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王婉也不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是幾更天,睜開眼的時候便覺得一陣頭暈?zāi)X脹,就連眼前事物都有些模模糊糊的。
她環(huán)顧一番后發(fā)現(xiàn)此處似乎是弟子居柳輕寒的住處。柳輕寒并未睡在她身側(cè),王婉走出臥房,才發(fā)現(xiàn)他正倚在門口,獨自看著院落里斑駁的月色。
若換做平時,她半夜里起來,柳輕寒只怕是立刻便發(fā)覺了,但今日不知為何,直到她走到柳輕寒身后,對方才遲遲回過頭來。
“怎么醒了?”他褪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王婉肩頭,然后來到桌前。王婉這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放著一碗剛熬好沒多久的醒酒湯。
王婉接過那晚醒酒湯一飲而盡。帶著暖意的液體劃過喉管沉于腹中,讓她整個人神思也清明了幾分。
“見效很快,不愧是神醫(yī)。也不知道云宸那家伙藏的是什么假酒,喝了這么難受……”王婉揉著太陽穴,忍不住罵罵咧咧。
“假酒,是你們那兒的什么特產(chǎn)么?”柳輕寒仿佛是聽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兒。
“唔……這么說也沒問題!蓖跬裢嗽诹p寒的世界觀里,酒哪有什么真假之分,不能理解也實屬正常。
柳輕寒站在她身后幫她按摩著穴位,王婉閉上雙目,能感覺到柳輕寒按壓處傳來一陣沁人心脾的涼意。
窗外隱隱約約傳來寒蟲低鳴之聲,因靜謐而顯得愈發(fā)蕭瑟。
片刻后,柳輕寒指尖的動作停了一停:“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明天,也許后天!蓖跬翊鸬。說完之后她從椅子上站起轉(zhuǎn)身,去抱柳輕寒的腰。
她雙臂環(huán)在柳輕寒身體兩側(cè),自他懷里仰頭望著他。
“輕寒,你和我一起走吧?”
懷里的人看著自己的時候,好像能把一整夜的月色都裝在眼底。柳輕寒心底也跟著變得柔軟,低頭在她眉間落下一吻:“我也很想跟你走!
“但是?”王婉聽見他的語氣,便幾乎能猜到他想說的話。
“但是我也是帶著任務(wù)才留在人界的,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完成,很多時候我也是身不由己!
他雖然沒有明說具體是什么事,但王婉其實也能猜到幾分,大概是與調(diào)查兇獸的成因有關(guān)。
柳輕寒行事看似云淡風(fēng)輕,卻又何嘗不是背負著他族人的命運。
王婉點點頭表示理解。這么多年的相處,她和柳輕寒早已找到了彼此最為舒適的那片區(qū)域,很多事情既心照不宣又能互相體諒,兩人之間的距離既可以親密無間也能夠放心地相隔天涯。
他們彼此都可以為自己活著,卻也可以因?qū)Ψ降拇嬖阱\上添花。
“那也無妨。”王婉道,“左右都是在正道,我會常回來找你的。”
“不要忘了我便是。”柳輕寒笑笑,說完這句卻突然正經(jīng)了幾分,“能托師姐幫個忙么?”
“你都幫了我多少大忙了,客氣什么?”
柳輕寒見王婉沒有拒絕,便接著道:“你在外的這些時日,若是有獵殺兇獸,便幫我將那些兇獸的內(nèi)丹取回來。”
接著柳輕寒又從儲物袋中拿出幾枚兇獸內(nèi)丹,告訴王婉該如何根據(jù)內(nèi)丹的魔化程度推算其變成兇獸的時間。
“……若是有閑時,最好是能將這些時間記錄在冊,等下回見面的時候帶給我!
“這個容易!蓖跬窈敛华q豫地答應(yīng)。
柳輕寒點點頭,伸手捋了捋她腦后的長發(fā):“另外,有一樣?xùn)|西,也是時候還給你了!
說罷,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放在王婉面前。
一方長約叁尺的木匣。
王婉將其打開,看見自己的本命劍正安靜地躺在其中。
十年過去,劍身上一點銹跡灰塵都沒有,一看便是經(jīng)常擦拭保養(yǎng)。王婉將其拿起的時候,能看見夜色里,劍鋒之上倒映著的淺淺月光。
她凝氣運功,一點藍色光芒自掌心緩緩升起,隨后整把劍上都流轉(zhuǎn)起淺藍色的微光,隨著主人脈搏的節(jié)奏時淺時深。
劍柄之上,就連那一縷劍穗,都還原封不動地綴在那里。
王婉看向柳輕寒,柳輕寒知道她想問什么。
“這些年,我每次擦拭它的時候都會想——總有一天,還會有人拿起它的!
王婉將那劍收起,看著柳輕寒垂眸微笑的神情,突然也笑了。
“輕寒,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么?”
“我若是走了,你以后遇上了發(fā)情期該怎么辦?”
柳輕寒上前一步,抱住她的時候,下身也緊緊貼在她的小腹之上:“所以,現(xiàn)在要幫我解決一下么?”
微涼的夜里,兩個熾熱的唇碰撞在一起,很快便相互舔舐、糾纏。
兩個身體糾纏在一起,也很快便撩起最熱烈的欲望。
他入侵她,她吞噬他。
月色與喘息、微風(fēng)與嬌吟一起充盈了整個房間,將交迭的人影也勾勒著透出紗帳,直至天色將明。
微光里,他們的曲線恰好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