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咳嗽幾聲, 厲聲道, “還不跪下, 把你做的好事告訴父皇?!”
伴讀腿一軟, 當即跪了下來, 顫聲道, “二皇子給了我一包藥粉, 讓我悄悄摻在大皇子飲食中。家中幼弟正在戶部尚書家做客,我、我不敢不從。”
戶部尚書是二皇子母妃的親爹。這話的意思是,他被二皇子要挾, 不得不聽從二皇子的吩咐辦事。
“冤枉!”二皇子立即大聲喊冤,“兒臣與這人素未蒙面,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污蔑兒臣。父皇, 您要為我做主!”
“人證物證俱在, 你還想喊冤?”大皇子冷哼,將搜身搜出來的藥粉包扔到二皇子腳邊。
二皇子看都不看一眼, 固執(zhí)地道, “請父皇明鑒。”
“你倒是說說看, 他為什么要冤枉你?”崇武帝神色陰晴不定。
二皇子動作微微一頓, 心中飛快思量開來。既然如今已經(jīng)被抓住了把柄, 那就只能撕破臉, 努力讓父皇相信自己了。要不然的話,殘害手足的罪名足以讓他失去一切。
于是他咬咬牙,吐出幾個字, “興許是苦肉計!
“你是說為了冤枉你, 我連命都不要?”大皇子大怒,“我已貴為太子,何必多此一舉!”
二皇子抬起頭,冷哼一聲,“皇兄雖貴為太子,但學(xué)問聲望一直不及我,心中惱怒也未可知。”
“胡說八道!”大皇子聲音越發(fā)尖利,隨后一陣劇烈咳嗽。
兩人爭吵不休的時候,有太監(jiān)來報,“啟稟皇上,三皇子騎的那匹馬性格一向溫馴,不知怎的突然發(fā)了狂。我特地去馬廄問了問,有人說,看見大皇子的貼身小太監(jiān)午間去過馬廄。至于在里面做過些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崇武帝的目光立即移向大皇子。
二皇子嘴角不自覺勾了勾。幸好他留了后手,一早就打算造成大哥、三弟互相算計的假象。
“親近如伴讀,都偷偷給我下了藥。寢殿里的太監(jiān)宮女被人收買,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大皇子冷笑,“我平白被潑了身臟水,三弟又暈迷不醒,某人豈不是坐收漁翁之利!”
聽起來也有道理。
大兒子聲稱掌握抓到二兒子殘害手足的人證物證;二兒子卻說大兒子是自導(dǎo)自演,故意誣陷;三兒子又昏迷在床上,尚未清醒……事情一團亂麻,真相難辨,崇武帝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揉了揉眉間,崇武帝無意間瞥見四兒子看戲似的興致勃勃觀看這場鬧劇,似乎恨不得喊上一桌好酒好菜,在旁邊邊吃邊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問道,“你在干什么!”
文靜有一瞬間的茫然,下意識道,“我么?”似乎很不明白,為什么父皇的關(guān)注點會在她身上。
“就是你!背缥涞勰樕懿缓谩
文靜眨了眨眼睛,老老實實回答,“我在看大皇兄和二皇兄相互撕咬。”
路陽拉了拉文靜衣袖,輕聲提醒,“四殿下,慎言!
“我看過狗子打架,就是這樣撕咬的嘛!蔽撵o不滿地嘟起嘴,認為自己描繪的特別生動形象。
又開始不著調(diào)。
崇武帝覺得頭疼的老毛病要犯了。
沉思片刻,他作出決定,“這幾日老二暫且呆在自己寢殿里,不得隨意外出。等我調(diào)查清楚事情真相,再做定奪,F(xiàn)在,老大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父皇!”大皇子、二皇子齊齊喊了一嗓子,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文靜想了想,也學(xué)著兩位皇兄的樣,擺出受了委屈的表情,可憐兮兮地看著崇武帝。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俗話一向有道理。
崇武帝,“……”
他揮了揮手,萬分疲倦地說,“先下去吧。”
二皇子這才作罷。
大皇子卻有些不依不饒,急聲道,“父皇,若不嚴加拷問,讓二弟交出解藥,兒子恐時日無多!
嚴加拷問?他還沒弄清楚誰對誰錯,如何嚴加拷問?
崇武帝皺了皺眉,有些不悅,沉聲道,“好了,今天就到這里,退下!
大皇子不甘心,但也只能閉上嘴。
文靜眉眼彎彎,心想,等父皇查明真相,她就能順利離京了。
**
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好幾天,外面卻遲遲沒有消息傳過來,愁的文靜糕點都少吃了一頓。
路陽納悶,“早上一頓,中午一頓,晚上一頓,哪有少?”
文靜十分惆悵,“平常下午也會吃些點心!
路陽無語,心說四殿下居然沒變成小胖子,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這時,小曹子踉踉蹌蹌跑進來,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慌張,“四殿下,不好了,大殿下病重!
文靜不由奇怪,“那就去找二皇兄要解藥呀!”
“陛下去了?啥首右豢谝Фù蠡首庸室庋b病,說他沒有解藥,這會兒兩人還在二皇子寢殿里扯皮呢!毙〔茏涌嘀。局勢動蕩,人人自危,尤其是他們這些宮人。
文靜忍不住扶額,感嘆這幫人真能折騰。
“反正,一切與我們無關(guān)!甭逢柶睬尻P(guān)系。
“恩。”文靜點點頭,轉(zhuǎn)向小曹子,叮囑道,“再去打探。有什么消息,立即告訴我!
“是!毙〔茏宇I(lǐng)命而去。
到了晚上,事態(tài)更加嚴重。
小曹子憂心忡忡,“大皇子已經(jīng)暈倒。太醫(yī)說,怕是、怕是要不好了。”
文靜呆住,忍不住問,“二皇兄還是不肯給解藥?”
“依然咬定先前的說辭不改口!
“知道了!蔽撵o揮揮手,讓小曹子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文靜和路陽兩人時,她才沖路陽犯嘀咕,“二皇兄堅持大皇兄是在做戲,可絕不會有人寧可死,都不收起自己的鬼把戲。等到大皇兄出事,二皇兄必定被父皇問責。他聰明點,就該放大皇兄一馬,老實交出解藥?芍钡浆F(xiàn)在,他都沒有一點松口的痕跡。你看,世界上傻子還是很多的。”
偏偏這幫真傻子還整天把她當蠢貨。文靜搖頭嘆息。
路陽抿了口茶,輕笑起來,“僥幸心理么。希望能逃過一劫,免受責罰,做錯事也不用承擔后果。但其實,卻是越陷越深。”
**
當晚,崇武帝震怒,下令將二皇子寢殿搜了一遍。
二皇子一臉屈辱地站在門外,心中卻自信的很。事情做的干凈利落,寢宮里并未留下任何痕跡。就算侍衛(wèi)搜遍宮中每一個角落,也找不出什么東西來。
誰知沒過多久,侍衛(wèi)就跑過來稟告,“陛下,發(fā)現(xiàn)了跟大皇子伴讀身上一模一樣的藥粉包,就藏在二皇子的枕頭底下!
二皇子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你還有什么話好說?”崇武帝目光冰冷,聲音里摻了冰渣。
“父皇,我是被冤枉的!”二皇子大聲呼喊,“一定是大皇兄命人偷偷把藥粉包藏了起來,故意誣陷我!”
“證據(jù)確鑿,你還敢說自己冤枉?你皇兄已經(jīng)病倒在床上,他如何差使人誣陷你?分明是你的東西!”崇武帝目光咄咄。
“這……”二皇子不由語塞。
崇武帝輕嘆一聲,放緩了口氣,“把解藥交出來吧。只要老大沒事,我就當你是一念之差才會做錯事,不會再追究。”
二皇子不由怦然心動,F(xiàn)如今,他已經(jīng)不指望榮登大寶了。只盼著能保住自己現(xiàn)有的地位,跟四弟一樣,做個逍遙王爺。
“你要是還不老實,那就別怪我用刑逼問了!背缥涞鄣穆曇袈犉饋黻幧刹。
軟硬兼施的效果非常明顯,二皇子“撲通”一聲跪下,認了錯,“父皇,兒臣知道錯了!
“解藥呢?”崇武帝強忍住怒氣。
二皇子猶豫了下,走到寢殿的書柜旁,從一柜子的書籍里挑出一本打開,取出藏在里面的藥包。
崇武帝這才知道,那看著像是本書,但其實是中空的,是個專門藏東西的盒子。
二皇子恭恭敬敬把解藥遞給崇武帝。
崇武帝這時才放任自己露出扭曲面容,厲聲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真是你干的。老二,你好的很!”
二皇子一下子懵住了,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崇武帝告訴他,“你枕頭底下的藥粉包,是我讓人放的。為了哄你說實話!
二皇子當即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等老大老三康復(fù)了,我再跟你慢慢算賬!要是他倆有個什么事,哼!”崇武帝甩袖離開,急急忙忙趕去給大兒子送藥。
二皇子面如死灰,感受到了絕望。他這才記起來,大哥也許會沒事,三弟卻是一定會落下殘疾。一切都回不去了。
然而,解藥終究是送晚了。
隔天凌晨,大皇子永遠閉上眼睛,徹底停止了呼吸。
崇武帝眼睜睜看著大兒子沒了,悲痛欲絕,慟哭不已。因為傷心過度,最后竟暈死過去。
一整晚,宮里上上下下大多沒合眼,忙碌個不停。
聽聞大皇兄病逝,得趕緊穿上喪服,文靜張大嘴巴,非常驚訝,“明擺著就是二皇兄使壞,直接逼問他拿解藥不就得了?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小曹子小聲道,“陛下之前考慮了太久。太醫(yī)們私底下都說,毒素已深入骨髓。所以就算服下解藥,人也救不回來了。”
所以大皇兄出事,有她父皇一份功勞?
文靜捂緊嘴巴。就算她再犯渾,也知道這話太過大逆不道,是不能說出口的。
**
大皇子和三皇子被害一案已經(jīng)查明真兇,可文靜依然走不了。
大皇兄不幸離世,她總不能這時候不管不顧地前往封地,那也太薄涼了些。她只能滿臉悲痛地前去見大皇兄最后一面。
可惜文靜哀思過重,傷心過度,以至于呼吸不暢,也像崇武帝一樣暈倒了。
跟在旁邊的路陽手疾眼快,飛快把人扶住。
小曹子焦急地呼喚,“殿下,殿下!”
太監(jiān)總管感嘆,“沒想到,四殿下也是至情至性的人!
路陽向太監(jiān)總管告罪,然后說,“我先送他回去!
“好的!碧O(jiān)總管應(yīng)允,并道,“四殿下仁厚,我會向陛下稟明!
將文靜扶回寢殿里,路陽剛想幫忙把衣領(lǐng)解開,好讓他松口氣,卻見文靜一骨碌坐起來,手指緊緊攥住衣領(lǐng),警惕地打量他,“你想干什么?”
“你沒暈倒?”路陽飛快反應(yīng)過來。
文靜心說,她的身體多重要,太醫(yī)根本碰不得,怎么能隨隨便便暈倒,任由別人觸摸?知道路陽想帶她回寢殿,她才一聲不吭。要不,早“醒”了過來。
“我一向自己玩自己的,跟兄弟們不常來往,當然不會哭暈!蔽撵o哼哼唧唧地表示。
“所以你特意暈倒,是為了之后在寢殿里名正言順地養(yǎng)?”路陽回味過來。
“沒錯!闭f到這,文靜頗為怨念,“最近宮里氣氛緊張。要是我犯了渾,父皇心情不好,估計會跟我較真,索性不出去算了!
她向來以胡鬧的一面示人,如果突然間轉(zhuǎn)了性子,難保崇武帝不會懷疑上她?苫市謩偛∈牛抢^續(xù)胡鬧,就相當于自己找不自在。因此,呆在寢殿里“養(yǎng)病”是最好的選擇。
路陽復(fù)雜地看著眼前這人,良久才問,“殿下聰慧過人,為何故意裝出愚鈍的模樣?”
文靜輕笑起來,“父皇共有四個兒子。大皇兄從小被當作儲君,一言一行都要被人指指點點。二皇兄知曉古今,卻有讀不完的圣賢書,學(xué)不完的大道理。三皇兄出身將門,從小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吃了無數(shù)的苦。唯有我,愚鈍不堪,一無是處,所以從小快快活活過日子。既如此,我又何必做個聰明人?”
路陽又問,“殿下為何在我面前毫不遮掩?”難道這人不怕他說漏嘴嗎?
文靜理所當然地回道,“一個人可能出賣別人,卻絕不可能出賣自己。我知道你的秘密,你的生死已經(jīng)掌握在我的手上,所以你絕不會背叛我。因為背叛了,就意味著你也要死!
路陽啞口無言。
所以四殿下才會對他格外信任,什么話都對他說么?路陽刻意忽略心底的失落感。
**
大皇子離世好幾天,崇武帝才稍稍緩過神來。
聽聞老四哭暈過去的事,他不禁動容,“以前只知他頑劣不堪,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
隨即,他輕嘆一聲,“我居然連自己兒子的脾氣秉性都看不透,果然是老了么?”不管是老二還是老四,他都看走了眼。
太監(jiān)總管連忙勸慰,“陛下整日操勞國事,難免疏漏。”
崇武帝自嘲,“連家事都管不好,還管什么國事!”
太監(jiān)總管不敢再插嘴。有些事他能勸,有些他勸不了。
閉目養(yǎng)神片刻,崇武帝睜開眼,問,“老三怎么樣了?”
太監(jiān)總管連忙回道,“已經(jīng)醒了。只不過,腿上落下了點毛病,這兩天經(jīng)常在寢殿里發(fā)脾氣……”
“是我對不住他!背缥涞垩壑须[隱閃著淚光,“要是我早一點看出老二狼子野心,他也不會……老大也不至于……”
說到最后,崇武帝聲音有點哽咽。
太監(jiān)總管一臉哀痛,勸道,“陛下,您要保重身體吶!”
崇武帝擺了擺手,等穩(wěn)住呼吸后,才恨聲道,“將那個孽子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他!”
太監(jiān)總管領(lǐng)命而去。不久,就把二皇子帶了過來,然后悄無聲息退下。
才幾日的功夫,二皇子就不復(fù)往日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眼皮子底下一片烏青,嘴巴下片一片胡渣,顯然沒有好好打理。
“為什么,你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可是你的親兄弟!”崇武帝怒吼道,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滿發(fā)泄出來。
“親兄弟?父皇,沒想到您會這么天真!倍首酉袷锹犚娏耸裁春眯Φ脑捯粯樱呛切ζ饋。他早就得知大皇子已死,自己絕沒有好下場,索性破罐子破摔,囂張起來。
“皇兄他憑什么騎在我頭上?他只不過比我早出生了幾天,就成了所謂的長子!他是您的嫡子不假,可我也是!他母妃是先皇后不假,可早已逝世,我母妃才是現(xiàn)任的皇后!”
“皇兄書讀的沒有我好,論武藝,遠不及三弟。由他繼任大統(tǒng),我心里一千一萬個不服氣!
“古人有訓(xùn),立嫡以長不以賢。沒想到你讀了那么多書,都是讀到畜生肚子里去了!背缥涞勰恐须y掩失望之色,說起話來也毫不留情。
立嫡以長不以賢,當下風氣以長為尊。嫡子中誰年紀最大,誰就有權(quán)利繼承家族的財產(chǎn)和爵位。即使老大是個愚笨的,甚至是個癡呆。
二皇子大笑,“父皇,您以為只有我不把他們當兄弟?過去十幾年,老大算計過我多少次?老三選的那門親,心里就沒點別的想法?除了老四那個蠢貨,只整天知道吃喝玩樂,眾兄弟可都惦記著您那個位置呢!”
“放肆!”崇武帝大怒,把茶杯摔在老二身邊,斥責道,“言行無忌,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憑你犯下的錯事,足夠你死上好幾回!
“那就請父皇賜兒臣一死吧!倍首庸F鸩弊印K麑幙伤,也不想被關(guān)押起來,失去下半輩子的自由。
深呼吸后,崇武帝才冷冷道,“殺了你,未免太便宜你!
他朝門外吼了一嗓子,“來人!
立即有太監(jiān)進入。
崇武帝下令,“把二皇子關(guān)押在宗人府,此生不得離開!
二皇子臉上浮現(xiàn)慌亂之色,驚叫道,“不,父皇,父皇,您還是賜我一死吧!”享盡了榮華富貴,卻讓他從此去過簡單樸素的生活。二皇子光是想一想,就覺得自己要瘋。
崇武帝絲毫不理,揮了揮手,“帶下去!
“是!笔绦l(wèi)一左一右,把二皇子夾帶出去。
“陛下!
太監(jiān)總管剛想說什么,卻見崇武帝劇烈咳嗽起來。太監(jiān)總管慌忙遞上手帕。
等過一會兒再看,發(fā)現(xiàn)手帕上滿是血絲。
“陛下!”太監(jiān)總管大急。
“我的兒子們都惦記著我這張位置?”崇武帝苦笑連連,“我竟一直蒙在鼓里。還以為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大家相處融洽!
太監(jiān)總管勸道,“陛下身體不適,還是找太醫(yī)來看看吧?”
崇武帝想說什么,卻不由自主倒了下來,耳畔只有太監(jiān)總管焦急的叫喊聲。但是沒多久,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大皇兄身死,二皇兄被關(guān),三皇兄殘疾,幾個兄弟都沒有好下場。文靜得知后,心里不是不唏噓的。她甚至考慮過,要不要壯著膽子去向崇武帝請辭。再留在皇宮里,她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
可沒等她考慮好,小曹子又有消息傳來——崇武帝怒氣攻心,突然病重。
然后隔天早晨,代為管理政事的宰相萬鑫就跑上門,跟文靜商議由她繼任大統(tǒng)一事。
文靜,“……”
皇位怎么就落到她頭上了?!文靜很懵逼,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太醫(yī)說,陛下怕是熬不了多久了,F(xiàn)如今,四殿下是最合適的繼位人選。”萬鑫認真道。
她一點都不合適好么!文靜內(nèi)心在咆哮。
本來,文靜是一點都不擔心的,F(xiàn)任皇子沒人能繼位皇位,崇武帝完全可以再生幾個兒子出來嘛。要知道,宮里三個月前剛添了一位小公主,可見崇武帝寶刀未老。
然而!崇武帝一言不合!他就病倒了。!
生不出新的,宰相萬鑫只能在現(xiàn)有的幾個皇子里面挑選。
二皇子犯了重大過錯,不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
三皇子殘疾,形象不佳。更重要的是,突然遭到重大打擊,三皇子脾氣變得陰郁無比。稍有不順,對下人非打即罵。
四皇子雖然胡鬧了點,平常惦記著吃吃喝喝,遇事略昏庸,選媳婦也跟玩一樣隨意,文武不通,玩物喪志,但……但……
考慮了很久,萬鑫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雖然眼前只有這么一個人選,可根本將就不了!他連四殿下的一個優(yōu)點都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