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父望了望就跟讓人給洗腦了的老伴:“我尋思兒子會生病,八成是電視上說的遺傳!
張母臉一冷:“你哪個意思,說那話的時候看我干什么?”
話說到這份上了,平日里四兩撥千斤的張父也沒在怕的:“還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你這個媽病病的,天底下哪有正常媽給精神有問題的兒子挑個要人伺候的祖宗當(dāng)媳婦,還要他怎么都順著慣著依著?我看你是真的不管向春她弟弟死活,都不叫他在兒子那兒收著點(diǎn),還按照原來的性子來!
“大師說他們八字配,你就信了,回頭大師要是說我命里帶煞會禍害老婆孩子,我都怕你趁我睡覺,對著我脖子來一下。”
“剛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兒子看上他了!”
張父捂住耳朵揉揉,輸人不輸陣地擺手:“行了行了,你有理,我沒理,我聽你的,你指哪兒我打哪兒好了吧,別那么大聲,都把我那幾只大鵝嚇到了!
張母消停了會又來了主意:“明兒我得再去給兒子跟望家小子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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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晴空萬里,傍晚就開始下雨,餐館到了九點(diǎn)就沒客人了,大家早點(diǎn)下班。
茉莉上樓去給他們拿雨衣,陳子輕跟她一起去,這是他第一次上來,可能是因?yàn)橛晏欤瑯堑览锏目諝鉂竦脜柡,撲在毛孔上黏黏的很不舒服?br />
“雨衣都在這!避岳虼蜷_房里的燈泡,讓光暈灑在樓梯邊的角落。
陳子輕翻了翻,舉起一件雨衣說:“這件怎么有個洞?”
茉莉說:“讓老鼠給咬的!
陳子輕隨口就蹦出一句:“那我用吧,我不急著走,你找個針線給我,我簡單縫一下!
茉莉像是不認(rèn)識他一樣,表情古怪地看了眼他那雙不沾陽春水,不知生活疾苦的手:“你縫?”
“我先縫著看看,不行就讓我慕生哥縫!标愖虞p做出不耐煩的樣子。
茉莉委婉道:“小遙,你還是直接讓你慕生哥縫吧,我怕你扎到手。”
陳子輕無力反駁。
雨下得挺大,錢偉雨衣一穿就鉆進(jìn)雨里,騎著摩托走人。在他后面走的是小亮跟吳媽。
茉莉把門關(guān)上,邊陪陳子輕嗑瓜子聊天,邊用余光看張師傅縫雨衣,偶爾還要聽他未過門的媳婦挑剔他速度怎么那么慢。
她看不出張師傅有多寶貝人家,也看不出張師傅有多煩對方。
什么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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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街上別說人,車都很少,小亮沒像以往那樣到了要和吳媽分頭的路口就走自己的,他今晚好心地想送送吳媽。
小伙子想的是,又是打雷又是刮風(fēng)下雨的,天氣這么差,要是吳媽摔了可怎么辦。
吳媽并沒有領(lǐng)他的心意:“不用,你回你的吧!
小亮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笑容燦爛道:“沒事,我就在前面不遠(yuǎn)!
吳媽堅持讓他走:“真不用,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自個兒能行,你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小亮見她連續(xù)拒絕只好作罷:“誒,那吳媽你慢點(diǎn)騎!”
吳媽揮了下手。
兩人在路口分開。小亮騎出去一段,想想還是不放心地把自行車掉頭,他跟在吳媽的后面,想著送她一程,看著她到家了再走。
讓小亮沒想到的是,吳媽突然停下了車,她都顧不上把車撐子放下來,隨便就將車丟在地上就跑向一處。
那里站著一個黑影,輪廓模樣都看不清,只瞧出來高,還瘦,非常瘦。
小亮下意識大喊一聲:“吳媽,怎么回事?!”
吳媽一時沒動,過了一小會才轉(zhuǎn)回頭,不答反問:“你為什么會在這?”
中年女人的聲音并不大,快要被雨聲吞沒,只剩點(diǎn)余音被風(fēng)雨送進(jìn)小亮耳中,卻莫名讓他打了個寒戰(zhàn),回答的話都結(jié)巴起來:“我,送,我送送你!
吳媽這回拔高了音量,她的語氣很陌生,厲聲厲色到甚至有幾分刻薄:“我不是叫你自己回去,不讓你送了嗎?你聽不懂人話是吧?”
小亮沒見過那樣的吳媽,一時呆愣在原地。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吳媽就又恢復(fù)成常態(tài),她脫掉雨衣給身邊的黑影披上,對小亮解釋道:“這我兒子,他自己跑出來了,我剛才太慌了所以……小亮,你回吧,我?guī)覂夯亓!?br />
小亮望了眼那個黑影,懵懵地點(diǎn)點(diǎn)頭:“哦哦,好!
他把自行車掉頭,朝著回去的路騎,哎,吳媽拉著兒子走的,自行車不要啦?
吳媽那兒子……
大家都知道她有個兒子,他們只從她嘴里聽說她兒子刻苦學(xué)習(xí)上進(jìn)用功很爭氣,但都沒見過她兒子長什么樣。
怎么在大雨天跑出來了?
接吳媽下班?那怎么連個傘也不打。
吳媽更奇怪,在路上見到兒子,緊張成那樣。
小亮騎著車想那對母子,車胎突然像是被什么東西扎到,爆了,他不得不把車停在一處屋檐下,盡量避著點(diǎn)雨檢查。
車胎癟巴巴的,沒法騎了,只能推著走,好在這地方跟他家只有一公里左右。
小亮站起身,正要推車,后背毫無征兆地徒然襲來一股可怕的危險,他渾身僵硬想跑,腳卻像是扎在地里抬不起來,只是抖,不停地劇烈抖著。
下一刻他感應(yīng)到了什么,驚恐的眼淚率先流了滿臉,求饒的聲音尚未發(fā)出,身子就一軟,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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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劇痛。
小亮只覺后腦勺疼得像裂開一般,他的意識漸漸清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像是某種動物的排泄物。
“沙!沙!”
小亮雙手抓地,發(fā)現(xiàn)地面滿滿的全是稻草,枯燥而扎手。他努力著想要起身,卻發(fā)覺四肢酸麻,也不知自己到底躺了多長時間,一下子竟沒能站起來。
又躺了一會,等四肢的血液漸漸流通后,小亮才緩緩坐了起來。
直到這時,他也才能認(rèn)真的打量四周。
房間十分昏暗,四面圍著高大的墻壁,有一扇小鐵門,不知道為什么,門只有半人高。
房間唯一的光源是頂上的那扇小窗,外面微弱的幽光照了進(jìn)來,靜悄悄的,時間仿佛是深夜。
“這……這是什么地方?”
小亮一臉的驚恐和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醒來就在這種陌生的地方,空氣中的腥臭味讓他反胃,他把胃里的食物殘渣全部吐了出來。
“喂!有!有人嗎……喂……”
小亮拼盡全力呼喊求救:“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嗓子喊啞了,喊破了都沒什么動靜,回應(yīng)他的只有自己的回聲,他摸著濕褲子的口袋,沒摸到手機(jī)。小亮開始回想在這之前的記憶,可他發(fā)現(xiàn)很是模糊,他再去細(xì)想的時候,后腦陣陣劇痛。
“血?”
小亮伸手往后一模,借著幽光看向手,全部是血。
頭破了?怎么回事?
“是我摔傷的嗎?還是……有人打傷了我?”
小亮坐在原地,臉煞白。
“是被打了,打的后腦勺,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識,是這樣的吧……”自言自語了句,小亮扶墻站了起來,墻是磚砌的很是粗糙,他沿著墻壁找了一圈,最終果然如他所料,在兩塊磚頭之間找到一處手指粗的縫隙。
小亮趕忙趴在磚頭上,透過縫隙努力的向外看去,他想知道外面,或者是隔壁到底是什么樣的,以此來確定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
然而他很快就絕望了,縫隙的另一邊一片死黑,像是連空氣都死絕了。
“喂?喂!”
小亮透過縫隙喊了幾聲,都沒有等來任何的回應(yīng)。
最后他只能看向那扇半人高的鐵門,看能不能撬開鐵門逃出去,現(xiàn)實(shí)讓他如墜冰窖,他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這個小門被封得死死的。
“!”
小亮撕心裂肺地大叫著,身體狠狠地向鐵門撞去。
“轟!轟!”
石灰簌簌灑落,鐵門紋絲不動。
因?yàn)閺?qiáng)烈的撞擊,小亮后腦剛剛結(jié)的痂又崩裂了,鮮血直流。
小亮痛苦地蜷縮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稻草。他嗚嗚地抽咽著,自己是不是遇到“鐵錘”案的殺人魔了?
不是……
不是!
他沒被砸爛頭死掉,說明碰到的是別的壞人。
小亮的身體和心理都在遭受折磨,他是一個人來西寧打工,平時跟家里聯(lián)系的不多,別說他一晚上沒回出租屋,就是一周沒回,家人都不知道。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給餐館的人了。
第313章 作精進(jìn)化實(shí)錄
第二天還下雨,天不好。
平時陳子輕跟張慕生來餐館的時候,其他人都到了。今天是個例外,小亮沒來。
陳子輕脫掉雨衣掛在門外,扭著脖子朝你問:“小亮是不是昨晚沒穿好雨衣,淋雨感冒了?”
“有可能,昨晚雨大,風(fēng)也大,那雨從領(lǐng)口鉆進(jìn)去,衣服里面濕了個透,雨衣沒什么用,身體差點(diǎn)兒的可不就生病了!皡菋屇弥淖优纳n蠅。
雨天,蒼蠅成群,地上到處都是尸體。
陳子輕走進(jìn)來打噴嚏,他聲音很小地咕噥:“說得我都感覺自己頭有點(diǎn)燙!
“小亮不是感冒!避岳驈臉巧舷聛,“他請假了!
陳子輕詫異:“請假?”
“說是回老家一段時間。”茉莉跟個老干部似的捧著玻璃杯,“他跟我表舅發(fā)的短信。”
陳子輕“哦”了聲,茉莉的個人信息里透露,她是老板親戚的女兒,原來是表舅甥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