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她挪開目光,走到周融跟前。
男人睜開視線,淡淡望著她。
姜致唇線輕輕抿作一線,隨后將醒酒湯遞了過去。
周融眉頭蹙起,接過湯,酒味混合著煙味淡淡鉆進(jìn)姜致的鼻間。
“會按摩嗎?”
姜致低聲:“會一點(diǎn)!
“好!
短短兩句對話,看著相當(dāng)?shù)哪涿睢?br />
周融旋即喝下醒酒湯,將碗碟放在旁邊,閉著眼睛往姜致合攏的腿膝一躺。
姜致:“……”
指尖按上太陽穴,輕輕揉按著,節(jié)奏不緊不慢,保持著一個剛剛好讓人舒緩程度。
男人眉頭漸漸松開,呼吸綿長且勻稱。
聽著像是睡著了。
姜致放下手,目光看向周融垂在身側(cè)的手臂,男人手背青筋若隱若現(xiàn),她伸出手,覆蓋在其上面。
風(fēng)聲一瞬間靜止,窗外車聲仿佛也跟離開。
這個空間只剩下姜致和周融兩個人。
指節(jié)上的力道收緊,又被扣緊。
姜致倏然低垂下目光,暗晦光線里,周融的目光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心思頓時有些浮躁,臉色也染上淡淡的紅意。
姜致下意識要松手,但男人的手緊緊扣著她的指節(jié),松不開,且這個姿勢,姜致也很難掙脫。
纖薄背脊僵硬筆直,眼睫略微垂下。
姜致唇線抿作一線,視線對過幾秒鐘,她低下脖頸,輕輕吻上男人的唇。
門外敲門聲如約而至。
“周融,你在不在家?”梁時硯的聲音低沉里透著催促。
姜致倏然望向門口。
門沒有關(guān)嚴(yán)實(shí),梁時硯只要輕輕一推,就能看著屋內(nèi)的光景。
姜致掙脫的力氣更大了。
門框吱呀摩擦著,姜致的神經(jīng)也隨之緊繃起來。
梁時硯推門而入。
只看見滿地黑暗里,周融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他,他問:“什么事?”
梁時硯眉眼情緒不好,聲音冷下三分:“是你做的?”
“什么?”
“蔣二入住地皮項(xiàng)目的事。”
如果只有周家同意,蔣家是不可能進(jìn)來的,偏偏任家同意了,不僅如此,他們還攛掇了梁家老太太那邊,讓梁時硯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下來。
這件事最大的獲益者是誰?
是蔣二,也是周融。
周融不動聲色往后面一看,隨后說:“蔣二確實(shí)來找過我,我只說了一句任家同意,我就同意了,除此之外,我并不清楚!
梁時硯唇邊含著冷笑,他上前兩步,走到周融面前,眉眼暴戾橫生,“真不清楚?”
周融:“不清楚。”
在他們交流的短短幾秒功夫,姜致已經(jīng)從客廳轉(zhuǎn)移到了陽臺,躲在窗簾后面。
但即是這樣。
姜致還是會擔(dān)心梁時硯會發(fā)現(xiàn)她。
第127章 喝醉
姜致沒想到的是,蔣二辦事會如此迅速。
且,悶聲就直接炸出來一個大雷。
客廳的局勢似乎又有所改變。
梁時硯直勾勾看著周融,倏而笑了聲,說:“既然這樣,就算了,我找你來,還有一件事。”
周融抬起眼睛。
梁時硯道:“你不是說和姜致就是玩玩嗎,這么久了,還沒把人開除,不會是真的動心了吧!
周融淡淡道:“你說這話,我很懷疑你對姜致動了真心,你應(yīng)該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梁時硯不語。
“你應(yīng)該知道你已經(jīng)確定了任憐這件事,再說了,任華對他侄女可不是一般的護(hù)短!敝苋谝馕渡铋L說:“你要是敢玩玩就走,想過后果嗎?”
梁時硯垂在身側(cè)的手臂收緊,薄唇也緊緊抿作一線,他想說什么,可又說不出口。
周融掃過他,又越過他看向玄關(guān)處的燈,徐徐開口:“周家未來的女主人需要有魄力、有手段的人,而不是一個毫無助力的人!
這話的意思就是——
姜致目前還不夠格成為周家的女主人。
梁時硯忽然笑了。
四目相對。
梁時硯不徐不疾地后退一步,說:“周融,你真的能把控住自己的心嗎!
周融沒說話,眉梢輕輕抬起,直面梁時硯的質(zhì)疑。
無聲的視線迸濺出星火,形成隱隱膠著的姿態(tài)。
梁時硯目光從上往下掃視過周融,方才的暴戾頃刻收入內(nèi)核,他語氣平平:“那我就等著了,畢竟距離你給我的時間還有半個月!
周融望著梁時硯一步步退出客廳,烏沉瞳孔里醞釀著風(fēng)暴和暗晦不明,過了良久,他轉(zhuǎn)過身,朝著姜致藏身之地那邊看去。
“出來吧!
人影從窗簾出鉆了出來。
姜致站在陽臺口,背脊筆直,她目光淺淡的看著他,哪里還有剛剛的溫情。
周融渾然不在意,坐回沙發(fā)上,又點(diǎn)上一根煙。
星火繚繞間,隱約透露著男人此刻不虞的心情。
姜致沒說話,默默走到玄關(guān)處,拿起自己的包,往電梯口走去。
梁時硯離開的很快。
姜致走到走廊,走廊空無一人,哪里有梁時硯的身影。
電梯層數(shù)一層層往上。
很快,跳到這層。
姜致回頭看去,門敞開著,甚至有淡淡的煙霧從里面飄出來,但周融沒有出來。
如果他出來,或者是在她離開前,解釋一句。
她會信他的。
一時間,姜致覺得無趣極了。
她抿了抿唇,真心實(shí)意地?fù)?dān)心自己或許從周融這里討不到‘好處’。
也擔(dān)心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姜致一夜沒睡,第二天是強(qiáng)迫自己開機(jī)起來,又灌了一杯黑咖啡。
腦子清醒不少,她到工位上落座,開始工作。
自從和周融保持這種曖昧難明的關(guān)系,姜致的口味也慢慢朝他靠齊,習(xí)慣白天喝上一杯。
上午的工作很忙碌,忙碌到姜致沒有時間思考其他的。
下午還出去跑了一趟系統(tǒng),因?yàn)槲募鲥e。
姜致從系統(tǒng)那邊出來,已經(jīng)快六七點(diǎn)了,她就著附近的小吃街隨便吃了些東西,打算回去再改改文件,明天一早讓周融看一遍。
日子這么不咸不淡過了幾天。
途中,野廣木也有約過姜致。
姜致心里還有顧慮,所以以忙作為借口,將飯局約到周三。
掛電話前,野廣木問:“你不會在鴿我了吧?致致!
姜致:“……”
沉默數(shù)十秒,她保證自己一定到。
野廣木訂的餐廳是偏向本地居民樓下的小餐館,和小縣城的風(fēng)味很像,帶著些許的麻椒的味道,他點(diǎn)了幾個菜,而后問姜致想吃什么。
姜致輕輕搖了搖頭,倒不是她不想點(diǎn),是野廣木很了解她,將她平常吃的菜都點(diǎn)了。
不過話是這么說,她劃掉菜單幾個菜,又點(diǎn)了一個海帶脊骨湯,以及燒椒茄子。
等菜上桌后,姜致主動把菜推到野廣木的面前。
野廣木臉上微僵,就著吃了兩口,不再動了。
姜致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燒椒茄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