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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尸體仍舊在那里,跟夏侯岐沒有頭的尸體相對而跪。

  顏清回到他面前,臉色蒼白如雪。

  從她的口鼻處不斷有黑色的血滴落。

  她沒有在意,而是打開了他的手,將那把磕掉了寶石的梳子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他們定親,他送她的就是一把梳子。

  “這個給你,你我這輩子就算兩清了�!�

  大火燒斷了橫梁。

  燃燒的橫梁砸了下來,掩去了她的身影。

  深黑的水面上倒映著火光。

  就讓這火,還予她們圣潔,燒去污穢的一切。

  第43章 一更半

  州城一夜一口氣死了三個朝廷要員,從廂都指揮使到高級將領(lǐng)全軍覆沒,祭典也變成一片混亂。

  然而,軍隊在城中搜尋了一夜,卻沒有抓到兇手。

  紅袖招被燒成了廢墟,只剩下一副焦黑的框架,里面更是連尸體都燒沒了。

  從水路暗道被救出去的少女們則被化整為零,在這個混亂的祭典之夜里散落到了許多家戶。

  她們被改頭換面,隱藏了起來。

  就如水上漣漪,風(fēng)過之后,便不剩半點痕跡。

  在抓了無數(shù)戴饕餮跟睚眥面具的人,把整個州府搞得哭聲四起以后,這群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的軍隊終于找到了他們指揮使的頭。

  在長街盡頭的門坊上,夏侯岐的頭跟紅色的燈籠掛在一起,在風(fēng)中明晃晃地晃動。

  他們搭了梯子上去拿的時候,這位廂都指揮使的眼睛依然沒有閉上,仿佛在怒視他們。

  舊都。

  兩江總督署。

  這顆頭現(xiàn)在被擺在了一張白色的布上,底下是守備軍憑借夏侯岐的武器——那枚沒有在烈火中被融掉的鷹爪認(rèn)出來的骨灰。

  撿骨的人原本想讓這位都指揮使大人的遺體完整一些、好看一些。

  但是,澆了火油的尸體被燒得只剩骨灰,連塊大一點的骨頭都撿不出來,只好放棄了重新給他拼出一具遺骸的想法。

  白布上,骨肉飽滿的頭顱仍舊殘留著死亡的那一刻的驚恐跟憤怒。

  同被燒得焦黑的骨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顆頭顱前,一個穿著繡有仙鶴的紅色補服的男人轉(zhuǎn)過了身。

  他四十來歲,身材高大,虬結(jié)的肌肉撐起官袍,看上去不像是個文官,更像是個武將。

  兩江總督,封疆大吏,戰(zhàn)功無數(shù)。

  這些都是桓瑾給人的印象。

  而他本人劍眉濃黑,斜飛入鬢,絡(luò)腮胡一路連到鬢角,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頭獅子。

  他看了這顆頭顱片刻,重重一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桌子應(yīng)聲而碎。

  跪在地上的一文一武兩名官員頓時哆嗦了一下,更深地低下了頭。

  桓瑾看著他們,緩緩地收回了手:“一府文武中最高的官員,再加上鹽運使,一晚上全死了。”

  夏侯岐起碼還剩個頭。

  其他人卻是被直接燒成了灰,連尸骨都辨認(rèn)不出來。

  “一晚上,一晚上時間,竟沒一個人來向我通報�!�

  這個像發(fā)怒的雄獅一樣的男人,聲音也低沉如獅子咆哮,“等人跑了你們才來告訴我,朝廷養(yǎng)你們做什么?!”

  跪在地上的兩人心中發(fā)苦。

  正像總督說的,他們一個州府的最高要員無論文武,都被一鍋端了。

  剩下的人群龍無首,自然沒有辦法高效行動。

  而且這些人還互相推諉,不敢來見總督。

  他們兩個在州府跟守備軍里都不是什么重要職位,是矮個子里拔將軍,被趕鴨子上架,才來了總督署,直面總督的怒火。

  兩人伏在地上,顫抖著聲音道:“是下官沒用……還請總督大人恕罪……”

  桓瑾冷冷地移開目光,再次看向了夏侯岐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饕餮,睚眥……”他用咀嚼著這兩個從未聽過的名字,目光森冷,不管是誰在背后裝神弄鬼,都得死。

  舊都之外的守備軍,是他的勢力里重要的一環(huán),現(xiàn)在替他統(tǒng)領(lǐng)兵力的夏侯岐死了,他只能把兵權(quán)全部收攏回自己手中,至于這兩個不堪大用的,州府也不能交給他們。

  桓瑾抬眸,看向堂外:“閻修�!�

  “是�!彼婚_口,就有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學(xué)生在�!�

  此人生了一張溫和無害的臉,但他跟夏侯岐一文一武,都是桓瑾的左右手。

  夏侯岐心狠手辣,作為幕僚的閻修能跟他齊名,也不是善茬。

  之前夏侯岐將漕幫分舵掌控在手里,又不引起潘遜的注意,整個計劃就是出自他手。

  跪在地上的那兩人一聽到“活閻王”的聲音,頓時抖得更厲害了。

  桓瑾看著自己的另一個心腹,說道:“你去州府,把剩下的事情接起來�!�

  “是�!�

  閻修拱手行了一禮,然后直起身,來到了跪在地上的兩人面前。

  他伸手將他們扶了起來:“兩位大人,夏侯大人不幸身死,要穩(wěn)定州府,緝拿亂黨,還需要兩位配合�!�

  這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卻讓被他扶起來的兩人背上浸出冷汗,忙道不敢,更道定會盡力。

  州官的任免,需要朝廷下令。

  總督不會讓其他人插手,放他的心腹過來把州府的事情統(tǒng)領(lǐng)起來,臺前自然需要立起兩個傀儡來執(zhí)行命令。

  他們兩個就是那雙傀儡。

  兩人心中暗暗叫苦,雖然夏侯岐殘暴陰險,但閻修更可怕啊!

  對他們的畏懼,閻修恍若未察。

  他兩手托著他們的手臂,說道:“亂黨殺死朝廷要員,擾亂州府,火燒紅袖招,劫走罪屬,定是三義幫的余孽了�!�

  三義幫,就是顏清所在的漕幫分舵與另外幾個分舵的聯(lián)盟。

  兩人聽到這里,一下子意識到了他的意思——他這是要將事情定性為漕幫亂黨的余孽襲擊!

  “是是是!必定是三義幫的余孽!才能跟紅袖招里的那群賤籍女子勾結(jié)!”

  “查!定要仔細(xì)查!只憑兩人,怎么可能殺死這么多的甲士跟朝廷要員?他們背后一定還有人指使!說不定漕幫總舵也牽涉其中!”

  他們一聽懂閻修的意思,就立刻一改先前膽小如鼠、不敢說話的樣子,借題發(fā)揮,順勢發(fā)散。

  話說出口以后,兩人謹(jǐn)慎地觀察著“活閻王”的神色,見“活閻王”含笑點頭,于是心中大定。

  閻修松開了手,笑道:“潘幫主一世英杰,創(chuàng)建漕幫,為朝廷效力,但年紀(jì)漸長,雙眼看不清局勢,容易受人蒙蔽。亂黨余孽的事或許跟他有關(guān),或許無關(guān),可不管怎么樣,他都不適合再做這個幫主了。

  “查,去查清楚那兩個面具從何而來,何人售賣。

  “昨夜又有誰買了、戴了,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一個都不要放過。

  “再查這兩年誰跟紅袖招有過來往,不管是官員還是庶民,都給我查清楚。沒有人幫忙,只憑那群弱女子,怎么有機會下毒?自然也不能將那些罪屬送走。

  “那兩個亂黨,其中一個受了傷,應(yīng)該跑不遠(yuǎn)——就算他們能逃出州城,昨日被送到紅袖招的罪屬也跑不遠(yuǎn)。讓守備軍將州城封鎖,一戶一戶地查過去,看誰家多了人,以五戶為一組,誰若隱瞞,全體連坐。

  “向附近鄉(xiāng)縣發(fā)出通緝令,嚴(yán)進嚴(yán)出,全力排查可疑人物。

  “碼頭、水路,尤其是漕幫的船,加強盤查,不要讓一只蒼蠅飛出去�!�

  “是!”

  兩人松了一口氣,“活閻王”雖然可怕,但有他在布局指揮,他們只要執(zhí)行命令就行。

  大動干戈便大動干戈吧,現(xiàn)在就是把整個江南翻個底朝天也無所謂。

  任上死了那么多高官,他們就算不擔(dān)責(zé),也別想再升遷了。

  反而如果是將這件事按照總督的意思處理,將它的價值發(fā)揮到最大……

  那他們還能搭上總督的船,還有機會再進一步。

  桓瑾聽著閻修有條不紊地發(fā)布命令,一切都瞬間歸攏,掌握在了他手中,心中怒火才逐漸平息。

  那兩個“饕餮”跟“睚眥”能不能抓到,已經(jīng)不重要了,事已至此,他就要借這次機會徹底掌控漕幫,將整個江南的命脈掌握在手中。

  死了這么多人,他還要寫折子上報,也要跟馬元清通氣。

  他看著向兩人發(fā)布完命令,又來向自己行禮、準(zhǔn)備帶著兩個新出爐的傀儡手下告辭的閻修,點了點頭,閉目揮手道:“去吧,還有,把夏侯安葬了吧�!�

  ……

  有了新的主事人,還是軍政一體,州府立刻像高速的機器運轉(zhuǎn)起來。

  一支支軍隊被調(diào)動分散,朝著各處輻射,整個州城都處在高壓之下,百姓連出門都少了,哪怕在自己家里也無比壓抑。

  遠(yuǎn)離州城的小村莊,落日熔金中的蘆葦蕩,昏迷的陳松意睜開了眼睛。

  她聽見水聲跟魚兒躍出水面的動靜,感受到身下木板的起伏,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艘船上。

  不過不是大船,而是一艘漁家的小船。

  蓬頂是黑色的,離她很近,大概只能容人彎著腰、低著頭地進來。

  她對這個環(huán)境感到陌生。

  陳家村很少有人打漁為生,就算有也是住在陸地上,這是她第一次見這種可以住人的漁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