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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大煙花在城堡上空綻放。

  藍(lán)色尾巴、粉色光點(diǎn)和綠色光球,煙花箭矢驟然照亮黑色天幕,灑落出浩大的白色羽翼。主題變換,天空被染紅,箭矢化為一簇簇火焰。

  悅悅跳起來尖叫:“姐姐!姐姐!”

  “哎!鄙虘洈堉募绨,低頭問,“開心嗎?”

  “開心!開心!開心!”商悅還在尖叫,“哥哥!哥哥!”

  商惟站在她另一側(cè),轉(zhuǎn)過臉看著小妹被煙花映亮的臉頰。

  “好開心!好開心!”商悅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拿著她的七寶頭箍使勁甩,“我好幸福呀,姐姐!I am the most lucky girl tonight!”

  商憶幫她拍照,笑著問:“不是luckiest嗎?”

  “哎呀。那就是the luckiest girl is me!姐姐快拍!

  商悅至少換了二十個姿勢,身上的公主裙都越來越?jīng)]有精神。商惟左手幫她拿著貝兒雙肩包,右手還得抱一只星黛露,安靜等著。

  回市區(qū)的地鐵上姐妹倆擠在一起看照片,不時(shí)用眼神交流。

  snowman單詞彈出來的一瞬間,商憶猛地收回手機(jī)。

  “雪人?誰是雪人?”悅悅問出聲,又連忙捂住嘴巴。

  商惟側(cè)過臉。

  “……好朋友!鄙虘泴ι纤哪抗猓崎_視線,極小聲回,“他問姐姐玩得開不開心!

  悅悅睜大眼睛。

  不是說你傻嗎?

  商憶低頭檢查消息。她一口氣發(fā)了十幾張戴著發(fā)箍各種比耶,還有抱著悅悅比心的照片,季允之回:傻。

  一一:開心!

  一一:下次我們一起來。

  商悅想偷看,一直被姐姐用手?jǐn)r著。出地鐵后開始大聲撒嬌:“姐姐,姐姐,雪人是誰!”

  “好朋友!鄙虘浺膊坏貌粠退嵋欢阎苓,實(shí)在想瞪人,“悅悅,你買太多了。去幫哥哥分擔(dān)一點(diǎn)。”

  商悅側(cè)過去,展示她正在背著的托尼小書包:“背不動了哦!

  “手呢?”

  “拿來轉(zhuǎn)圈圈!彼魅谷箶[,優(yōu)雅打了個轉(zhuǎn),向商憶一屈膝。

  商憶說:“小屁孩!

  商悅表演完就乖巧沖到商惟身邊,“哥,星黛露我來抱!

  發(fā)覺哥哥盯著姐姐,推一推他:“哥?”

  商惟回過神,搖搖頭:“不用!

  她可以給妹妹這樣的記憶。

  誰來賠她一個類似的童年?

  那個男人嗎?

  他一直住校,考完耐心陪商悅待了整整一周,更加了解妹妹身上發(fā)生的變化。

  她變得開朗,對他說話時(shí),動不動得意用上她新學(xué)的單詞,問他說得對不對。

  她會說photosynthesis和Cellular respiration。他不會,他聽不懂。

  她對他分享在核電站的見聞,還和他說網(wǎng)球她考得很差勁,沒有天賦,四年級打算改學(xué)擊劍。

  “暑假學(xué)校要帶我們?nèi)パ影!睈倫傋屗麕椭磰W數(shù)班的作業(yè),歪頭說,“姐姐說,這種地方必須要去看一下的。我覺得也是,我都戴紅領(lǐng)巾了!

  商惟摸她的頭。

  “哥?”

  “嗯!彼R徽Q劬Γ斑想去哪里?”

  “不能去哪里了。姐姐已經(jīng)幫我注冊了跆拳道班,她說一旦開始,不可以偷懶。”商悅趴在沙發(fā)上翹著腿,“你放心,我會好好學(xué)的。等長大了,我也可以保護(hù)姐姐!

  妹妹說,“也”。

  但是他并沒能保護(hù)她。

  他知道商憶在家,但做飯拍照,買花拍照,滑一跤第一反應(yīng)也是拿手機(jī),晚上總是小聲講電話。

  商憶大掃除的第二天,他簽收了掃地機(jī)器人;她幫他們做蘋果汁的第二天,他又收到榨汁機(jī)。

  之后是天貓精靈,被悅悅拿來學(xué)唱,我們都是共產(chǎn)主義接班人。她炫耀過很多次,去延安要唱,會被錄像發(fā)到視頻號。

  收件人的名字都是:貓一一。

  商憶從來沒有用過這個名字。

  商惟和她們分開。商憶催促妹妹去洗澡,悅悅拿手作喇叭狀,氣音問:“姐姐,雪人是你的男朋友吧!

  商憶臉一紅。

  “你上次回家,我就猜到了哦!彼Я吮Ы憬悖坝袀人開車送你到樓下!

  ……商憶回家待到第三天,就被季允之叫回去了。

  中午一點(diǎn),直接往房間里抱。她在他懷里睡醒,揉著眼睛,看見窗外夕陽墜落。

  “他長得好看嗎?”

  悅悅最關(guān)心的居然是這個。

  商憶抿唇笑著,點(diǎn)頭。

  “長得高嗎?”

  商憶再點(diǎn)頭。

  “那……”商悅低頭揪一揪星黛露,“悅悅?cè)バ聦W(xué)校,也是因?yàn)樗麊幔俊?br />
  商憶一怔。

  “哥哥也轉(zhuǎn)學(xué)到很好的學(xué)校去了!睈倫偮裰槪鞍嘀魅巍恐芏紗栁议_不開心。美術(shù)老師去比利時(shí)出差,他給我?guī)Я饲煽肆。我前兩天問妮妮,她說她沒有收到巧克力哦!

  “姐姐……”

  商憶打斷:“悅悅開心嗎?”

  “開心!”商悅點(diǎn)頭,又瞬間茫然,“可是又有點(diǎn)奇怪……我們不是窮人嗎。”

  商憶默然。

  欺騙小孩子,是真的會付出代價(jià)。

  “因?yàn)椤彼龔堊,但面前是親妹妹,所以困難,“因?yàn)檫@個哥哥,他對姐姐很好!

  “那……”商悅撓了撓辮子,“他會跟姐姐結(jié)婚嗎?”

  商憶又是一怔。

  “可是姐姐也還很小!鄙虗偛惶靼祝敖憬氵在上學(xué),是怎么認(rèn)識他的呀?”

  商憶無意識將指尖陷進(jìn)掌心。

  “是因?yàn)椤彼膊恢雷约涸谡f什么,“他來我的學(xué)校有事情,我剛好負(fù)責(zé)倒水洗杯子啦。杯子太多了,端回去差點(diǎn)打碎的時(shí)候,他幫了我一下!

  悅悅笑起來:“那哥哥人是挺好的!

  她想一想,又說:“姐姐開心就好了!

  明明玩得很累,但商憶足足花了一個小時(shí),才成功哄她睡下。

  近十二點(diǎn)。

  手機(jī)亮了一亮:下來。

  商憶猛地跳起來。

  她是發(fā)過酒店地址。

  確認(rèn)悅悅已經(jīng)睡熟,輕手輕腳起身換衣服。

  她選了荷葉邊的淺綠連衣裙。

  更輕地推門關(guān)門鎖好門,快步跑向電梯。

  她并不知道隔壁房門在她離去后打開。

  商惟靠著門框,低頭打字:我想辦法,給你弄點(diǎn)錢,你告訴我那人到底是誰。別去找我姐。

  對方回:可以。

  之后是:上次跟了,小區(qū)進(jìn)不去。不過地址我有。

  商惟繼續(xù)打:你要多少。

  對方又回:你先套一下話,看你姐到底有多少啊。

  商惟扯唇:你別去找她。

  對方秒回:老子出來都半年了,要找她早找了。生的好女兒,傍個好男人,把她親爹送進(jìn)去,六親不認(rèn)的東西。還有人來威脅老子,敢去找她,就還得進(jìn)去。

  商惟:那你不是見到人了?

  可以說商林壞,沒有人性,毫無良知,但不能說他笨。

  他一開始玩的時(shí)候,學(xué)老千又快又好,不是沒有贏過錢。

  賭徒的蠢完全是另一種。

  商林答:怎么可能,他媽的是個條子來說的。

  商林:這男的惹不起的,我不得罪他。兒子你也別亂來,幫我弄十萬就行,她絕對有。

  商惟厭惡皺眉。

  如果不是不想破壞哪怕一丁點(diǎn)他在商憶心里的形象,他早就自己去跟蹤。

  她隱瞞了很多事沒有說,甚至一直在撒謊。從監(jiān)獄里出來的父親恰恰是唯一有點(diǎn)知情的人。

  楊淑惠完全不知道。她天真地以為,就是正常戀愛。

  商惟試了幾句,看見媽媽的表情里甚至開始出現(xiàn)欣慰,認(rèn)為這個“姐夫”對他也很有幫助,不得不承認(rèn)一件事。

  能嫁給他爹,還愿意生三個孩子的女人,就算是個好人,好母親,那也是個蠢人。

  果然悲劇都是有跡可循的。

  好人有什么用?蠢人就是注定要一輩子受苦,否則世界怎么運(yùn)轉(zhuǎn)。

  商惟面無表情,刪除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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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男朋友不太正常,弟弟也是個心理陰暗的極度早慧的變態(tài),只有妹妹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