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了盡快恢復(fù)工作,還是陪著笑臉說,“少霖,你別打趣我了。對了,旅長是不是每天要來找小艾針灸啊?”
“和你有關(guān)系嗎?”陸少霖沒好氣地問道,眼神冷漠。
陸少霖幾乎可以百分百猜出沈誠心里的小九九,他以前就知道沈誠是什么人,但只要不影響任務(wù),他不計較。
而且,上次出任務(wù),遇到了危險,他作為副營長,也是特別行動小隊的隊長,他有義務(wù)保護自己的手下。
但是,他昏迷這段時間,沈誠的所作所為,他覺得非常惡心。
他從來不反感競爭,甚至喜歡競爭,但最惡心沈誠這種小人,太卑鄙了。
最重要的是這家伙還欺負江小艾,那他就更不會給他好臉色。
要不是現(xiàn)在剛醒過來,狀態(tài)還不好,他都想揍他。
沈誠在陸少霖這里,一直吃癟,但卻不肯放棄,他很在意這次升營長的事情,錯過了,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時候了。
“我給你開個罐頭吧!”沈誠笑瞇瞇的,依然表現(xiàn)的很熱絡(luò),“吃點兒甜的,心情也會好一些!
“你想讓我心情好一些?”陸少霖問道。
“那當(dāng)然了!鄙蛘\笑著,覺得陸少霖應(yīng)該不會再對他發(fā)難了。
沒想到,陸少霖下一句則直接讓他下不來臺,“那你走吧,只要不看見你,我的心情就會非常好。還有,我腸胃功能沒有恢復(fù),你讓我吃罐頭,是希望我出事兒嗎?”
沈誠放下水果罐頭,這下子更尷尬了。
他即便再著急,這個時候也沒法子賴著不走了。
只能硬著頭皮說了幾句客氣話,就離開了。
這個時候,他還不能跟陸少霖撕破臉。
江小艾跟沈家斷親,陸家也對沈家頗有微詞,他要在部隊里再進一步,沒有陸家的支持,會非常困難。
畢竟他資質(zhì)并不出眾,一步步走到今天,除了靠勤奮和資歷,最重要的就是跟陸家的關(guān)系了。
在醫(yī)院走廊,聽見胖護士在咋呼,“陸少霖還不能進食,他明明已經(jīng)很精神了。要不,我去找江小艾問問,能不能吃藥了?中藥都熬好了。”
沈誠面上閃過一絲陰狠,隨即匆匆離開。
他沒有回沈家,而是回了部隊家屬院,也就是他和老婆汪月的小家。
前幾天,汪月被派去鄉(xiāng)下,指導(dǎo)赤腳醫(yī)生,家里沒人做飯洗衣,他就住在沈家,可是沈家沒了江小艾,亂成一鍋粥,還不如回自己的小家。
剛好汪月今天提前回來了,正在家里整理行李。
“你提前回來了?”沈誠說著,坐在椅子上,“給我倒杯水!
汪月出差幾天,已經(jīng)很累了,見沈誠這副當(dāng)大爺?shù)臉幼,心里很不舒服,但想著娘家弟弟又病了,需要從家里拿錢,只能忍著。
“怎么沒做飯。磕阏\心餓死我是不是?”沈誠語氣不悅,“這天都黑了!
“我也剛回來!”汪月心里挺委屈的。
“砰!”
水杯摔在了地上。
汪月無奈,只能拿了笤帚去打掃。
“我就是娶了你,才過得這么憋屈!鄙蛘\語調(diào)譏諷,“要孩子,你生不出來。工作上,也幫不上半點忙。還隔三差五的來打秋風(fēng)!
此時,汪月倒是不知道怎么開口說拿錢的事情了。
可是,想到弟弟這次病得厲害,如果不好好治,怕是扛不到過年了。
她出差提前一天回來,就是因為知道弟弟重病,娘家缺錢。爸媽一直在逼她,她也是沒有辦法。
終究她沒有開口,想著明天去醫(yī)院,跟領(lǐng)導(dǎo)說說,看看能不能預(yù)支一下工資。
實在不行,只能找相熟的醫(yī)生,幫忙去看看。
這個男人,她真的指望不上。
日子是越來越過不下去了。
她整理完自己的行李,又默默地去燒水,準備煮點兒面條。
“跟你說個事兒!鄙蛘\又湊過來了,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陸少霖醒了,在吃中藥。你打聽一下!
“醒了?太好了。這下小艾熬出頭了!蓖粼掠X得總算聽到一個好消息了。
沈誠對汪月的表現(xiàn)非常不滿,這女人太蠢了,怎么沒聽出來他在說什么?
“她熬出頭?你胳膊肘往哪兒拐呢?你知不知道?我被強制休假了,都是江小艾惹出來的破事!
汪月一頭霧水,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她壓根兒不知道。
沈誠只能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你想想辦法,讓陸少霖別這么快出院!
“你什么意思?”汪月大聲道,她其實已經(jīng)聽懂了,只是不敢相信。
第25章 年代版的樊勝美。
“蠢貨!”沈誠罵了一句,“你如果想讓我當(dāng)上營長,就好好想一想,到底該怎么做!”
“我有醫(yī)德!”汪月終于忍不住,懟了回去。
“就你,一個護士而已。還醫(yī)德呢?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鄙蛘\滿臉的嫌棄。
“對,我就是一個護士而已,我做不了你暗示的那些事情!蓖粼職夂艉舻。
以前沈誠對她也不好,但從來沒有提出讓她去做壞事,所以她也就忍著,誰讓她娘家條件不好呢!
可是,她也是有底線的。
她也不煮面了,離開家,去了醫(yī)院,打算在休息室暫住。
“你敢走?你走了就別回來了!鄙蛘\吼了一嗓子。
但又怕隔壁的王干事一家聽見,只能不再說什么,一個人回屋躺著生悶氣。
汪月是個好脾氣的女人,在醫(yī)院里人緣也不錯,一到醫(yī)院,就有小護士跟她八卦了江小艾和沈家鬧翻,以及江小艾是小神醫(yī)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汪月聽得云山霧罩,總覺得不真實。
等她到了休息室,就看見了江小艾,更是詫異了。
軍區(qū)招待所住滿了,江小艾只能回到醫(yī)院休息室,打算再借住一晚。
“小艾,你……你怎么在這兒?”汪月拉著江小艾,她有一肚子話要問。
江小艾對汪月印象不錯,在沈家,大概也就這位大嫂,對她還算是有些關(guān)懷,可惜汪月娘家情況太差,在沈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月姐!”江小艾改了稱呼,“我和沈家斷親了,不能再叫你大嫂了!
汪月其實剛才也都聽說了,但還是跟江小艾又確認了一遍。
“小艾,你變了。”汪月感嘆道,“我……我真心佩服你,我就沒有你這樣的勇氣!
沈家明面上不錯,沈家父母在棉紡廠的工作都很體面,加上沈家老爺子去世前,是老革命,算是個好人家。
可是,只有她,能夠體會沈家的惡毒。
江小艾能離開,她心里其實很羨慕,只是自己卻顧慮太多。
“月姐,你大晚上的過來,是不是又受委屈了?”江小艾問道。
對于汪月和沈誠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攤上沈誠那個偽君子,汪月有的受。
汪月沒敢說沈誠暗示她做什么,畢竟還是夫妻,一損俱損,這種事情說不得。
她只是抱怨了幾句,感嘆自己沒錢,弟弟病了,娘家罵她沒良心。
但她怕沈誠找別人干壞事,就提點了江小艾,“小艾,你現(xiàn)在給陸少霖治病,吃藥打針都要多盯著點兒,胖丫頭有點兒缺心眼子,別弄錯了藥啊!”
江小艾秒懂,但沒有說穿。
“月姐,你信得過我這個鄉(xiāng)下來的赤腳醫(yī)生嗎?如果信得過,就說說你弟弟的病,保不齊我能治!
江小艾本就熱衷于治病救人,尤其是汪月,以前對她不錯,剛才又暗示了那么重要的事情給她,她肯定要回報她才行。
汪月原先是不信任江小艾的醫(yī)術(shù),畢竟沈家人都說江小艾是赤腳醫(yī)生,上不了臺面。
但現(xiàn)在江小艾的醫(yī)術(shù)被整個軍區(qū)醫(yī)院認可,她便覺得以前是自己想錯了。
“我聽佳佳和小鳳說,院長都求著你來當(dāng)軍醫(yī),怎么會信不過你。倒是以前,我思想狹隘了,以為你是鄉(xiāng)下的赤腳醫(yī)生,醫(yī)術(shù)一般。我跟你道歉!蓖粼抡f道。
“別跟我說這些見外的話,月姐,說說病情吧!”江小艾問道。
汪月一通描述,江小艾說道:“這不就是哮喘嗎?沒什么治不了的呀!”
“問題是沒錢。∥夷锛腋F得叮當(dāng)響,你又不是不知道!蓖粼聡@了口氣。
她家重男輕女,她是長女,下面還有四個妹妹,最后才有了小弟,偏偏小弟身體還不好。她的負擔(dān)很重。
“我給他針灸,再花幾毛錢,買點兒草藥,很容易治。”江小艾篤定道,“現(xiàn)在就去你娘家,扎兩針,讓他睡個好覺。你看行嗎?”
汪月哪有不行的,立馬套上軍大衣,兩人就出發(fā)了。
汪家住的是平房,剛到家門口,就聽見汪云在哭,“媽,我真的沒有偷吃,我不知道罐頭怎么就沒了?”
“不是你?還有誰?難道是你弟弟吃的?他喘成那個樣子,他吃的進去?”汪媽媽一邊罵,一邊拿著搟面杖要打人。
“媽,別打了!蓖粼逻B忙擋在三妹身前,“小云一向很乖,肯定有誤會!
“不打她,我打你!”汪媽媽一肚子的火氣,“讓你拿錢回來,拿了多少?快給我!”
“我暫時沒有。”汪月硬著頭皮說道。
“沒錢?那你回來干什么?蹭吃嗎?”汪媽媽罵道。
“是小艾來了,她會治病,她可以給弟弟治,花不了幾毛錢!蓖粼录奔钡卣f道。
“咳咳……咳咳……”汪家寶一邊咳嗽,一邊有氣無力的說,“就憑她?一個……一個鄉(xiāng)下來……來的……土包子。”
這時候,江小艾莫名不想治了。
可是,出于醫(yī)生的職業(yè)道德,以及想幫汪月解圍,她還是給那個大男孩診了脈,“哪有那么嚴重?”
“你不會治,就別胡說八道!蓖魦寢屚屏艘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