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撫了兩句,姜致掛了電話,步入洗手間。
鏡前女人面容精致,神態(tài)卻難掩疲憊,眼白遍布紅血絲,她掬起水,隨后澆在臉上。
冰冷的水讓她清醒過來。
姜致重新補妝,繼續(xù)回到辦公室工作,定點下班后,她沒走,和周融一起上了車。
周融在車上給她遞過兩份文件,“上面是今夜應(yīng)酬的一些人,下面是榆中項目的一些資料!
姜致一一接過。
應(yīng)酬還是那些東西,姜致走進(jìn)包廂,臉上已經(jīng)自如帶著笑意。
他們從周融又談到梁時硯,詢問周融:“小周總,你最近沒有和梁總一起嗎?”
周融笑了笑,“最近一直在出差,沒什么空!
他們哦了聲,轉(zhuǎn)臉笑嘻嘻說:“梁總拿到系統(tǒng)的標(biāo)了,城北好大一塊地皮,要做經(jīng)濟(jì)規(guī)劃好,這事你知道嗎?”
要說圈內(nèi)的名氣,周融和梁時硯是綁定的,且是兩個極端。
一個好,一個壞。
現(xiàn)在梁時硯悶聲不吭搞出這個事,倒是真讓人意外。
周融不可否置:“有聽過,不過我沒想到時硯能拿到這個項目!
“嗐,不都是任家那些關(guān)系!
“小周總你也別裝傻,你和梁總可是一條褲衩子長大的兄弟,要是有單子,也記得想著想著我們。”
周融面不改色,說一定。
從包廂出來,姜致照常吩咐司機開車回公寓,不過下一秒,周融就睜開了眼。
“去l1!
l1,是會所的名字。
第62章 你愛不愛我
l1還是照例開著大門。
無數(shù)人從中涌入又?jǐn)D出,姜致坐在車上看著,側(cè)頭,她又看著周融。
車窗搖下,白霧裊裊。
周融單臂架在窗邊,煙靠著邊緣抖落灰燼,他喉頭滾動,透著些許的性感。
一個迷離的夜晚配一個性感的男人。
姜致想,卻不自覺避開眼神。
約莫是一根煙的功夫,周融按滅這根煙,轉(zhuǎn)身拉開車門,下車。
姜致彎下腰,打算一并從車上下去。
周融的視線盯著她,把她釘在原地,“你在車上等我。”
姜致:“……”
對方是她的上司。
再說了,梁時硯和周融的關(guān)系,不是她能置噱的。
姜致緩緩坐回去,和司機閑聊起來,對方跟著周融有幾年了,也算是見過周融青澀到現(xiàn)在的老人之一,偏偏他說,周融的性格這幾年就沒怎么變過,像是固定好了一樣,只有些許的變化。
這不由讓姜致一怔。
耳邊驟然響起石頭砸裂玻璃的尖銳響聲。
姜致下意識掃過去,車邊不知何時圍繞了一大群人,每個人手上都有一根棒球棍。
為首的人輕輕敲了敲窗口,“姜小姐,下來聊聊?”
手扣緊手機,姜致不準(zhǔn)備下去。
身形靠在后背,姜致準(zhǔn)備打電話報警,然而車門徒然被人拉開,這些動作只在短短幾秒當(dāng)中,人七手八腳地硬生生把姜致從車上拉下來。
司機想過來救她,也被這些人按在地上。
為首人微微低頭,儼然是那些日常在街上街溜子的那些人,問:“姜致?”
姜致不禁抿住唇,眼底出現(xiàn)警惕。
她想起趙航也是他們這些人的其中一員,難免是來報仇的。
“我想請你去個地方。”來人微微一笑:“如果你不去,我們抬著你去。”
姜致:“……”
沒了拒絕的余地,姜致只能忍氣吞聲和他們走。
這些人壓著她從后門進(jìn)入l1,又上了二樓包廂,在看見臺下的周融時,姜致一瞬從椅子上站起,又被人重重按下去。
他淡淡開口:“請姜小姐看一場戲,如果姜小姐不看,榆中的項目也不用再談了!
姜致倏然看過去,“……”
事情到這個地步,她已經(jīng)明了這背后主使是誰——梁時硯。
來人并沒有和姜致多說話的打算,旋即從房間退出去。
只是在退出去之前,給姜致五花大綁起來,嘴上都黏上了膠布。
姜致無論怎么費力,也掙不開。
她低下眼再看,入場的人不止周融,還有……任憐。
場內(nèi)喧囂,場外寂靜。
任憐眼圈通紅,壓抑地站在周融面前,嘴巴一張一合。
距離太遠(yuǎn),周圍又吵,姜致完全聽不明白和對方在講什么,只能看見任憐在委屈地訴說著。
緊跟著,旁邊突然多了一根椅子。
梁時硯聲音從旁邊傳來,“昨天在做什么,為什么不接電話?”
周圍一片寂靜。
梁時硯繞到前頭,才看見姜致嘴上的膠帶,她壓根沒法說話。
側(cè)過頭,他罵了句國粹。
姜致后知后覺地說“昨天那滿屏的未接電話你打的?”
早上起床的時候,姜致還莫名其妙有一個陌生電話打給自己,原來是梁時硯。
梁時硯嗓音里透著壓抑:“是你先把我電話拉黑的。”
對此,姜致毫無波瀾。
周融來會所,并不是來聽任憐說話的,他視線掃視過一圈,卻又沒有看見梁時硯,眉心略微斂合。
任憐還在隱忍地控訴著梁時硯。
周融捏了捏鼻梁,語氣平靜:“這不是當(dāng)初你自己選的嗎?”
任憐一怔,半抬起頭看他,“阿融你——”
周融注視著那雙眼睛,心神微微一動,語氣緩和不少:“自己選得路總得自己走下去,你們已經(jīng)訂婚了,總不能事事靠外人!
任憐抿唇:“只是訂婚而已,還可以分開!
說著,她的眼睛盯著周融,目露期待。
只要面前的男人遞一個臺階,她也可以答應(yīng),但周融注定讓她失望了,他說:“你以為任梁兩家的合作是兒戲嗎?”
任憐嘴唇稍稍抿起來。
氣氛一時陷入尷尬當(dāng)中。
坐在二樓包廂的人是能夠看清楚臺下的表情的,尤其是現(xiàn)在他們還站在燈光空明的地方。
“你知道他們說什么嗎?”
姜致無意義附和:“說什么?”
“說我愛你,你愛不愛我!
姜致閉上嘴,干脆不開口了,她有時候會覺得梁時硯在侮辱她的智商。
看那個口型,怎么也不像是說你愛我的樣子。
斑駁陸離的光影晃動,她垂下視線,周融最終還是沒走,聽任憐說完了一切,又帶著她離開。
昨夜的小乖會是任憐嗎?
可心里的直覺告訴姜致,不是她,那么又會是誰。
姜致想不明白,但看著他們離開,心里仍舊生出一點僥幸。
希望周融走出會所,發(fā)現(xiàn)被綁架的她,幫她報個警。
梁時硯眉梢微揚,匪氣流動在眼睛里,他看著她,慢慢挑起一點笑:“要不要來打個賭?”
“你又想賭什么?”
梁時硯神定氣閑:“賭周融知道你被我綁走也不會來救你。”
姜致面無表情,“然后呢?”
梁時硯笑著開口:“如果你輸了,從周氏辭職!
姜致的手一瞬攥緊,“要是我贏了呢?”
“我放手。”他說。
這個賭約很劃算。
最多,她重新在京市找份工作而已,難度升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