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的視線不知怎么從周今休拿照片的左手上劃過去,他有點(diǎn)晃神,不知不覺地把苦咖啡喝光,滿嘴苦味地思慮了會:“我先和他碰碰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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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是碰到了,但就是……
陳子輕一言難盡地看著藝人對周今休犯花癡,那樣兒和他在資料上了解到的不像一個人,可見包裝有多重要。
藝人笑出八顆牙齒:“七爺,我對暢音娛樂很有興趣!
言下之意是,我對您的秘書很有興趣。
陳子輕沒說話。
【暢音沒了涂犖犖,就是個富二代用來玩過家家的玩意兒,傻子才會簽!
陳子輕聽著藝人的心聲想,要是他讓周今休賣鳥救公司,周今休會脫馬甲跟他急嗎?
閑聊的時候,桌子突然震了下,陳子輕默默放下水杯。
藝人施施然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陳子輕注意到他一瘸一拐,小聲問周今休:“你做什么了?”
周今休沒回答,只說:“他把腳往屬下的襠部踩,給屬下造成了困擾!
陳子輕想也不想就站起來:“你讓他踩到了?!”
周今休疑惑道:“七爺怎么這么激動?”
陳子輕慢慢坐回去:“啊,沒事,踩到了嗎!
周今休這時給出答案:“沒有!
“我知道了!标愖虞p捧著水杯喝水,其實(shí)踩到也沒什么,周今休又不是純情小男生,他在酒吧挑人開房那勁兒一看就是個老手,我干嘛在意。
說起來,他還沒聽到過周今休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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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藝人趁周今休去陽臺接電話,對他老板說:“七爺,只要您投資我跟您的秘書拍一部同志片,我就簽五十年,天價違約金,相當(dāng)于是把自己一輩子都賣給您打工,怎么樣!
陳子輕撥手腕上的佛珠,好啊,非常好啊。
藝人觀察他神色:“早前我聽說您家里讓你叫周秘書給某珠寶總監(jiān)陪酒,您叫他陪了,拍同志片比陪酒要輕松多了,還有爆紅的機(jī)會,以他的外形條件,做秘書實(shí)在是屈才。”
前半段有嘲諷怨恨的意味,心疼周秘書。
陳子輕撥佛珠的動作一停,周今休陪酒這事,他沒在原主的記憶里找到。
藝人不至于拿這事造假。
陳子輕繼續(xù)撥佛珠,那就說明對原主來說,不是個值得被放進(jìn)記憶庫的片段。
哎,土生土長的豪門子嗣,骨子里有著不可磨滅的階級烙印。
哪怕是對著尤為重視的下屬,聊得來的朋友。
而他這種小老百姓,在任務(wù)世界披上再牛逼的身份,也改不掉接地氣的言行舉止和三觀,逼格高不起來。
“做我的秘書,不比進(jìn)娛樂圈強(qiáng)?”陳子輕說出上流的玩法,“酒桌上作陪的,秘書占少數(shù),明星藝人占大頭!
藝人表情尷尬,倒也是,他們再光鮮,到了有權(quán)有勢的大人物面前,都要點(diǎn)頭哈腰任人擺布。
“看來七爺對投資我跟您的秘書拍片這事并不贊成!彼嚾斯首魃衩兀拔矣袀師弟潛力很大,七爺看得上的話,我可以搭線讓他進(jìn)暢音!
他話鋒一轉(zhuǎn):“但我有個條件!
陳子輕等下文。
藝人這回開出的條件是:“我想知道周秘書在情感上的喜好!
陳子輕臉上表情一松,這可以。
“十八九歲,個頭到他肩膀,身段纖細(xì),皮膚白眼睛大,嘴巴嘟,嫩出水,走路夾腿扭腰,喜歡用兩根手指對著戳來戳去,說話的時候嗓子里像含著什么東西的男孩子!
陳子輕搬出上次在酒吧見過的,周今休挑選的獵物。
“噗”
藝人朝旁邊噴出一口溫水,他咳嗽道:“七爺,您不是在逗我玩吧?”
陳子輕挑眉:“我很閑?”
藝人不敢置信并且深受打擊,他心心念念的男神竟然喜歡那種菜,太掉價了。
但他嘴上卻問:“那您看我有機(jī)會改造成他的口味嗎?”
陳子輕說:“不值。”
藝人愕然。
陳子輕眉眼帶笑:“你各方面都把他喜好的類型甩八條街,何必讓自己降檔次!
藝人臉一紅:“是,是嗎!
“不然我怎么會坐在這里和你說話!标愖虞p眼神黑亮,率真的靈魂透過不屬于他的皮囊注視過去,“我大可以讓手底下隨便哪個能力不錯的下屬找你聊,但我認(rèn)為,你值得我親自來見。”
藝人臉更紅了。
陳子輕單手撐著頭,直勾勾地看他。
藝人是童星出道,什么場面沒見過,此時竟然被看得吃不消,他眼神躲閃著,半晌道:“我商務(wù)這塊有點(diǎn)不足!
陳子輕伸出手:“歡迎你加入暢音!
藝人呆住了,他磕巴道:“七爺,我還,還沒同意呢。”
陳子輕笑出點(diǎn)梨渦,沒半分高高在上的架子:“那就當(dāng)我是想和你握手!
莊家七爺屈尊降貴,藝人這會兒不給面子就說不過去了。更何況……他起身,雙手握住男人伸過來的那只手,觸感有點(diǎn)涼,皮肉不見絲毫松弛,滑滑的。
陳子輕好似沒發(fā)覺自己被摸手。
周今休打完電話進(jìn)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光景,他若有似無地發(fā)出一個哧音。
如今的莊惘云,會勾引人。
嘖,僅僅是他接個電話的功夫,纏了他很久的小騷0就想做1,壓著莊惘云嘗個咸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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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回公司的路上打了個盹,掐著手心讓自己精神點(diǎn),他冷不防地跟后視鏡里的周今休四目相視。
“今休,方躍那邊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标愖虞p說,“合同相關(guān),你讓人跟他們團(tuán)隊接談!
周今休恭維道:“七爺出馬就是不一樣!
陳子輕擺擺手。
“方躍只簽商約。”他望著車窗外的街景,“有個出過紅曲的組合正在跟公司因為解約的事情鬧上了要打官司,你回頭把資料給我。”
其實(shí)他不想當(dāng)老總,公司股市跌就跌了,實(shí)在不行就等收購,怎么都是條路。
可他在這個任務(wù)背景不當(dāng)老總,還能當(dāng)什么,沒得選啊。
周秘書效率太快,陳子輕回公司剛把辦公椅坐熱,資料就被周今休送到了他面前,他有種上發(fā)條的緊迫感。
這根本不是他這種摸魚人的節(jié)奏。
他翻了翻資料,不聲不響地說:“今休,不如你出道吧!
周今休做出思考的神情:“如果七爺需要的話,屬下可以去娛樂圈逛逛!
陳子輕抽了抽嘴角,他都這么奇葩了,周今休竟然不在心里評價他一個字。
這人真沒意思。
一個嚴(yán)隙,一個周今休,城府深不可測,讓他們情緒起來的點(diǎn)肯定有,只是陳子輕一時半會沒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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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沒兩天就在熟人聚會上見到了那珠寶總監(jiān),是個油頭粉面的男人,腎很虛的樣子。
珠寶總監(jiān)跟他要周今休,說想帶周秘書去國外看時裝周,他忍不住地發(fā)癲:“長得跟頭豬一樣!
“七爺您,您,你說什么?”珠寶總監(jiān)懷疑自己聽錯。
陳子輕回過神來,他眼瞅著發(fā)癲值往上跳了跳,索性硬著頭皮繼續(xù):“說你是頭豬!
“說話一股子豬屎味,真倒胃口!
陳子輕揣著漲到10.7的發(fā)癲值離桌,背后是殺豬的尖叫,他步伐從容,實(shí)際慌的一批,怕死了,很擔(dān)心那總監(jiān)被他刺激得失心瘋,把紅酒到他頭上,那他會上新聞頭條。
聚會是沒法待了,陳子輕讓周今休掩護(hù)下離開。
上了車,陳子輕才悄悄松了口氣,冷汗都給整出來了,他早晚要被自己顛死。
周今休坐他旁邊,嗓音有些低:“七爺今晚是怎么了。”
陳子輕不想說話。
周今休道:“您的這個小插曲很快就會傳到您父親耳朵里,會給您添事端。”
陳子輕靜靜癱了會,把臉轉(zhuǎn)向秘書:“你和那頭豬睡過?”
周今休笑而不語。
“真睡過?你怎么睡得下去的?”
陳子輕的音量沒壓制住,前面開車的司機(jī)和副駕的嚴(yán)隙都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們二人都沒表情。
后座的聲音傳入他們耳中。
“沒辦法,七爺您的命令,屬下哪敢不聽從。再者說,關(guān)了燈都差不多!
“關(guān)了燈都差不多?上手一摸就知道差別!
“屬下一般不上手摸,不做前戲!
“太粗暴!
“時間寶貴,盡量少浪費(fèi)在□□上!
陳子輕抱著手撇嘴,那你別做啊,誰讓你做了啊,那又不是吃飯喝水。
真的是,莫名其妙就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