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法和刻托較勁,僵持下去,對他沒半點好處。
腦子里想象著刻托被冥河水母的觸須縛住身軀,任他肆意報復百般折磨的模樣,塞琉古斯點了點頭,咬著牙,逼著自己向他服軟:“錯了……大祭司!
“好了,hades,將他放開!
刻托下令道。塞琉古斯立刻感到其實已經(jīng)完全聽從自己指令的觸須松了開來。一陣濃重的眩暈頃刻襲來,他渾身一軟,目光渙散開,身軀向前栽去,失去意識前的一刻,似乎跌進了一個散發(fā)著冷冽香氣的懷抱。
他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被摟緊了,摟著他的力道那樣溫柔,溫柔到全然陌生,是他自誕生以來未曾感受過的。摟著他的,是刻托嗎?他怎么會這樣摟著他呢?
就好像……很憐愛他,很關心他一樣。
一定……一定是他在做夢吧。
年少的人魚并沒有看見,強大而美麗的人魚祭司的確溫柔地擁住了他,眼神滿是隱忍的痛苦,像對待一個珍寶,極為疼惜的……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正如他也不曾知道,自己名字深藏的含義。
……
“我的……小太陽!
是誰這么呼喚著他?這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刻托。
怎么可能?
塞琉古斯驚醒過來。視域里映入一片潔白,他眨了眨眼,視線逐漸清晰起來。這不是他那個陰暗狹窄的巢居,而像是……目光落到身側,他呼吸一滯。
銀白的發(fā)絲蔓延在他的魚尾上,像一道銀河,勾勒出刻托驚世駭俗的側顏。這個剛剛重罰過他,險些將他置于死地的家伙竟然伏在他的尾巴上……熟睡。塞琉古斯渾身緊繃,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目光移動,掃過自己的胳膊與身軀——他的身上那些被冥河水母的毒刺留下的傷痕都已經(jīng)愈合了,似乎經(jīng)過妥善的治療。
難道是刻托……為他醫(yī)治的?
即使他本能地想要否認這個答案,但顯然易見,的確是刻托為他治療的,不然他不可能在他的神廟里。
……而且刻托還伏在他身上睡著了。
難不成……他照看了他一整晚?
塞琉古斯屏住呼吸,強壓下心底的震驚,再次垂下眼眸,目光落到刻托的側臉上。不知是因為熟睡,還是神廟里柔和的光影造成的錯覺,這冰冷而威嚴的人魚大祭司……此刻看上去,竟然是溫柔的。
從誕生起,到現(xiàn)在,他就沒和他這么接近過。
他的孢父,是他在這個星球里最遙不可及的存在。
塞琉古斯凝視著他,蹼爪緩慢地挪動著,探向他修長的頸項,輕輕的,一點一點的掐住。似乎感覺到什么,刻托的睫毛顫了顫,他立刻縮回了蹼爪。
魚尾上的鱗片都因戒備而豎了起來。
可刻托并沒有醒,他的眼珠在眼皮下滾動了一圈,蹙起了眉心,就仿佛是在做夢,夢里有不可名狀的危險在逼近,令他感到了恐懼,肩膀都縮了起來。
刻托這樣強大的存在,會懼怕什么呢?
塞琉古斯有點好奇的打量著他,臉不自禁地湊近。
“不要……”像是感覺到了某種壓迫感,人魚大祭司的喉結顫動了一下,雙唇微分,“不要,塞……”
塞?聽到這含糊的一個音節(jié),塞琉古斯心臟一跳。盡管直到那絕不可能是自己的名字的某一部分,他仍然像是被誘惑一般,將耳朵貼近了刻托的唇。
柔軟的唇擦過他的耳緣,塞琉古斯耳根一麻。
“塞……”全星球最美妙的聲音呢喃著,夾雜著哭音,卻始終沒有下一個音節(jié),仿佛被什么禁制阻攔。
可酥麻感卻從耳根擴散到頭皮又流淌到脊骨,塞琉古斯情不自禁地挪動眼珠,看向了近處刻托的唇。
人魚大祭司的嘴唇形狀很美,圓潤飽滿,像最柔嫩的貝蕊,上唇的中心一顆小小的唇珠,和他一樣。
此刻兩片唇瓣微微開合,不時露出里邊淡紅的舌。
塞琉古斯血液凝固,一種奇異的感受在心尖萌發(fā),令他情不自禁地盯著刻托的唇舌,感到有點口渴。目光往下慢慢移動,從刻托的唇舌到他線條流暢的下巴,修長的脖子,深刻的鎖骨……
如果不是微凸的喉結與平坦的胸部,他的孢父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個美麗的雌性。就連身上的味道……
他嗅了嗅,也像是雌性,雖然很冷,但卻是甜的。
“塞!”突然刻托顫叫了一聲,銀白的睫毛抬起,露出淺色的眼眸……與他避無可避的,四目相對。
第82章 隱秘奢望
塞琉古斯的鱗片全部炸了起來。
刻托卻像是也嚇了一大跳,立刻從他的尾巴上起身,與平時冷靜威嚴的樣子完全不同,比他還要慌張似的:“我怎么……怎么會睡著了?”
“……”塞琉古斯詫異地揚起一邊眉毛盯著他,“是你……給我治療的么,大祭司?”
似乎因他這一句話,刻托立刻恢復了冷靜。他的臉色冷淡下來,熟睡之中的溫柔褪散得無影無蹤:“對,雖然你犯了大錯,但我也不能讓你這么死了!
“為什么?因為我是王裔?”塞琉古斯笑了一下,“父王并不在意我的死活,大祭司為什么還要費心?難道趁著我犯了大錯,把我除掉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你胡說什么!”刻托厲聲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