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哪是想留給楊昌駿沖業(yè)績,分明就是嫌麻煩,想找機會和時謹禮獨處,時謹禮瞥他一眼,沒說話,但意思很明確:滾蛋,別煩。
在來猴頭村的高鐵上,睡夢中憫華說的那些話就注定這趟渾水他是趟定了,至于猴頭村內(nèi)到底有什么鬼怪作亂……
時謹禮想了一會兒,問:“你和那個琵琶鬼……”
“我跟他什么都沒有!”游執(zhí)立馬說。
本來都沒什么,游執(zhí)這么一說,倒說出一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來,時謹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說你們倆認識很久……”
“不認識,”游執(zhí)的腦袋搖得跟一撥浪鼓似的,“你在說誰?”
“行吧!睍r謹禮無奈點頭,知道他這個反應的意思是:的確,我們認識好長時間了,可能比我和你認識的時間還要長。
那就先把琵琶鬼初步排除,那除此之外,還會是什么鬼?
楊昌駿來到猴頭村這幾天,除了那場儺戲,沒出現(xiàn)過什么怪事,可游執(zhí)也說了,儺戲的意外雖是非人之力作祟,但又不是鬼怪……
時謹禮正想得出神,身后的楊昌駿誒一聲叫他:“小師弟,這邊走!”
此時眾人已經(jīng)到得祠堂門口,儺戲的意外就是在這里發(fā)生的,時謹禮下意識往里看了一眼,只見那孤零零的守祠人坐在門口,也直勾勾地看著他。
他冷不丁被那眼神看得一個激靈,剛把拖拉機開出來的年輕人注意到這邊,對他說:“別管他,他就那樣!
說話那年輕人就是先前蹦出來罵馬鳴的村長孫子,二十出頭,顯然因為馬鳴等人的劍拔弩張而變相地對楊昌駿一行抱有善意,他指指拖拉機后頭空曠的貨斗,道:“上來,我?guī)銈冞^去!
老村長在其他人的攙扶下坐上駕駛座旁邊唯一的位置,楊昌駿從車斗里探出個腦袋嘿了一聲,朝他倆伸手,時謹禮和游執(zhí)三下五除二翻了進去。
馬鳴一伙略富裕一些,開了輛皮卡,超過他們率先往山里去,從拖拉機邊上經(jīng)過的時候,惡狠狠瞪了時謹禮一眼。
時謹禮也不惱,耍流氓似的沖著他吹口哨,差點把他氣死。
拖拉機突突突往山里開,輪子滾兩圈顛一下,飛起來似的,三人坐在角落里隨著拖拉機顛簸,和其他人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楊昌駿低聲說:“嘿,真行,坐拖拉機!
“沒讓你走著去不錯了!睍r謹禮道。
另一邊除了姚局長和秘書外都是村長帶來的人,一直往他們這邊看,估計那老頭對他們還不是很信任,上車之前偷偷交代了人看著他們。
果然,一見他們?nèi)齻說小話,幾個年輕人立馬緊張起來。
“大師,”一個年輕人沖楊昌駿說,“你們說什么呢?”
時謹禮迅速接話道:“說剛才祠堂門口看見那人!
剛才大家都看到了村長孫子和時謹禮說話,幾個年輕人沒懷疑,臉上露出八卦和嘲諷的神色,說:“他啊,害,你們別管他,他這兒缺根弦!
那年輕人說著就指了指腦袋:“說是老婆帶著兒子進城去治病了,我看根本就是老婆帶著兒子跑了!”
話音才落,周圍幾個人都哄笑起來,姚局長坐在一邊閉目養(yǎng)神當沒聽見,但他的秘書來了點兒興趣,顯然經(jīng)常能聽見八卦,但始終不知前因后果,此刻的好奇已經(jīng)到達了頂峰:“為什么這么說?”
姚局長聞言睜開眼睛,不悅地看了秘書一眼。
“你們不知道,馬志那個人啊,”另一個年輕人湊上來說,“哦,他叫馬志,志向的志,我們村都姓馬,以前叫馬家村來著,后來這片改景區(qū),就叫猴頭村了!
“我們小時候他就在村里出名了,聽我爸說他家里人死得早,村長又不能不管他,就托關(guān)系把他安排到外頭廠子里打工!
“為什么去外頭?”游執(zhí)奇怪地問,“你們村不是搞旅游的嗎?”
“大哥,那是多少年之前啊,我都沒出生呢!”年輕人道,“結(jié)果他去了沒兩天,就給人趕回來了,聽我媽說,他在廠子里偷人東西、跟人打架,嘖嘖,你說這是什么事兒?”
其他幾個聽八卦的人心想我哪知道,都紛紛點頭附和,以鼓勵他繼續(xù)說。
“之后吧,他就待在村子里,沒事兒就去跟人打牌,整天晃蕩,還欺負小孩兒,可討厭了!
“你也被他欺負過?”時謹禮突然問。
年輕人的表情瞬間如高山流水遇知音,當即瘋狂點頭:“可不是!害呀,那時候我們在村頭上小學,山里冬天天亮得晚,早上上學給他嚇過好幾回,那么大一人杵在那兒直勾勾地盯著你看,哪個小孩兒看見不給嚇瘋!”
“后來村子里搞旅游,他跟著別人做生意賺了筆錢,娶了個媳婦兒,沒兩年又生了個兒子,結(jié)果兒子沒兩年又生病了,我媽說……”說到這里,年輕人四下看了看,旋即壓低了聲音,“說他活該!讓他以前欺負小孩兒。”
聽到這兒,楊昌駿咂摸咂摸嘴,問:“他小孩兒什么病。俊
“這不知道。”幾個年輕人一起擺手,“反正挺嚴重吧,這邊兒治不好,說要去省會治,你們不就是省會來的嘛!”
“他怎么不去?”游執(zhí)問。
“這我哪知道,”年輕人害了一聲,“沒準兒生他媳婦的氣呢!
八卦越說越多,附加項也越來越多,游執(zhí)皺著眉頭,問:“他媳婦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