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奶奶說:“那幸好他不是女孩!
遲奶奶護犢子地叉腰沖到她面前:“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孫兒學(xué)習(xí)優(yōu)秀家境出色性情不歪長得還討人喜歡,我跳個廣場舞總有人來打聽我孫兒,他哪里不好了?”
“不是吃一鍋飯的!鳖櫮棠讨徽f了這么一句。
背景出身差太多,三觀不可能一樣,硬湊在一塊不會幸福,天之驕子有天之驕子的山珍海味,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三菜一湯,各有各的人生。
見遲奶奶不高興,顧奶奶給她拿掉身前的米飯,生硬地安撫她:“我只想我孫子能和你孫子處成朋友,希望你別覺得是我們高攀。”
遲奶奶眼角皺紋堆起來露出笑意:“什么朋友,他們現(xiàn)在比一些親兄弟還要親!
顧奶奶抖動雙手難掩激動,她沒想到孫子上學(xué)期才開始就已經(jīng)擴展了自己的交際圈,沒有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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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不知道遲簾的奶奶去了原主老家,他沒說。
九月中下旬,陳子輕得知阿蒙他們樂隊在網(wǎng)上走紅,有好幾個節(jié)目都向他們送出了邀請,其中就有音樂節(jié)目,他們感覺太亂了就沒去。
那種看似正規(guī)公平實則混亂的玩法不適合他們,他們就在“攬金”待著。
今時不同往日,“攬金”讓他們唱他們想唱的歌,給了他們自由和舞臺,他們替老大看到了那是什么樣的海闊天空。
有多少人能完成夢想啊,他們可太幸運了。
陳子輕刷到樂隊的視頻就點贊支持,看到不好的評論他先劃過去,刷點吃的喝的調(diào)整一下情緒,再去解釋或者反駁。
“出來玩都手機不離手,你要什么男朋友,你跟手機過算了!边t簾啪唧啪唧踩著水走過來,一把奪走他的手機,“顧知之,你他媽又在刷那樂隊,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無意間刷到的,不氣不氣,手機你拿著,我去游一會。”陳子輕下了泳池。
這兒是孟家游泳館,包場了,來的都是狐朋狗友,上學(xué)也是要勞逸結(jié)合的嘛,況且他們沒壓力,朋友們都在兩個室外泳池?fù)潋v。
遲簾坐在池邊的椅子上看水池里的人游,家里的泳池他從來沒下去過,以為他不會,這不是游得很好。
很快遲簾就發(fā)覺,無論是水性還是技巧,水池里的人都表現(xiàn)得十分出色。
尤其是技巧。
像特意請專業(yè)的教練教過,比較正統(tǒng)學(xué)院風(fēng)。
這不可能,顧知之哪有那個經(jīng)濟基礎(chǔ)和條件。遲簾估摸是山里沒什么娛樂,那家伙就在水塘里泡著玩,玩出來的。
遲簾看對象游泳的時候,謝浮拿著手機從泳池對面過來:“阿簾,這視頻上是不是顧知之?”
手機屏幕上是一段溺水視頻,七月份廬市河溝撈上來一個溺水的男孩。
后面是當(dāng)?shù)厝说牟稍L口述,說人本來沒氣了,后來又活了。
謝浮暫停視頻,畫面上正好是青白的面孔。
遲簾的腦中猝然發(fā)起嗡鳴,他跳下泳池,幅度大得連帶著把椅子弄倒在地。
陳子輕游得好好的,被遲簾抓住拖到池邊,他搞不清出了什么狀況就全程配合。
遲簾要抱他,被他強行阻止了。
“不能抱,周圍還有別人在!标愖虞p提醒遲簾。
“這是室內(nèi)的泳池,就我們兩個,”遲簾的余光捕捉到發(fā)小,改口道,“還有個老謝,三個人,有什么關(guān)系,謝浮又不是外人!
陳子輕沒說話就被遲簾緊緊抱住,他從遲簾懷里抬起頭,好死不死的,和立在不遠處的謝浮對上了視線。
謝浮蹲下來,單手支著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
陳子輕根本不想在和遲簾談戀愛期間接近謝浮,但是王研的第二遺愿不得不做,他到現(xiàn)在都沒正式開始,是還在做心理準(zhǔn)備。
以遲簾對象的身份接觸季易燃要輕松點,接觸謝浮就太難了,如履薄冰舉步艱難。
陳子輕把臉往另一邊撇,過了會再偷瞄,謝浮竟然還在那兒。
謝浮一副戲謔輕蔑的樣子是什么意思?有事要對遲簾說,順便看他能故意當(dāng)著別人面秀恩愛秀到什么地步?
陳子輕拍拍遲簾,冷不防地見他眼底猩紅,愣住了。
遲簾啞聲:“你暑假那次為什么會溺水?”
陳子輕張張嘴:“坐了一晚上長途火車到你姑姑家,上午沒休息,中午那么曬出門中暑了,去河溝涼快抽筋了!
遲簾全身發(fā)抖。
陳子輕在水下牽他的手:“我記得你姑姑有說,你不在場嗎?”
遲簾沒出聲,那個時候他討厭死眼前人了,就算他在場也不會當(dāng)回事,他怎么會想到自己在今天會害怕。
“上去吧,別游了。”遲簾吻他濕漉漉的肩頭。
陳子輕不自在:“謝同學(xué)可能是有,”
他后半句卡在了嗓子眼,池邊已經(jīng)不見謝浮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的。
遲簾都沒聽陳子輕說的什么,只托起他抱在身前,把他放到水池上面:“我腿軟,你坐這兒等一會!
陳子輕抹臉上水珠的動作一停:“你是被我溺水的視頻……”
遲簾一頭栽進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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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溺水視頻的事,遲簾一連做了好幾天噩夢,他半夜恐慌地吼叫著醒來,用盡全力摟著陳子輕。
那是個令人窒息的擁抱,遲簾恨不得把自己塞進陳子輕的身體里。
不僅如此,遲簾睡前還要吃藥,他心臟不適。
陳子輕以為視頻是遲簾隨意刷到的,關(guān)于溺水他一個字都不敢提,也離水源遠遠的,生怕再刺激到遲簾。
臨近國慶,學(xué)生會開始布置裝點學(xué)校,食堂都拉了橫幅,陳子輕坐在一食堂二樓東邊吃雞排,他左邊是遲簾,右邊是孟一堃,對面是謝浮跟季易燃。
又是五人一桌,卻沒什么話。
平時充當(dāng)話題選手的孟一堃跟女朋友吹了,人滄桑了十幾歲,成了小老頭,他吃小半碗就放下勺子刷手機。
陳子輕想跟孟一堃打聽王研,他尋思什么時候說,遲簾一直跟著他,不可能避得開。
后面那桌在聊上個月的七月半,陳子輕耳朵一聽,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兩個女生交頭接耳。
“去年那天有人穿紅鞋跳了,今年我超怕!
“我也是,我左邊兜里揣著大蒜,右邊兜里揣著糯米上的課!
“學(xué)校里一點怪事都沒發(fā)生,我總感覺要放大招!
“已經(jīng)過去十幾天了,應(yīng)該是沒事了吧!
一道溫吞的男聲插了進來:“你們好,我可以說嗎,七月半我遇到個……哎,也不算靈異吧,就是學(xué)校論壇有人發(fā)帖,我一刷新就沒了,像是看花眼,我求證身邊人看沒看到那個帖子,都說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熬夜熬多了,出現(xiàn)了幻覺!
兩個女生里的其中一個說:“就算是真的,一刷新沒了也正常啊,要么是發(fā)了就刪了,要么是網(wǎng)站出錯!
“也是哦。”
圓眼鏡男生剛說完,陳子輕就回頭:“請問是什么主題的帖子?”
“顧,顧學(xué)長好。”男生磕磕巴巴,“還有遲學(xué)長,孟學(xué)長,季學(xué)長,謝學(xué)長。”
兩個學(xué)妹也緊跟其后。
陳子輕能被認(rèn)出來,純粹是托了桌上四位的福,他禮尚往來地對著后桌打招呼:“學(xué)弟好,學(xué)妹好。”
完了就期待地望著學(xué)弟。
“沒注意主題,不過我進的是失物招領(lǐng)區(qū)!蹦猩屏送坪窈竦膱A眼睛。
陳子輕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發(fā)帖的人是丟了東西,還是撿了東西?他把遺愿清單調(diào)到虛空,第二個鬼魂的遺愿全部完成了,現(xiàn)在是,
顧知之——我想擁有甜甜的愛情123。
方躍
王研——1:哥哥在畢業(yè)前做正式隊員打比賽,2:希望謝浮兌現(xiàn)承諾。
完成的只留下了名字。
陳子輕夾了塊西蘭花吃,沒有添新的鬼魂名字,消失的帖子樓主會進去嗎,或者是穿紅鞋跳樓的學(xué)生……
椅子挪開聲響打斷了陳子輕的思緒,季易燃吃好起身,他舉止上不太講究,幅度大,習(xí)慣性地就要拿著餐盤走人。
陳子輕看了過來,季易燃沉默幾秒,抬腳勾起挪到一邊的椅子,放了回去。
遲簾將發(fā)小的舉動收進眼里,奇怪道:“老季,你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奔疽兹嫁D(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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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午休時間帶著尾巴遲簾去了籃球館,他不找季易燃,找的是王放。
當(dāng)時王放在練球,他對轉(zhuǎn)學(xué)生是很尊敬的,盡管對方不會把大師介紹給他認(rèn)識。
王放甩著手上的汗問:“顧同學(xué),遲同學(xué),你們找我是?”
陳子輕說:“你妹妹來一中看過你嗎?”
王放不明所以,這個轉(zhuǎn)學(xué)生為什么打聽他妹妹?是幕后高人的意思?他正色:“沒有!
陳子輕失望地垂下眼睛:“沒有啊!
王放撓撓汗?jié)竦念^發(fā),他一抬頭就看見隊長利落霸氣地扣籃,忍不住發(fā)出驚呼。
陳子輕完全沒注意這一幕:“那你手機上有沒有你妹妹的照片?”
王放的注意力驟然就從球場撤離,之前他怕見到妹妹的臉,就讓爸媽把家里的相框都收了起來,最近才又一一擺回去,他拍了幾張存在手機里,單獨建立一個相冊放的。
“有。”王放去長凳那邊拿手機。
陳子輕被遲簾搭著肩,隨意瞧了瞧荷爾蒙爆裂的球場,是個男生都有濕淋淋的肌肉。他正這么想著,視野里就闖入季易燃撩背心擦汗的畫面。
“我操,老季他媽的露個腹肌裝什么逼。”遲簾捂陳子輕眼睛,“你有男朋友,你不準(zhǔn)看。”
陳子輕順著他:“好好好,我不看,我只能看你的!
遲簾耳朵根通紅:“你不但看,你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