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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深的吻落在她的鎖骨上,但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他低頭看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紅紫色,恨得牙根發(fā)癢,用力咬了上去。

  “瞿深……”

  瞿清吃痛,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毫無掙扎和反抗的力氣。

  血腥氣在口腔內(nèi)擴(kuò)散,男人眼球通紅,神經(jīng)亢奮到了極點(diǎn)。

  這么多年,就因?yàn)槟赣H家族野心太大,自己被瞿謙和嚴(yán)防。母親為了謀求瞿謙和歡心,對自己要求嚴(yán)格到了極致。

  永遠(yuǎn)要冷靜自持,永遠(yuǎn)要恪守家族責(zé)任,從來沒人在乎他心里怎么想。

  他從第一眼見到瞿清,她跌坐在溜冰場冰面上,水光粼粼的眼睛望著他,他就知道她要利用自己,可他還是心甘情愿做了她的獵物。

  一步步,一件件,他都替她瞞了下來,可到頭來,自己什么都沒得到。

  “清清,”瞿深親吻她的眼淚,“我們怎么會走到今天這般?”

  瞿清扭過頭去,血滴從脖頸流下,染紅了衣領(lǐng),她嘴角顫抖,“瞿深,別這樣,求你了!

  “清清……”

  “先生!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貼身安保的聲音透過陳舊的不銹鋼鐵門,“夫人問您在哪,之前a院那起用藥事故的患者,正聚集在老宅門口!

  “夫人打不通太太的電話,讓我趕緊聯(lián)系您處理,公關(guān)團(tuán)隊(duì)已經(jīng)在路上了!

  瞿深握著女人襯衣衣襟的手頓了一下,又聽著門外周鈺的聲音響起,“小姐,今晚有個很重要的酒會,我們該出發(fā)了!

  口袋里的手機(jī)被調(diào)成了靜音,想起苗嵐的催促,瞿深站起身,看著虛弱的瞿清,手垂在身側(cè)顫動著。

  “清清,我不會放手的。”

  “付云澤能允許你出軌其他男人,那我,你們的婚姻也必然容得下!

  男人轉(zhuǎn)身就走,拉開鐵門時(shí),潮濕的土腥氣灌進(jìn)這套破舊陳腐的房子。

  周鈺沒有猶豫,側(cè)身奪門而入,在里間的雙人床上看到了流淚的瞿清。

  “小姐,”周鈺立刻扶起她的身體,皺眉看著她肩窩出的咬痕,手指想按壓上去替她止血,可卻又收回。

  “小姐……”

  周鈺喉嚨滾動了一下,她看著瞿清緊閉的眼,替她擦了擦淚,“我們先下樓,處理一下傷口,好嗎?”

  劇烈的情緒在胸口淤堵,她有些分不清那股腥甜的血味,是從傷口處傳來的,還是從自己的喉嚨里涌上的。眼前有些發(fā)黑,周鈺微涼的手掌撫上了她的額頭,焦急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

  她說自己在發(fā)高燒,也許吧,她甚至沒力氣去蜷縮身體。

  大樓忽然斷電,一切沉寂入黑暗,向14歲以前的每個夜晚那樣。

  “小姐,我先抱你下樓!

  身體被周鈺扶起,一步一步邁出了這間滿是噩夢的房子。她輕輕撇頭,在墻角看見了一個小小的涂鴉畫。畫技太拙劣,一個火柴棍的身體,撐起了圓圓的腦袋,長長的線條構(gòu)成了頭發(fā),垂到火柴人的腰際。

  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發(fā)霉的墻壁,她苦澀地笑笑,收回了視線。

  一切都在失控的邊緣,是不是不管做了多少,跑得多快,不屬于自己的,終究不該是自己的?

  14歲的她只是想逃,從想要逼她去坐臺的繼父手下離開。

  她以為她跑得足夠快,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28歲的自己又好到了哪里去?

  她一步一步地走下生銹的樓梯,小雨點(diǎn)打在臉頰,明明是夏季,卻讓人覺得如墜冰窟。

  為了保住自己,獲得人生的自由,最后卻發(fā)現(xiàn),她依舊要靠出賣自己給瞿深,來換取生存。

  她腳下踩空,直直地從半層樓的高度跌落。

  “小姐!”

  周鈺拉著她的身體,才沒讓她滾下階梯。瞿清跪坐在骯臟的樓梯上,潔白的衣裙染上污漬,泥沙扎進(jìn)膝蓋的傷口,刺痛與屈辱交織,讓她喘不過氣。

  “清清!

  一個人走到她面前,站在樓梯前,雨傘向她傾斜,罩住她的整個身體。

  男人背著光,高大的身影有些模糊,他想說些什么,卻沒說下去,心疼地看著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瞿清呼吸一滯,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他。

  “你怎么在這?”

  “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跟來?”

  “方舟,你為什么不聽?”

  情緒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瞿清努力起身,抓住他的衣領(lǐng),眼眶通紅。

  “為什么你們都要這樣?”

  “一個兩個,都要操控我的人生。”

  “在你們眼里,我是笑話,對嗎……”

  “小姐……”

  周鈺想要攔下失態(tài)的瞿清,擔(dān)心她說出不該說的秘密,卻被方舟擋了回去。

  “清清,我從來沒覺得你是笑話。”

  “我跟來,只是因?yàn)槲覔?dān)心你!

  “我不想操控你的人生,至于你見了誰,發(fā)生了什么,只要你不想說,我就永遠(yuǎn)不會問!

  瞿清嘶啞著嗓子大笑起來,“方舟,你以為我會信?”

  “如果我會信你們說的話,我早就在過往里溺死了!

  “既然你不聽話,”瞿清用力推搡方舟的肩,“那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方舟,我們到此為止!

  方舟咬緊后槽牙,看著她肩窩里那個還在冒血珠的傷口,話還沒說出口,眼神就變得焦灼。

  “清清!”

  精神脆弱到了極致,瞿清劇烈咳嗽,像要將胸腔撕裂。血涌出喉嚨,噴灑在方舟的衣襟上。他眼神一顫,仿佛整顆心被碾碎,連呼吸都痛得發(fā)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