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
我只覺的腦袋里轟隆一聲,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背叛我們偷燈的那個人會是柳冰!抬眼環(huán)顧四周,的確,除了柳冰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在場。聯(lián)想到今天晚上柳冰反常的情況,我腦海中的思緒被徹底打亂,直挺挺的呆愣在原地。這一刻,我的腦袋中嵌滿了問號,她為什么會背叛我們?為什么要偷取冥燈?她到底是誰?最終的目的又是什么?……
大黑牛聽了一巴掌憤憤的錘在的桌子上,把拳頭攥的咯咯作響:“下午我就看出柳冰的情況不太對勁,沒成想這娘們跟了咱們這么長時間,最后的目標(biāo)還是冥燈。媽了個逼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當(dāng)初她不明不白的出現(xiàn)就有問題,小哥,你說她會不會根本就不是柳辰的孫女?”
我沒有說話,邁開步子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只覺的有一團(tuán)亂麻堵在心口。一點(diǎn)一點(diǎn)回顧著柳冰從出現(xiàn)到離開這段時間里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像大黑牛說的那樣,其實(shí)是個密謀許久的陰謀。直到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對于柳冰的身份和來歷,我們從來沒有調(diào)查過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因?yàn)樗览弦惠吅推咝菭T的事情,所以才取得了大家的信任。
然而,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柳辰的孫女一定知道這些事情,但知道這些事情的,并不一定就是柳辰的孫女……
其他人在內(nèi)堂許久才散,可能是還在商量著什么對策,夜半時分大黑牛和帥天師才回到房間。我并沒有睡著,只是躺在床上半瞇著眼睛。只聽見帥天師悄聲說道:“你說這柳冰姑娘平時雖然脾氣古怪點(diǎn),可是其他地方都挺優(yōu)秀,怎么最后還變成了叛徒。這次帶著冥燈一走,估計(jì)傷透了小哥的心了……”
大黑牛輕哼一聲:“小哥傷什么心,那娘們明顯是想勾引小哥達(dá)到拿冥燈的目的,但是她沒想到小哥用情專一不近女色,所以這才換了套路。小哥之所以這么郁悶,不是因?yàn)榱且驗(yàn)樗昧粟舻⒄`了救人。要不然,你還真以為小哥喜歡柳冰。俊
“你小點(diǎn)聲!別吵醒了小哥!”帥天師打了個收聲的手勢:“行了行了,趕緊睡覺,這件事情我?guī)煾得魈炜隙〞邪才,明天再說吧!
兩個人躺下很快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我的心情卻依然沉重,更可怕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因?yàn)槭裁炊林。是因(yàn)閬G了冥燈?還是因?yàn)榱谋撑?或者是一些別的東西……
翻來覆去好像烙餅一樣度過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四點(diǎn)我就早早起來,無精打采的來到院內(nèi)只見羅玄子正在不緊不慢的打著太極。他閉著眼睛,卻仿佛知道是我出來了一樣,一邊打太極一邊輕聲說道:“人世間其實(shí)沒有看不破的套路,拆不穿的欺騙,唯有一樣?xùn)|西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就連你爺爺?shù)闹赝紵o法看破。”
我好奇道:“是什么東西,這么厲害?”
“情!绷_玄子打完最后一招收尾,抬眼看了看我:“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愈發(fā)糊涂。世間每個人都是聰明的,只是被人情、友情、親情、愛情等諸多情感羈絆,迷失了雙眼和應(yīng)有的判斷。想要理順這一切,就要先面對這一切。江杰我們會照顧,剩下的事情就得你們年輕人自己去解決了!
我有些糊涂,皺眉問道:“自己去解決?我要去解決什么?又應(yīng)該如何解決?”
羅玄子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我的胸口。
正在這時黑尉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羅圈腿你說話能不能別兜圈子,幾十年過去還這么婆婆媽媽的。小子,他的意思其實(shí)很簡單,就是讓你不用擔(dān)心江四眼,靜下心來盡快把燭燈追回來,別讓老屠夫那孫子得了逞!而且我?guī)淼哪潜K燭燈其實(shí)是假的,真的還藏在其他地方,所以就算老屠夫找人搶走了所有了燭燈,少了老子這一盞他也湊不齊這七星燭!”
聽了這些我才恍然大悟,難怪昨天晚上羅玄子說黑尉肯定早有保留,而黑尉也真不愧是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夫子,雖然看上去跟大黑牛一樣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實(shí)則內(nèi)心很細(xì),顧慮的比誰都多。聽他說完最后一句話,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拿著手機(jī)一路狂奔找了個有信號的地方給別墅的管家老劉頭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始終都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我又撥通了大龍的電話,讓他緊急去一趟別墅,把剩下的兩盞冥燈拿到安全的地方。大龍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卻在我焦急的口氣中意識到了嚴(yán)重性,二話不說就從床上爬起來直奔別墅區(qū)。與此同時我也把大家都叫起來,簡單的收拾一番之后搭飛機(jī)直奔大連。
把爺爺留在苗村有蠱婆婆黑尉和羅玄子三人合力照顧,我最放心不過,所以暗暗下定決定這次回大連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徹底調(diào)查清楚。
凌晨六點(diǎn),沐孜依依不舍的在熟睡的小欣欣臉上輕輕親了一口,隨后我們開著那輛城市越野直奔省城。在路上,大龍那邊也有了消息,他趕到別墅的時候那兩盞冥燈已經(jīng)不見了。正在拖地的劉管家告訴他,早些時候天色剛亮柳冰姑娘回來過一趟,幾乎沒有停留就匆匆離開,因?yàn)槭亲约喝怂运簿蜎]有多問。
我心里感到無比的氣憤,惱火,那種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騙的感覺簡直讓人抓狂。
期初我心里還抱著一絲僥幸,猜想或許是屠斌人的做了什么手腳,綁架了柳冰拿走了冥燈,可是從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這一切都是柳冰事先計(jì)劃好的,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反應(yīng)的余地。
其他人的心情跟我一樣糟糕,畢竟這幾盞冥燈都是我們千辛萬苦拼了性命才找回來的,每一盞都得之不易。一路上的氣氛十分沉悶,我感覺自己的胸腔里好像塞滿了炸藥,就想找一個人過來引爆。
上午十一點(diǎn)二十分,我們順利在大連機(jī)場降落,打車回到別墅區(qū)我直奔自己的房間,拉開床下的暗箱一看,果然里面已經(jīng)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冥燈的影子。大黑牛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哥,甭?lián),誰還沒有個重頭再來的時候。咱們就當(dāng)是從來沒找到過冥燈,大不了再找一次就行了!”
中午大龍和二爺也趕了過來,了解了大概情況之后大龍的反應(yīng)跟大黑牛差不多:“尼瑪!我一直就看著那姑娘面色不對,莫名其妙的跟你們回來,沒想到還真的有問題。她早晨才拿了冥燈,應(yīng)該還走不遠(yuǎn),只要還在大連,我早晚把她給揪出來!”
二爺也嘆了口氣:“現(xiàn)在人心叵測的不只有生意場,整個社會都是這樣。我之所以把你們當(dāng)做最好的兄弟,就是因?yàn)槲覀兪腔茧y之交,心里都是干凈的,不像那些老板,當(dāng)面一套背地一套,F(xiàn)在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要?dú)怵H,我做生意還會賠錢呢。我會叫人暗中調(diào)查一下那個柳冰的來歷和去向,你們這段時間也好好休息休息,全當(dāng)是給自己放個小長假。”
事已至此,已經(jīng)沒有了更好的方法,中午二爺找了家環(huán)境優(yōu)雅的大飯店請我們吃了頓飯。我的心情不好,飯幾乎沒怎么吃,酒卻喝的不少。一杯接著一杯,硬是把白酒給喝出了啤酒的感覺。我只記得最開始坐在飯店的場景,后來不知道開了多少瓶白酒,一直喝到神志不清這才趴在桌子上沒了反應(yīng)……
喝的醉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zhuǎn),我突然感覺自己心里這口氣瞬間釋放了出去,那些讓人難受的感覺都在旋轉(zhuǎn)中接連消失。我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去的,稀里糊涂的躺在床上就聽到二爺詢問帥天師:“小哥到底是怎么了,雖然丟了冥燈,可是應(yīng)該不會有這么大的打擊吧,你們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沒告訴我?”
帥天師嘆了口氣:“表面上就是冥燈的事情,實(shí)際上還真可能有點(diǎn)咱們不知道的事情。算了算了,喝醉了,他心里可能會更痛快一些,沒準(zhǔn)明天酒醒了,就想通了……”
一晚上我吐的肝腸寸斷,沐孜和竇音音一直在旁邊照顧,最后還是沐孜給我扎了兩針才算消停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陽光灑在臉上我只覺得頭痛欲裂,睜開眼睛面前的東西仍然還有些晃悠。搖搖晃晃的走到樓下,只見大龍正坐在沙發(fā)上,似乎也是剛到,招呼著我坐在一邊開口說道:“昨天我找人查了一下,這個柳冰的確是真實(shí)身份,她母親叫韓小雪,父親叫柳凌風(fēng),爺爺叫柳辰,奶奶不清楚。其中她爺爺和奶奶早些年就已經(jīng)去世,而她的父母在三年前被人殺害,只有她逃過一劫。那是一樁懸案,到現(xiàn)在還沒有抓到兇手!
說著話,他從桌上的檔案袋里拿出了一份資料和兩張照片。資料是三年前柳冰父母死亡時候的卷宗復(fù)印件,照片一張是柳冰本人一張是三年前攝像頭捕捉到的一張殺人兇手的背影。柳冰的照片很清晰,雖然那時候面色有些稚嫩,不過依然能很明顯的看出來跟我們見到的那個柳冰就是同一個人。
而第二張照片則十分模糊,上面有大約七八個人,全部是西裝革履,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紫色古裝長袍的男子。雖然看不清具體樣貌,不過這種裝束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因?yàn)樗麄兏昵暗浇逶煸L我家的那群人一模一樣,或者說壓根就是同一伙人!而為首的那個,應(yīng)該就是屠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