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嘀咕了句，被一聲喇叭蓋過，于是這試探的話便像沙子一樣在風(fēng)里散了。
第31章 謊
車駛離酒吧街，卻沒朝著別墅區(qū)去。鄒卻有些不安地望向車外，不知道徐棲定又想要干什么。
到了目的地下車，才意識到是去了他的另一處房子。這個小區(qū)鄒卻沒來過，頓時有些緊張，被徐棲定攬過肩膀帶著上樓，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在沙發(fā)上坐好。
“今天晚上住這里嗎？”不知道又觸了對方的哪片逆鱗，他小心翼翼地問。
徐棲定沒搭理他，顧自拿出手機(jī)撥了個電話。他讓電話那頭的人現(xiàn)在過來一趟，接著看了眼滿臉迷茫的鄒卻，扔下手機(jī)指指浴室：“去洗澡。”
鄒卻一愣，有些不情愿：“我不想做�！庇智宄约涸谛鞐ㄊ掷飶膩頉]有反抗的余地，于是慢吞吞站起身來朝浴室去了。
沒料才剛脫了衣服就擠進(jìn)一個人來，鄒卻受驚往角落里縮，又被扯進(jìn)懷里摟住。徐棲定給他涂沐浴露，手打著圈在身上劃，鄒卻忍不住渾身發(fā)顫。浴室內(nèi)本就熱氣氤氳，此時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身體燙得快要燒起來。
徐棲定吻著他的耳垂，輕聲說：“你知道我叫了誰來嗎�！�
鄒卻閉著眼睛，覺得雙腿發(fā)軟，勉強(qiáng)被他支撐著站直，含糊回答：“……不知道�！�
徐棲定在他耳邊說了個名字，鄒卻整個人驟然僵住，沒什么力氣地推了他一下：“你，你真的是變態(tài)�！�
反正被他罵變態(tài)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徐棲定無所謂地將人壓到玻璃推拉門上，冰涼的觸感讓鄒卻弓起背往他懷里縮了縮。
徐棲定喊來的人是鄒巖。
鄒巖這會兒本要睡下，接到徐棲定的電話簡直是又驚又喜。他們好些天沒見過面，問就是說在忙，對方又不吃撒嬌發(fā)小脾氣那套，他只得一個人生悶氣�？偹闶锹�(lián)系了自己，還是個這么微妙的時間點，鄒巖喜滋滋地?fù)Q衣服出門，不忘往身上噴了些新買的香水。
他以最快的速度打了車趕過去，用徐棲定說的密碼開門，一邊換鞋一邊東張西望地找人。
客廳里沒人，臥室也不見亮燈。整個家一片寂靜，浴室里倒是傳來嘩嘩的水聲。鄒巖欣喜萬分，想著今晚鐵定是要發(fā)生些什么，試探著朝浴室的方向喊了聲：“棲定？你在洗澡嗎？”
浴室內(nèi)，鄒卻正緊緊捂著自己的嘴，盡力不讓聲音溢出半分。徐棲定起了壞心，故意更用力，好一陣才大聲應(yīng)了句：“在洗，你先坐著等會兒�！�
得到回應(yīng)，鄒巖更是放下心來，往沙發(fā)上一坐，開始期待幾分鐘后會發(fā)生的事。哪想徐棲定這澡洗個沒完，足足二十分鐘過去，水聲仍“嘩嘩”地響著。
鄒卻被熱氣蒸得頭暈?zāi)X脹，閉著眼睛任徐棲定擺布。許是因為知道外面還坐著個人，那人還是鄒巖，羞恥心難免狂涌，今晚哪里都格外敏感，他快要筋疲力盡，若不是被緊緊抱著，幾乎要癱倒到地上去。
徐棲定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身下動作未停，小聲說著只有彼此聽得見的話。鄒卻聽得面紅耳赤，用力打了下他的肩膀：“好累……不想做了�！�
“最后一次�！�
最終把人弄得昏昏沉沉，徐棲定為他細(xì)心清理完身子，用浴巾裹著抱去床上。剛蓋好被子朝外走，鄒巖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現(xiàn)在臥室門口：
“你洗好啦？”
徐棲定隨手帶上門，“嗯”了聲，徑直往廚房去。他倒水喝，鄒巖巴巴地跟在后面，有些羞澀地問：“棲定，這么晚了，你把我叫來……”
“打擾你睡覺了吧？”徐棲定放下水杯，“就是想和你說說分手的事。”
鄒巖愣在原地，笑容在臉上凝固。這話不像開玩笑，他呼吸一窒，盡量穩(wěn)著情緒說：“怎么突然提分手�。靠墒鞘裁搭A(yù)兆也沒有，我們這些天都沒怎么見面，我應(yīng)該沒有哪里做錯惹你生氣吧……”
“我覺得發(fā)信息和打電話會說不清。”徐棲定打斷他，“就把你叫來了，當(dāng)面說會好一點�！�
鄒巖頓時有些鼻酸，是這么迫切地想要分手，迫切到連明天也忍不到，當(dāng)下便要立刻提嗎？小心翼翼維護(hù)的感情，雖然早知道有那么一天要崩塌，可還是抱著一點渺茫的希望，希望這份單方面付出的愛可以維持得更久一些。
可你像是連一分鐘也忍不了。
“為什么呢？”他執(zhí)拗地問。
“想分就分了，沒有為什么�！毙鞐酒鹈�，“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好聚好散吧。”
“你說吧。”鄒巖吸了吸鼻子，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有誰在乎話說得難不難聽。分手怎么能連個理由也沒有？自己是什么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嗎？
“當(dāng)時復(fù)合是你提的，不是我要纏著你�！彼灰啦粨系卣f，“我以為你是認(rèn)真想要重新開始，所以你對我忽冷忽熱我也認(rèn)了，滿心希望我們可以好好磨合，或許能回到過去�？墒悄愕膽B(tài)度真的讓我很疑惑徐棲定，如果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何必要提出復(fù)合，何必要耍我玩？”
“回到過去？我們哪有什么過去�！毙鞐ㄒ沧兞四樕�，“我說了，我不是把你找來吵架的，也不想提以前的破事，你非得鬧一通才滿意嗎？”
鄒巖紅著眼，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轉(zhuǎn)身推門走了。
徐棲定冷眼看著他離開，心里明白鄒巖絕不會這么快接受，日后少不了死纏爛打。只是他不想再和并不喜歡的人維持不真實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有另一個人在身邊，雖然知道留不長久，可哪怕是偷來的時間也想認(rèn)真地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