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我活了這么多年,竟然被兩個二十多歲的孩子擺了一道。”
“真是后生可畏啊,如今這世道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不過這樣也好,我總算明白龜甲上為什么會是那種卦象了!
他突然撫掌一笑,本以為他要做困獸之斗,正一臉戒備的眾人頓時有些迷茫。
“這人不會是嚇瘋了吧?”
許諾在身邊小聲問我,我給她比了個噓的手勢,意思是讓她先把嘴閉上。
“好了,事已至此,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
柳長生打破了僵局,他走到姓胡的面前:“這位胡先生,說說你的目的吧,我很好奇你想完成的那件事是什么,又和顧言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是我和顧言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
他只是冷冷的看了眼柳長生,又把目光轉(zhuǎn)向我:“顧言,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拜我為師,將來我護你周全!
“不是,你這巫腦子有問題吧,我們這么多人在這,用得著你保顧老弟周全?”
錢守三出言嘲諷,但姓胡的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冷笑一聲。
“胡先生,我念你是巫,與我們薩滿有些淵源才會敬你三分,但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柳長生語氣也變得冰冷:“只要你說出那件事,并發(fā)誓以后不再找顧言麻煩,那我立刻讓出退路送胡先生離開,以前的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
姓胡的雙眼微瞇:“我要是不說呢?”
柳長生倒也坦然:“你我之間無冤無仇,本沒有必要拼個死活,但今天是除夕,胡先生大老遠來一趟我們自然不能怠慢。
這樣吧,既然胡先生執(zhí)意不說,那就請先去我家做客,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等胡先生什么時候想通了,愿意說了,我自然會恭送你離開。
還有,胡先生別忘了,這里是興安嶺,是薩滿的地盤,我不點頭誰也別想走出去!
“嚯,好大的口氣啊,你想把我留下?就憑你們也想把我留下?”
他突然發(fā)出一聲狂笑,接著冷眼向四周掃視一圈:“就憑你們這群人,兩個道土,一個勉強還算有點本事,一個壓根不入流。
兩個柳仙,你算是先知,你女兒連巫師的門檻才剛摸到。
還有五個不入流的陰差,五個綁起來都沒你強。
就憑你們也想留下我?也配留下我!”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全場鴉雀無聲。
我也有些驚訝,琢磨著是不是像許諾說的,姓胡的真瘋了?
就算殷大師再不堪吧,他也是能從那些魔修手下逃走的牛人,更別說柳長生了,青青告訴過我,她爸在興安嶺那就是扛把子的存在。
還有錢氏兄弟,這五個人好歹是陰差,再不濟也比普通的兇魂厲魄強。
可在他眼里這些人就這么不堪嗎?
我不理解,也不敢說話,只能默默盯著柳長生想看他的反應(yīng)。
“那個……我們哥幾個菜是菜了點,可我們?nèi)硕喟!?br />
不久后錢守三打破了沉默,他小聲嘟囔了一句,緊接著拍拍手:“來來來,兄弟們都出來吧,別讓人家看不起咱們!
隨著他的拍手聲,不遠處的樹林里忽然變得影影綽綽。
一大群穿著短衫的黑影出現(xiàn)在黑暗中,他們走到錢守三身后站定。
似乎有了大隊人馬的加持,錢守三底氣也足了不少,他沖姓胡的嚷嚷了一句:“來來來,那個老小子,你不是牛逼嗎?你牛逼你單挑我們一群試試?”
“哼,烏合之眾。”
姓胡的又是一聲冷哼,他轉(zhuǎn)頭看向我:“顧言,別指望這群人能護住你,就這種水平,一旦卦象應(yīng)驗恐怕他們自身難保。
你不同意拜我為師可以,我今天也不勉強你,給你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好了就來醫(yī)院找我,記住,只有我才能在這個亂世中護你周全。
我言盡于此,你我二人有緣再見吧!”
他扔下這樣一句話,說完之后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柳長生自然不會讓他如愿,他橫著邁了一步攔住他的去路:“我讓你走了么?”
隨著柳長生的動作,錢守三手下那些陰差也分散開來,三五成群的把這片區(qū)域圍在中間。
我看他們的站位似乎隱隱構(gòu)成了一個陣法,甚至感覺到一絲氣息牽引,但具體是不是我也沒法確定。
甚至殷大師也動了起來,他從袖口掏出了我那天見到的長劍,許名揚也從懷中掏出驚魂鈴。
隨著一陣異香傳來,龍骨鞭也已然出現(xiàn)在青青手中。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周圍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只是耳邊又傳來許諾哆哆嗦嗦的聲音:“顧言,小叔他們在干什么?我看那老頭好像小叔的師父啊,可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還有那男的說的,什么薩滿先知巫師的,還有陰差,陰差在哪我怎么沒看見?”
……
我懶得搭理她,而是緊張的盯著兩個主角。
不久后姓胡的打破了沉默,他不驚反笑:“怎么,這是非要動手不可了?”
柳長生語氣陰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再告訴我你說的卦象是什么,我自然會放你離開!
“卦象?呵呵,卦象就是你們今天哪怕把耶穌請來了也留不住我,我說的!”
姓胡的話音剛落,瞬間推出一掌朝柳長生拍去。
第241章 祖靈
兩個頂級高手之間的對決是怎樣的?
我本以為動作會很華麗,場面會很宏大,光影會很絢爛。
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姓胡的跟柳長生之間的戰(zhàn)斗,看起來就跟武術(shù)表演沒啥區(qū)別。
姓胡的率先發(fā)難,柳長生瞳孔瞬間一縮,他側(cè)身躲過那一掌,緊接著一嘴巴子朝姓胡的臉上扇去。
而對方反應(yīng)也很快,腦袋向后一仰,順便一腳朝柳長生大腿踢了過去。
倆人就這么你一拳我一掌,你一腿我一腳,但不知道是姓胡的比較壯啊,還是柳長生年紀(jì)大了,打著打著柳長生竟然被對方壓制住了,漸漸落了下風(fēng)。
“誒,柳大哥你加把勁,這巫的功法?艘磺泄砘,哥幾個幫不上忙,只能在旁邊給你掠陣了啊!”
薩滿教錢守三在不遠處喊了一聲,可柳長生顯然不領(lǐng)情,他輕呵一聲:“把嘴閉上!”
一聲呵斥讓錢守三縮了縮脖,灰溜溜往后退了幾步。
倒是許名揚有些躍躍欲試的意思,我看他搖了搖驚魂鈴,剛想邁開步子往前走,卻被殷大師再后面拉住了衣服。
殷大師面無表情沖他搖了搖頭,許名揚不敢不聽話,只能略微有些遺憾的搖頭退了回去。
“嘿,這老頭還挺記仇!
我不禁小聲嘟囔了一句,可青青卻告訴我:“倒不是他記仇,是因為這種級別的較量那道土根本插不上手,你以為他們在比拼拳腳,實際上只是試探,大頭還在后面呢!
“大頭?”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青青,剛想問她大頭是啥,異象卻在這時突然發(fā)生了。
隨著姓胡的一掌將柳長生逼退,他找到一個空隙,嘴里忽然吐出了幾個意味不明的音階。
我聽不懂那是啥,但絕對不是中文,至少不是普通話。
而從他吐出第一個音階開始,我就感受到一種源自于靈魂深處的恐懼,這恐懼感讓人不禁渾身顫抖。
一道墨綠色光影忽然凝聚在柳長生身后。
那光影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完全就是一片煙霧,可光是這樣看上去就至少十幾米高。
它肌肉虬結(jié),手臂粗壯,頭頂著兩對犄角,嘴里甚至還流著哈喇子,正伸出一只大手朝柳長生撈去,像是要把他抓進嘴里吞掉。
“出現(xiàn)了,這就是巫族的鬼神!”
青青在我身邊驚呼一聲,可看她的臉上壓根沒有絲毫驚慌,反倒有些興奮。
很顯然,柳長生有對付這東西的把握。
果然,感覺到那只大手接近,柳長生壓根躲都沒躲,只是冷笑一聲,左手忽然結(jié)出一個復(fù)雜的咒印。
一道身長百米的巨蟒光影悄無聲息劃破天際,從半空中直直落下,瞬間鉆進柳長生身體。
下一秒,柳長生背后驟然冒出一個巨大的蛇頭,那蛇頭張開大嘴,露出兩顆尖銳的毒牙,直奔鬼神的胳膊咬去。
鬼神的智商明顯不高,它似乎只是得到進攻的命令,眼見將要被蛇咬也沒有躲開的意思,還是直勾勾的朝柳長生抓去。
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巨蟒可不會客氣,直接一口將鬼神胳膊吞掉。
而它的毒牙也深深嵌在了鬼神肩膀上,鬼神吃痛,這才想到收手,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巨蟒壓根不想給它脫身的機會,蛇尾一盤纏在鬼神身上,似乎要將它徹底吞噬干凈。
這神奇的畫面讓我整個人都傻了。
從鬼神出現(xiàn)開始,我就感覺兩條腿一陣哆嗦,那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恐懼感,仿佛遇見天敵,似乎自已下一秒就要被狩獵。
我覺得鬼神已經(jīng)夠牛逼了。
而巨蟒的出現(xiàn)更讓我感覺到一陣威壓,那威壓甚至讓我有一種對它頂禮膜拜的沖動。
事實也證明了,巨蟒確實是比鬼神更牛逼的存在,因為鬼神在它手中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只能被動掙扎。
可鬼神根本逃脫不了束縛,它痛苦的嚎叫著、撕扯著,我看見他身上的光芒越來越黯淡,巨蟒身形卻越來越亮,此消彼長之間勝負早已有了定論。
“祖靈……”
青青忽然彎下身子,恭恭敬敬對巨蟒行了一禮。
“祖靈!”
姓胡的也是驚呼一聲,他趁著鬼神還未被完全吞噬之前連忙念動咒語,隨著他嘴唇微動,鬼神身軀發(fā)出‘砰’的化為一片綠色星芒,漸漸消逝在空氣中。
這叫什么,及時止損?
我看向姓胡的,意外的是他臉上并沒有震驚、慌亂之類的表情,看上去反倒有些激動。
他伸手指著柳長生:“你是柳家這一代的家主?”
柳長生沒有回答,手中咒印再起,巨蟒直奔姓胡的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