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招人煩
酉時晚飯。
天色已然擦黑。
陳冬月讓婆子們在主院的偏廳里頭擺了一桌,另外又在廚房的外間擺了一桌。
男人被請?jiān)谕忸^吃飯,陳冬月則跟著女眷都窩在了廚房里頭。
雖說陳冬月本沒什么男女大防之類的想法,但架不住身處的時代就是如此。
再加上也實(shí)在沒人想要吃飯的時候,還得守著太多的規(guī)矩,看人眼色動筷,所以女眷和孩子都覺得能躲在廚房里頭吃飯簡直太好了。
宋楊和大墩子也是在廚房里頭磨蹭得實(shí)在不能再磨蹭了,這才你拉著我,我扯著你,一起去的前院。
兩人都生怕對方突然跑了。
也是好在那桌上還有李秀才,陸先生,姚大夫這幾個,宋楊才敢上桌。
要真只有他一個圓場說話的人,他寧愿躲在桌底,也絕對不會愿意上桌吃飯的。
另外,自從昨天張侍郎他們來了之后,張誠立刻開啟了敬業(yè)模式。
他也不往大墩子跟前湊了,昨天晚上開始就帶著人輪流巡邏整個莊子。
連住都搬到后頭一排工人房里住去了。
所以陳冬月還特地在鍋里留了飯菜,等張誠和他的小弟們巡防回來就能吃得上熱乎的。
莊子里的婆子們做飯,也不講究什么色香味俱全,主打的就是一個簡單實(shí)在。
一個燉大鵝,一個燜兔肉,再加上一盆蔥頭炒鴨蛋,再是一盆咸菜煮豆子,和一盆醋溜白菜,就是這一頓全部的菜式了。
菜色不算多,不過好在菜碼夠大。
要燉的大鵝,原本殺了一只,一焯水,陳冬月覺得少了,又讓胡莊頭再去殺了一只。
殺完再一焯水,誒?又好像少了,然后又殺一只。
第三次焯水~~~~~誒?!
宋好婆不準(zhǔn)焯了。
老太太就怕這鵝肉一焯水又縮了,她那好兒媳能把莊子里的鵝全給剁了。
實(shí)在太嚇人了。
而且殺了倆兔子,老太太也不想多說什么了,可誰家炒鴨蛋,一炒炒四五十個的?
見過嗎?
聽說過嗎?
就這一頓飯,把莊子里所有的鴨蛋全給干完了。
別問為啥不炒雞蛋,問就是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只雞了,莊子里的雞棚在哪兒陳冬月還沒摸太清,實(shí)在不太好作弊啊。
現(xiàn)在反正就是有啥吃啥唄。
前院飯桌上。
李秀才給張侍郎,季崇寧、張侍郎等人都倒上了酒,然后笑道:“幾位貴客,這酒是鄙人從咱們美味齋帶來的,諸位嘗嘗味道如何?”
季崇寧端起酒杯,聞了聞,然后朝李秀才笑道:“這是梅花釀吧?”
“是,”李秀才的笑已經(jīng)焊死在臉上了,“這酒是早上剛送來的,公子嘗嘗,能不能入口?”
端著酒杯的季崇寧,朝李秀才道了聲客氣,便仰頭把杯盞里的酒一飲而盡了。
“不錯~~酒香中帶著絲絲梅花香,兩者互不搶味。酒雖不烈,倒也自有一份清新淡雅之味!奔境鐚廃c(diǎn)頭道:“沒想李老板的店里梅花釀,比都城的還好喝幾分!
“呵呵呵,我哪里是什么老板,這腳店是冬月和大!~~~嗷嗷嗷嗷,冬月開的。”
可憐的李秀才,腳指頭差點(diǎn)兒被大墩子踩斷。
“哦?”張侍郎顯然覺得李秀才剛才那聲‘嗷嗷嗷’很奇怪,“你為什么話說到一半嗷嗷叫?”
“腿,腿突然抽筋了。”
該說不說,跟陳冬月混的時間長了,李秀才這張口就來的本事,確實(shí)也是比以前強(qiáng)多了。
“張先生~~~”季崇寧朝張侍郎笑道:“您這還沒開始審案子呢,就如此警覺了?學(xué)生覺著您在吏部實(shí)在是屈才了,合該您該去刑部才對!
“說笑了!
刑部哪有吏部好?!
傻子才放著吏部侍郎不做跑去刑部呢。
這回要不是犯事官員實(shí)在多了些,也輪不到他到這聊城來受兒子這些氣。
不過張侍郎心里頭雖然對季崇寧的話感到不屑,但是臉上神情倒是松弛了幾分。
只見他端起了酒杯,朝在座眾人舉了下杯,“在下不善酒力,只此一杯即可,諸位請自便。”
說完,便仰頭喝完了一小盞酒。
桌上眾人見張侍郎都喝了,于是紛紛端起酒,一飲而盡。
大墩子也悄咪咪地端起了酒杯,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嘴邊。
只聽張侍郎一聲呵斥,“你小小年紀(jì),書不知好好讀,只知道吃酒取樂,成何體統(tǒng)?!”
可憐的大墩子嚇得一哆嗦,一盞酒晃出來了一大半,連忙把酒杯放回了桌上。
餐桌上方的空氣,突然凝滯。
“張先生,莫動氣,”季崇寧倒是個神經(jīng)大條的,“來來來,學(xué)生給您夾塊肉吃!
說完,季崇寧真就大大咧咧地夾了塊鵝肉放到了張侍郎的飯碗上。
“先生請用飯!彼呛堑乜粗鴱埵汤。
張侍郎這才端起碗,拿起了筷子,說了聲:“大家吃飯吧!
“好吃,這個兔子燉的真不錯!奔境鐚幰稽c(diǎn)兒不客氣地夾了一塊兔子肉,放進(jìn)自己嘴里。
可餐桌上的其余人等,沒一個敢接話的。
原本被陳冬月喊來調(diào)解氣氛的李秀才,這會兒都只悶頭扒飯,一點(diǎn)兒不想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