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唐漠然道:“不用,你下去吧,以后這房間不用你收拾了。”
張叔伸出的手一僵,道了聲是,彎著腰下樓。
張叔明白,這是對他在少夫人這事上的旁觀,大少給他的處罰。
在御苑宋景可以安排很多事,其他心腹不會多想也不會多說,但張叔這個看著沈御唐長大的管家是有話語權(quán)的。
而且,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張叔是最清楚,齊愿對沈御唐來說意味著什么。
小時候的那些事,張叔是親眼看到的。
所以才會在大婚當天,沈御唐受傷失控之后,張叔讓齊愿去了二少的房間。
他不是故意想害齊愿,只是知道齊愿對沈御唐的重要性,想讓沈御唐失控的人格得到安撫。
可后來,看著大少一次次的受傷,張叔的態(tài)度就變了。
此時張叔下樓的背影,微微耷拉的肩膀。
清醒的沈御唐,能輕易的看穿每一個人的心思。
張叔下樓后,沈御唐關(guān)上門,開始收拾打斗中弄亂的房間。
他希望把所有一切都恢復(fù)到原樣,齊愿就可能會回來。
破碎的茶幾,倒塌的裝飾品,弄臟的地毯,還有那些他四處收集來堆了一地的名畫。
沈御唐慢慢的,一樣一樣的整理。
……
另一邊。
宋驍和宋景追上陸凌。
陸凌當即就想對宋景動手,宋景自知做錯也不反抗,宋驍在兩人中間,簡直是跳著腳阻攔。
最后成功說服陸凌,有賬之后在算,現(xiàn)在先去齊愿那邊看看情況。
三人一起打車去了國畫大展的決賽場。
車上陸凌多次想揍宋景,宋驍連副駕駛都沒敢坐,擠在兩人中間勸架。
出租司機都從后視鏡里,瞟了他們好幾眼。
三人趕到會場,見到了會場入口處的李宏鈞和君山。
幾人一見面,異口同聲的問道。
君山:“你們沒事吧?”
陸凌:“齊愿趕上了吧?”
君山看這幾人急切的樣子,連忙說道:“趕上了,剛剛好。”
陸凌宋驍齊齊的松了口氣。
君山看了一眼宋景,宋景站在最后一言不發(fā)。
李宏鈞看著幾人臉上淤青,衣服又臟又破的樣子,皺眉問:“你們到底去做什么了?早上的時候,你們說送安瑜上幼兒園,你看看一個個鼻青臉腫,像是去送幼兒園的樣子嗎?”
幾人頓時消聲。
李宏鈞輩分高,還是齊愿的老師,他們可不敢瞎胡說。
李宏鈞又道:“年輕人心氣平和點,別整天打架鬧事的,教壞我小徒弟!
宋驍臉皮厚,認可的點頭道:“李老說的是,心氣平和,別整天打架鬧事,以后我們會注意的!
李宏鈞這才放過他們。
賽場門口,也等了不少參賽者的親朋好友,只是李宏鈞他們這邊這幾人,最為顯眼。
陸凌等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李老,您知道今天決賽的題目是什么嗎?”
上一輪復(fù)賽是自由發(fā)揮,可以提前很久準備,有的學生甚至提前了兩三年就開始練習同一副畫,只等國畫大展上展示。
可最后的決賽是命題的,當場出題,當場作畫。
考的是專業(yè)水準,考的是現(xiàn)場發(fā)揮,能畫出什么,能畫成什么樣,都靠參賽者的實力。
李宏鈞低聲道:“花。”
陸凌也是混跡在華藝學院的,雖然對藝術(shù)不太感興趣,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當即喜道:“這個命題簡單呀!
李宏鈞卻搖搖頭:“聽起來簡單,那就代表人人都擅長,要在這人人都擅長的東西中脫穎而出,你還覺得簡單嗎?而且齊愿她不擅長那些柔美的花鳥。”
陸凌臉上的笑意僵。骸澳恰窃趺崔k?”
李宏鈞攤攤手:“不能怎么辦,只能等著,看她自己。”
賽場外,焦急的等待。
賽場內(nèi),揮毫潑墨。
比賽題目出來之后,參賽者都楞了一下,然后就苦思冥想。
這次不是復(fù)賽,那時候是自由發(fā)揮,早就想好了要畫什么。
這一次是臨場發(fā)揮。
有人決定中規(guī)中矩。
有人決定兵出奇招。
大部分人都在思考,都希望自己深思熟慮之后在動筆。
然而齊愿,直接就落筆了。
復(fù)賽的時候,所有人都快速下筆,她思考了許久才動。
這一次,所有人都在思考,她卻直接提筆就畫。
像是故意要和所有人反著干。
第142章 大少是想隱瞞欺騙誰
只有齊愿自己知道,她只是被自己的情緒左右了。
復(fù)賽的傷鶴圖,正好是齊愿利用了老師之后,那種自棄和陰暗藏都藏不住,所以她猶豫。
而這一次,她被關(guān)了幾天,看到了沈御之對她偏執(zhí)的喜歡,看到了陸凌對她的友誼,看到了宋驍因她反抗沈御唐,看到了君山的仗義。
這些太多的東西,是她曾經(jīng)從未見過,從未擁有過的。
這讓齊愿的心境,又發(fā)生了一點細微的變化。
那些仇恨鮮血依舊是纏著她,但有人愿意拉她一把,即使不能救她,但也給了她一絲溫暖。
她讓那些痛苦戾氣,化為了一種戰(zhàn)意。
一種凌厲強勢的戰(zhàn)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