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的身份是真的,柳家被滅門的事情是真的,血海深仇也是真的。既然如此,她為什么要背叛我們獨自一人拿走所有冥燈,她的心里到底有什么計劃,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么?
看著桌子上那份卷宗復印件,我心中的思緒再次煩亂起來,之前那種在幻境之中的無力感再次涌上心頭。我想要把一切都調(diào)查清楚,想要讓真相水落石出,可是現(xiàn)在竟然連個調(diào)查的方向都不知道。其他人也是眉頭緊皺,我們猜不出柳冰的意圖,不知道她此刻身在何處,沒有了冥燈,一切都是徒勞……
大龍還忙著去二爺?shù)墓,所以把資料留下自己先行離開,說他的人還在暗中調(diào)查更多的信息和柳冰的去向,只要一有消息會馬上通知我們。沒有了冥燈,沒有了尋找方向,大家一時間都閑了下來。大黑牛閑著沒事就打著‘調(diào)查’的名義去古玩街里晃悠,順帶想了解了解最近這段時間古董的行情漲跌如何。
帥天師則帶著竇音音去醫(yī)院復查了一下身體,余下的時間兩人便一起潛心研究道法秘術。沐孜始終陪在我的身邊,不斷的安慰鼓勵讓我不要著急,一步一步慢慢來,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我也在盡力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可是不知道為為什么,一想到柳冰卻還是心亂如麻,不敢相信她真的就這么拿著冥燈走了。
很快半個月過去,大龍那邊沒有查到什么更多的線索,不過他卻告訴我,從我們回到大連那天早晨起,他托人查詢了火車客車以及飛機的購票系統(tǒng),始終沒有名叫柳冰的乘客出現(xiàn),甚至連重名的都沒有。如果她沒有借助其他身份離開,那么至少到目前為止應該還停留在大連!
雖然縮小了范圍,可是諾大的大連市,我們就如同螻蟻一般,即便是出動大龍所有的兄弟也不一定能找到柳冰。眼睜睜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有些坐不住了,一個人離開別墅出去散心。漫無目的走在馬路上,看著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我總覺的柳冰好像并未走遠,而且她就在我的身邊。
我心里十分憋悶,一直悶頭往前走了許久,下午出去一直走到晚上,昏黃的路燈照在我的身上。突然一陣震動從我的衣兜傳來,我摸出手機,是沐孜的電話:“小離,你去哪了,都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有回來?”我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我只是出來散散心而已,走一走或許思緒能更加清晰,你不用等我,早點睡吧!
沐孜明白我的心情,所以也沒有多問,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等你回來’,隨后便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沐孜時時刻刻在擔心著我,我不回去她肯定不會休息,這半個月來我過的很辛苦,但是她陪伴在左右照顧的更加辛苦。我沉了口氣,不想再讓她擔心,于是站在路邊的公交站牌等了一輛公交車,坐在靠窗子的位置上看著大連市街上的夜景在面前飛速劃過……
夜晚的大街上人少車少,所以公交車也開的飛快,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了大半個城市。我在心里思索著遠在苗疆的爺爺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過了這么久他的身體是否還能繼續(xù)拖住……
突然,公交車一個急剎車停在了原地,我在座椅上都差點飛撲出去。緊接著就聽到開車的司機高聲喝罵:“操你媽的,這么大個車看不見,你他媽眼瞎。∽菜滥愣蓟钤!”
我下意識探頭看去,發(fā)現(xiàn)一個十六七歲的小男孩騎著自行車停在馬路中間,跟公交車距離不到兩米,要不是司機的反應迅速,他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飛出去倒在血泊之中了。公交車司機的脾氣本來就很暴,再加上現(xiàn)在險些撞了人,把腦袋探出窗外對著那小男孩大聲咒罵。而那小男孩年輕氣盛,也不甘心吃這個虧,竟然擋在車前不走了:“操你媽,你他媽駕駛證是自己考的么,不知道看見行人要減速,你bb你媽了個逼啊!”
一時間自行車擋在前面,公交車無法前進,兩個人一個在車上一個在車下對罵起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將腦袋歪向一側,卻看見路邊有一家火鍋店,店里生意很好,門旁兩側安裝著巨大的落地玻璃,正上方的牌匾的亮著五個顯眼的大字:湘北火鍋城!左右兩旁還個畫著一個火鍋的圖案!
湘北火鍋城?
我整個人就好像觸電了一樣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仔細看了看四周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是自己坐反了方向,公交車并沒有去往南邊的別墅區(qū),而是一路開到了大連北面。這湘北火鍋城剛好處在云北火葬場和廣場中間的位置,跟幻境里的情況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那小男孩罵的夠了騎上自行車離開,司機也黑著臉重新發(fā)動公交車。我顧不上許多,迅速起身自己打開前車門,直接從行駛狀態(tài)中的公交車上跳了下去,踉蹌幾步最后還是失去平衡摔趴在地上。搖搖晃晃的爬起來,我隱約能聽到遠去的公交車里那司機的咒罵:“操你媽的,今天晚上怎么了,這么多不要命的……”
站在路邊看著面前的湘北火鍋城,我的心跳在劇烈加速,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現(xiàn)實?幻境?真的?假的?……
我捂著腦袋,只覺得頭痛欲裂,突然發(fā)覺現(xiàn)在的我好像分不清好壞,分不清真假,甚至連我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用力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我緊閉雙眼晃了晃腦袋,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熙攘的大街上竟然變的熱鬧了起來,有不少人在馬路兩旁緩步穿行。奇怪的是,雖然人多,卻極為安靜。
呆呆了看了片刻,又一輛公交車從遠處飛馳而來,在不遠的馬路中間,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正抱著一個皮球環(huán)顧四周。我心里猛然一驚,身上都起了一層冷汗,下意識高聲喊道:“小姑娘,小心!”
聽到我的呼喚,那小姑娘把茫然的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呆呆的看著我沒有任何反應。我站在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想要沖過去根本來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公交車從面前飛馳而過在那小姑娘的身上碾壓過去……
這樣一幕發(fā)生在眼前實在太過震撼,我忍不住移開目光,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只見公交車已經(jīng)繼續(xù)駛向遠方,而那個小姑娘竟然依舊站在馬路中間呆呆的盯著我看。
我皺了皺眉毛,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如何躲過這一劫的,于是走到近前蹲下身子:“小姑娘,你的爸爸媽媽呢,這么晚怎么一個人出來玩?”
那小姑娘的臉色有些發(fā)白,盯著我看了幾秒出聲問道:“哥哥,你看得見我?”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跟這個年紀明顯不符,我聽的一愣,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嗓子眼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小姑娘抬手指了指馬路對面小區(qū)里的一幢樓房:“我媽媽在家里,我想回去,可是回不去……哥哥,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看著她稚嫩卻又慘白的面孔,我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種被火焰灼燒的感覺,那種痛感從眼球一直蔓延到大腦,疼的我下意識閉上眼睛用力揉了幾下。等再次睜開的時候,一陣刺眼的車燈從對面照射過來,隨后只聽‘哧拉’一聲急剎車,接著就看到先前那輛公交車返程回來,里邊的仍舊是那個司機,他抓狂的拍著方向盤:“哎呦我就艸了!今天他媽逼什么情況,不是尼瑪擋車就是跳車,現(xiàn)在又來了個往車底下鉆的!你他媽碰瓷的吧?”
我沒有理會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街上的人群不見了,面前那個抱著皮球的小姑娘也不見了,當然我那種來自己我眼睛的灼燒感也徹底消失……
我整個人幾乎抓狂,用力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很疼!這不是做夢!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我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機械的說了兩個字:“酒吧!
看著我失神的狀態(tài),司機師傅倒也真不客氣,一路狂奔轉了幾個彎道之后直接把我?guī)У搅舜筮B市里最大的酒吧:‘夜總會’!
這是大連市里最大的娛樂場所之一,一幢二十五層高樓里包含了ktv,酒吧以及賓館,光臨的也都是一些有身份或者有權勢的人。我走進去要了個靠近角落的雅桌和一箱啤酒,看著舞池里攢動的人群自己喝悶酒。這算是借酒澆愁,不知不覺半箱下去,心里那些煩亂的感覺都被慢慢麻痹。
夜半時分,一個肥頭大耳的光頭帶著幾個衣著花綠的男子走了進來,站在吧臺指了指我坐的位置。不一會便有個服務生走了過來,湊到我耳邊笑著說道:“大哥,不好意思打擾了,您是一個人嗎?小弟能不能給換個雅桌。那邊有幾位剛來的大哥,常年坐在這,您看看能不能理解理解?”
我拿起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隨后又開了一瓶拿在手中,微微抬了抬眼皮:“這地方,他們買下來了?”
那服務生繼續(xù)賠笑:“沒有,按理說您是先來的,所以就是您的。但是那幾位大哥每次來都是坐在這里,您多理解理解,我給換到中間去,那塊有空調(diào),更涼快!”
可能是看商量的時間太久了,而我又是一個人,那幾個人等的有些不耐煩,徑直走了過來。光頭男子身上透漏著一股痞子味道,微微抬了抬下巴:“小子,現(xiàn)在把地方讓出來立馬滾蛋,你這箱酒,哥哥請了。”
我喝了口酒,看著他輕笑一聲:“滾!”#####ps:首先感謝天海祥云’老鐵的大力支持,打賞評論總來就沒斷過,非常感謝。同時歡迎諸多以前的老讀者陸續(xù)跟讀過來支持天涯,還是那句話,你們?nèi)粼,天涯必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