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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受罰。”季易燃單膝跪在沙發(fā)邊,撩上去的發(fā)絲散落下來,將他周身躁戾盡數(shù)打亂,他捉住眼前人的腰胯,冷硬地撈起來,“我的太太要受罰!

  ……

  太陽下山,院里鋪滿晚霞,陳子輕趴在沙發(fā)背上,發(fā)梢的汗珠一滴滴地砸落,把沙發(fā)后那一小塊地都砸出了領(lǐng)亂的濕印子。

  季易燃衣褲完好,只拉了個拉鏈。

  他從后面掐住愛人水淋淋的臉頰:“沙發(fā)臟了,太太。”

  陳子輕抽顫不止:“不擦……我不擦……”

  “嗯,你不用擦,我擦!奔疽兹纪衅鹚耐,給小孩把尿的姿勢托著他去房間。

  .

  鎮(zhèn)上雨多,一連好些天都下雨,空氣里像能擰出水來。

  陳子輕坐在季易燃腿上昏昏入睡,老人總歸是傳統(tǒng)的概念,成家立業(yè)才是大道。

  奶奶生前叫他大學(xué)接觸女同學(xué),后來他工作了,老人緊緊抓著他的手要他留意女同事,叫他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

  當(dāng)時他真以為自己暴露了什么,或者奶奶起了什么疑心。

  所以對于奶奶的遺愿,他并沒有始料未及的感覺。

  好在遺愿上的前半段跟后半段他都在他能力范圍之內(nèi),老人家沒有要他結(jié)婚生子。

  不然他的任務(wù)真就失敗了,他一個gay,哪能跟女孩子結(jié)婚生小孩啊。

  而且他還是個一拖三的gay。

  陳子輕撐了撐沉重的眼皮,奶奶兩年前就在進度條的啟動下走了,她的遺愿,他肯定是會幫她實現(xiàn)的,但還要再等等。

  因為陳子輕下定決定要趁季易燃被病情折磨,自己又奈何不了的時機,把他的病治好。

  陳子輕打了個哈欠,將自己的決心告訴了季易燃。

  季易燃抱著他坐在書桌邊看書:“好不了!

  陳子輕兩條手臂掛在季易燃的脖子上,和他心口貼著心口:“怎么會好不了,好的了!

  季易燃直白又簡略:“是基因遺傳。”

  陳子輕驟然沒了昏睡的感覺,他從季易燃的懷里起來:“基因?”

  季易燃沒解釋。

  陳子輕根據(jù)老宅閣樓那只纏著季常林的女鬼,以及季家的家規(guī)琢磨了一番,手指插進季易燃腦后的發(fā)尾里:“沒事沒事,你是你,你爸是你爸!

  季易燃的面上不見動容的神色。

  陳子輕把玩季易燃的襯衫扣子:“我對你有信心。”

  季易燃握住他翹在半空的腿,拇指摩挲他腳踝,似是而非地笑了一下。

  陳子輕看呆了。

  季易燃含住愛人的上唇:“他們都在找你!

  陳子輕眉心一蹙,季易燃怎么忽然替他那兩個前任,是不是又要進入猜疑情境。

  季易燃闔眼,不容抗拒地嘗他軟舌:“你說回去就簽離婚協(xié)議!

  陳子輕氣喘吁吁,口齒不清地應(yīng)付:“后來我不是說先不簽了,你讓我什么時候簽我就什么時候簽嗎!

  季易燃吻著他,眼簾上掀,眸光深冷陰暗:“那只是你為了穩(wěn)住一再提速的我,安慰我的話!

  “你也知道你那會兒開得很快啊!标愖虞p給他一個白眼,“太危險了,幸好不是市中心,一路只遇到了兩輛車。”

  季易燃盯他:“所以,那僅僅是你的權(quán)宜之計!

  “別這么想!标愖虞p滿眼真誠,“協(xié)議就按照我那時說的來,我答應(yīng)你的,怎么會反悔。”

  季易燃后背熱麻,他難以自控地咬破了愛人的嘴唇。

  陳子輕吃痛地“嘶”了一聲,耳邊是季易燃吞咽他口中血水混著唾液的聲響,十分的色情,滲透了兇性的占有,他往后挪了挪:“你爸為什么要把你的藥換了。俊

  這個問題,他等到現(xiàn)在才問。

  季易燃沒有回答。

  陳子輕就不再追問了,他換了個事問:“藥在吃嗎?”

  季易燃點頭。

  “量不能那么大,器官會壞的!标愖虞p說,“器官壞了就要用激素類藥物,人會變形的!

  說后半句的時候,手摸上他的臉,意思明了。

  季易燃只手按在他背上,將挪開的他摁回去:“我有心理醫(yī)生!

  “那可以,”陳子輕的臉撞進季易燃的懷里,他被抬起來點,坐上去,忍不住輕哼一聲,“你聽心理醫(yī)生的!

  季易燃閉著眼,漫不經(jīng)心地撫摸他的肩背。

  陳子輕捉摸不透這個樣子的季易燃:“我去看看小花!

  身子剛要往一邊滑移,一股絕對掌控的力道箍住他的腰,由不得他掙脫反抗。

  “很晚了!奔疽兹嫉恼Z調(diào)和動作上的強勢不同,堪稱溫柔。

  陳子輕趴回他肩頭:“那不看了,我睡了!

  原來是基因遺傳嗎。

  算了,不想了,有沒有基因遺傳,季易燃的情緒都要生病。

  一個是心理生蟲,一個精神生蟲,一個情緒生蟲。

  全了。

  陳子輕歪著腦袋,眼角的生理性淚水蹭在了季易燃的頸側(cè)。

  他不知道的是,他睡著以后,季易燃解開他的上衣扣子,拇指在他鎖骨下面來回磨蹭,比劃紋五個字是什么長度。

  季易燃面部扭曲,仿佛下一刻就要用刀將那塊皮割下來,剁碎了,扔去喂狗。

  但他做出的措施是,抖著手吃藥片,滿口苦澀地按壓病態(tài)瘋狂的獨占欲。

  .

  在鎮(zhèn)上生活了大半年,陳子輕感覺季易燃的病情穩(wěn)定下來了,不限制管控他的生活了,他試探地表達自己想出去的念頭。

  季易燃在榨果汁:“好!

  陳子輕從盤子里拿了塊蘋果吃掉:“那我出去了啊!

  季易燃適時給出應(yīng)答:“嗯!

  陳子輕一步三回頭:“你和我一起嗎?”

  季易燃的聲音混在榨汁機的輕微響動里:“我待會要午睡,你去吧!

  陳子輕跑去客廳拿了漁夫帽戴上,回廚房摟著季易燃親了親:“小花我就不帶了,讓它在家里陪你,我不會在外面逛很久的。”

  季易燃頷首:“覺得風(fēng)景不錯,可以多逛!

  陳子輕不放心地偷看他幾眼,確定他沒有一點異常就出門了。

  這是陳子輕初次離開小院,所見比他想象的還要美,像是進了童話世界。

  世界上竟然有這么夢幻的地方。

  陳子輕走到哪逛到哪,背后沒有眼睛跟隨著自己。

  季易燃真的好了。

  .

  陳子輕的身上沒帶電子產(chǎn)品,他遇到第一個鎮(zhèn)民問了時間,回去時也找了個鎮(zhèn)民問時間。

  估摸著大概逛了不到一個小時。

  陳子輕兜里沒錢,買不了什么東西,他尋思下次帶上季易燃一塊兒出來,有家小店的面包看起來很好吃。

  等陳子輕一路輕快地走到小院門口的時候,院門還是他走時帶上的樣子,他推門進去,邊往里走邊喊:“易燃,我回來了!”

  接著又喊:“小花,我回來了!”

  男人跟狗都沒出來迎接他。

  “睡這么死的嘛!标愖虞p囔了句,他進客廳,呼吸里冷不丁地鉆進來一縷煙味。

  季易燃睡前抽煙了?平時煙盒跟打火機放哪了,他怎么都沒見到過。

  陳子輕順著煙味去房間,然后就,怔在了房門口。

  以為午睡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面,腳邊掉著幾個煙頭,他唇邊叼煙,后腦勺抵著椅背,渾身孤冷。

  陳子輕的注意力落在季易燃的左腿上面。

  那腿無力地垂著。

  腿旁邊有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

  陳子輕想到了什么,他快步?jīng)_過去,身子晃動著蹲下來,小心去碰季易燃的左腿,鼻子一下就酸了:“易燃,你的左腿,你拿椅子把左腿打斷了?”

  季易燃從眼皮耷拉的縫隙里俯視他:“我沒有阻止你出門。”

  陳子輕瞪大眼睛仰頭。

  季易燃冷酷地勾唇:“我沒有出去把你抓回來。”

  陳子輕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問你去過哪些地方,見過什么人,說過什么話,”季易燃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我乖!

  陳子輕心尖密密麻麻的疼:“我知道你乖!

  “我們現(xiàn)在……鎮(zhèn)上有你的人吧,你叫人過來,你的左腿要接上!标愖虞p拿掉季易燃唇邊的煙,深吸了一口,他捧住季易燃的腦袋,“別讓我擔(dān)心!

  季易燃拿出口袋里的手機,漠然地吩咐下屬前來帶他去醫(yī)院。

  陳子輕咳嗽著噴涂出煙霧,彎腰抵上季易燃濕冷的額頭,是他把事情想簡單了。

  這也有季易燃不對他袒露病情真正進展的因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