?”
“你他嗎笨尋思,這地方也不可能只有倆鬼將守著啊!
他抬手指向山頂:“瞇上眼睛仔細看,看見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宮殿沒?
七殿閻君,佟若卿的親姥爺,也就是你未來的外公,他的心魔就在那地方坐鎮(zhèn)呢,別說倆鬼將了,就算派倆陰兵在這守著,你覺得這地方誰敢往里闖?”
“段天?至于嗎,一個閻王親自守往生池?”
“這是冥府僅次于九幽的禁地,一旦它出問題,整個人間都要遭殃,你說它配不配段天親自看守?”
申公拽了我一把:“別磨嘰了,也別驚動這兩個鬼將,我肯定這地方有機關,但我不知道它在哪,如果一會兒咱們被人發(fā)現了,我會擋住趕來的段天,你就什么都別管,一頭朝往生池扎下去就完事兒!
“明白,明白!
我就跟個點頭機器似的,申公說啥我應啥。
但我倆剛邁出一步,站在兩側的鬼將立刻警覺,他們眉毛一豎,朝我倆這邊喊了聲:“什么人鬼鬼祟祟,敢來往生池找麻煩?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話音剛落,兩把大刀徑直劈向我倆面門。
我這才發(fā)現,方才被我倆施展在身上的、用來隱藏身影的巫術,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失效了……
第884章 感情牌
那雁翅大刀看上去有點分量。
冥府的鬼將也的確有些實力,兩把大刀帶著破空聲往我倆面門上招呼。
我小時候跟人打仗,被人拿砍刀追著砍過,對這玩意多少有點陰影,所以刀快接近的時候我立刻抽身閃避,順便用驚夢往那鬼將腰子上招呼。
但這時候我用余光瞥見,申公壓根連躲閃的意思都沒有,仗著自已臉皮厚,他站在原地硬是接了鬼將一刀。
‘當啷’一聲,就跟砍不銹鋼上似的,大刀在申公臉上擦出一串兒火花。
隨后在鬼將愕然的表情中,申公蘊含著土屬性巫力的一拳不偏不倚正中他胸口,當場把鬼將轟成粉碎、化為一團黑氣魂飛魄散了。
而我面前這鬼將,被驚夢一劍刺穿了腰子,但被申公表現看傻了,我忘記往里面灌注靈氣,結果也就是驚夢的劍氣對它造成了些微傷害。
吃痛的鬼將反手揮刀,再次朝我脖子劈來,但這刀沒等揮下,就被騰出手來的申公一拳干碎,緊接著一腳把那鬼將踢飛,也不等落地,在半空中身體就崩散了。
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那是陰間某種不明生物的特有聲音,類似于警報。
四周忽然陰風大作,無數道氣息從鬼界各個方向拔地而起,朝往生池方向撲來,而正前方那道氣勢最足的明顯就是段天了。
“愣著干雞毛?趕緊往里沖啊!”
彎腰從地下撿起一把石頭,申公隨意把它扔在地上,瞬間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陣法將這片空間完全屏蔽:“最里面就是往生池,別猶豫,閉著眼睛往里跳,快去!”
“那你千萬擋住,不行你就自爆!”
“啊對對對,反正死的不是你是不是?滾吧!”
他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借著他的力氣我也悶頭往往生池那邊沖。
近萬道陣法已經攔不住周圍的陰氣了,他們將陣法逼開一道道裂痕,幾個強大的意識突破封鎖出現在這里,剛剛凝聚身體,就被申公的一聲吼吸引了注意力:“孫子們,快過來磕兩個響頭,讓爺爺我樂呵樂呵!”
一群活了千八百年、身居高位的冥使哪受過這委屈?
申公這一嗓子就跟給了他們一個大嘴巴子似的,其中一個女性冥使指著他呵斥:“哪來的宵小,敢來冥府放肆?”
這會兒的冥府還沒從明朝那會兒的說話風格中轉變過來,女冥使文縐縐的勁兒讓我這個別扭。
但申公不管這個,他眼里只有澀澀:“呦,這不是九殿閻王麾下的白璃冥使嗎?你跟那位閻君在冥殿里成天折騰、夜夜笙歌的,沒成想道行竟然沒落下。
怎么著,他今兒個沒干你?要不然你咋能第一時間趕到這兒來吶?”
我覺得申公也太不正經了,都這時候了還嘲諷人家。
但我用神識瞄見白璃的反應,又感覺申公好像沒在瞎白話。
她跟那位九殿閻王貌似真有一腿,申公剛損完她就炸廟了,惱羞成怒的沖著申公喊:“是你!你是那天偷偷闖進冥殿的小賊!”
“小賊?乖孫女兒,記住我叫申公序,是你的親爺爺!”
申公大笑著從地面上升空,徑直迎向天空中的幾道身影:“我要不偷偷鉆進冥殿,可能撞破你跟那位閻君的好事兒么?灰孫子們,給爺爺我跪下!”
冥府昏暗的天空中開始浮現出道道雷光。
雷蒙龐大的身影從申公身后凝聚,這位鬼神發(fā)出幾聲充滿惡意的狂笑,伸出大手朝冥使們抓去,嘴里甕聲甕氣的吐出倆字兒:“點心……”
“這是巫族的鬼神!”
隨著白璃的一聲驚呼,幾個冥使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們中有個年長點的呵斥一聲:“申公序,這人跟祝融家那兩個災星一樣都是巫族,我們對付不了,快去請段天閻君出馬!”
也只來得及喊出這一嗓子,冥使們就被雷蒙大手逼的四散開,生怕被那詭異的雷電糾纏上,鬼神畢竟是鬼族的神靈,就算分身降臨也不是冥使能對付的。
甭管過程如何,申公終究是成功吸引到了冥使們的注意力。
沒人注意到我,我也樂得悶頭向往生池那邊跑。
但就像申公說的那樣,陣法會想盡辦法阻止我離開,于是障礙不可避免的出現了。
首先是我耳邊傳來了佟若卿的聲音:“顧言你干嘛去?”
我也是真皮,給她扔了句:“別鬧若卿,等我回家再跟你嘮!
“那邊危險,你跑過去干嘛。
她的身影憑空在我旁邊出現,直接拉住我的手:“還記得我的能力嗎?我在那邊那個池子里發(fā)現了很重很重的怨氣,如果你跳進去一定會被怨氣同化,千萬不要聽申公序的,他明顯是在騙你!”
“哎呦你能不能來點有創(chuàng)意的?總說他騙我有意思么?”
毫不猶豫的甩開佟若卿的手,我不管不顧的撒腿往那邊沖,后來佟若卿又喊了我好幾聲,但我全當沒聽見,死活不搭理她。
然后青青就來了:“真的要跳嗎?”
我邊跑邊回應:“真的啊,我不跳就出不去這個陣法,出不去我也就見不到你,你也不想你未來老公被困在這里,然后你給我守一輩子活寡吧?”
“才不給你守寡,你要是被困在這里,我就找個好人嫁了給你戴綠帽子!
還是那個熟悉的說法,話是這么說,但跟佟若卿同樣憑空出現的青青也拉住我的手:“走吧顧言,我陪你一起!
給我造一愣:“你這是演哪出呢?”
“若卿說的沒錯,你清楚申公序是幻象,很可能是陣法凝聚出來迷惑你的。”
她很平淡的看著我說:“但就像我說的,我也是陣法凝聚出的幻象,我說的話你也未必會相信,所以我只能選擇陪著你一起,如果事情真向若卿說的那種結果發(fā)展,你就算被怨氣同化也不會感覺寂寞了!
“哎呦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