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聲音格外好聽,咬字清晰,在幾分熾熱里無端似涼風(fēng)利爽,還帶著熟悉。
所以桐月瞥了眼,好歹是分給這位一點關(guān)注。
她沒開口,繼續(xù)等著這位的下一句。
“請和我交往”
桐月一愣,到底是意外,待反應(yīng)過來又輕笑他、慢慢坐直。
她坐的位置和赤葦視線持平,多少帶了幾分怠慢“你想借我擺脫他們?”
“是”少年應(yīng)的坦然。
其實另有想法。
“沒興趣”
桐月繼續(xù)躺下,態(tài)度很明確的讓人走。
“因為除此之外,我沒有辦法,所以桐月桑你所有的請求我都會做到”他意欲如此。
所有的請求?
桐月稍微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少年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替她擋住光線的位置上,好歹不需要忍受刺人的光。
總的來說是個很細(xì)節(jié)的人。
赤葦京治長相是屬于五官精致那一掛,柔和的男性美感,賞心悅目。
聲音也不錯,成績什么的更是優(yōu)異。
倒也難怪會被欺負(fù)上,男性間的惡意總歸是最大的。
桐月想的反倒是其他,起了點捉弄的心思。
“喂,你替我做三件事情,怎么樣?”
“好”
“你倒是毫不猶豫呢”桐月沒多停頓,緊接著就說。
“第一件事,去我家放火吧”
赤葦定定的看著不似說玩笑的桐月綾秋,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所以瞬間周身安靜許多。
只是幾刻間的。
“好”依舊是可以。
這讓桐月挑眉,笑了出聲“那你可要說到做到啊”
她起了興趣,先一步跳了下來,少年欲伸手去扶,到底是多余。
桐月站在赤葦身邊,后知后覺“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赤葦京治”
“keiji”她琢磨了遍這個名字,“我說今晚”
少年心里漣漪泛泛,應(yīng)允下。
他的順從給了桐月一股荒繆感,好像不管自己說什么這人都能應(yīng)下一樣。
于是轉(zhuǎn)入晚上六點,當(dāng)人真出現(xiàn)在桐月面前時,她是此刻才意識到他也沒有開玩笑。
桐月拉著赤葦進(jìn)了洋房花園,東京的住宅里除了管家阿姨,也就是她一個人。
“你帶打火機(jī)了?”
赤葦拿了出來,還有一罐酒精,準(zhǔn)備的齊全。
“吶,我說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嘛”
在她指了一處空地后,他當(dāng)真的照做,有了助燃器火勢迅速鋪開。
赤葦拽住了桐月的手,在她不解里拉著她離開現(xiàn)場,即使現(xiàn)在算是休息時間,桐月家也有巡邏人員。
在他們眼里就是場能滅的小隱患。
桐月任著赤葦帶自己離開。
“不過,你要帶我去哪里?”
兩人跑到了外面,桐月才好奇的問出來。
“你不喜歡這里的話,去我家”
“…你家?”桐月笑了聲,“那你爸媽怎么辦?”
“他們不常在家”
桐月頓了頓,感受到了一些隱秘的心思被人察覺,故而有些....
惱羞成怒的燥意。
她甩開了赤葦?shù)氖,又恢?fù)了那股不好相處的模樣,任性的說“我要回去”
赤葦還是那副什么都能包容的樣子,點頭“好”
兩人也沒有走出多遠(yuǎn)。
桐月更是感覺不爽,說起來這人一直帶著一股了解自己的樣子,她不喜歡。
“別跟著我,我自己回去”
說完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不想再聽。
赤葦隔著距離,無聲地跟上,只當(dāng)少女進(jìn)入家門被人迎上,他才放心的離開,準(zhǔn)備獨自回家。
這一切的一切,桐月有留意,她轉(zhuǎn)身時亦是少年獨自的背影。
那股熟悉令她心亂。
“看什么呢?”黑尾出聲引起了桐月的注意力。
“沒”
他適可而止的說起另一件事“為什么放火?”
“要你管”
桐月今晚的語氣格外沖,驕縱的大小姐似乎是被誰惹了氣,正好撞到了槍管子上的黑尾無奈。
“綾秋你還真不講道理”
桐月不理睬的獨自回了房間。
黑尾沒追上去,管家則是拿來了監(jiān)控錄像,他看著攝像頭下那個拉住桐月手的少年。
是曾經(jīng)他見過的那位。
便言簡意賅“查一下”
管家頷首,應(yīng)下后退開。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赤葦回到了空無一人的環(huán)境里,沉浸的呆在這股灰蒙蒙的世界里。
總歸是習(xí)以為常。
他并不是在前些天的教室里遇見的桐月綾秋,初次見面是一個慈善晚會上。
赤葦是跟著母親一起去的,彼時年齡不過十二歲,得體的穿著母親精心搭配的西裝。
同齡人中他很是寡言,故而朋友并不多。
這類場合下多是應(yīng)酬的大人,他呆在點心區(qū),母親說等忙完了再來接他。
他熟練地找了個角落位置,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力。
桐月出場后周身就圍著許多奉承的,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帶著討好意味。
而她也做到了那股渾然天成的對周身的輕視與不耐,可以完全不顧及任何人感受的隨口讓這群人難堪。
置身其中又像是游離局外。
赤葦聽到不少人的討論,說什么長得好看又怎么樣,脾氣也太乖戾了等等負(fù)面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