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張開嘴巴,牙齒上的粘液都滴到了我的胳膊上,反正左右都是個死,我心里也涌起了一股狠勁,于是攥緊拳頭對準它側面的一只眼睛就狠狠打了過去。
就在我以為自己即將落入虎口的時候,那只老虎直直的停了下來,兩只眼睛明顯瞪大了許多,接著身體微微抽搐了兩下就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閉上就斷了氣脈!
其他人藏在周邊也看的是目瞪口呆,見到那只老虎真的死了這才陸續(xù)在草叢里爬了出來。中年男子走到近前看了看地上的老虎又看了看我,抬手豎起了個大拇指:“小哥……你們苗疆的蠱術……真牛逼!”
我的心臟依然跳動的厲害,同時腦袋里充滿了詫異,因為從頭到尾我壓根就沒碰到過這只老虎,它自己怎么就突然之間斷氣了?
我在這邊發(fā)呆,中年大叔已經開始跟旁邊的小江吹噓起來,說這就是苗疆的蠱術,能殺人于無形之中,看似怎么怎么牛逼,實則真的就那么牛逼。還說我是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蠱師,不但能殺人于無形,還能救死扶傷起死回生,開出來的藥方甚至比中醫(yī)還要牛逼。總之我在他嘴里只有兩個字:牛逼……
這是一只齒白虎,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因為它的皮毛和犬牙潔白無瑕,所以特別珍貴。一月在旁邊看的手癢癢,卻又不好意思直接過來剝皮剔骨,畢竟在大家的眼里,這只齒白虎我殺死的。
我對虎皮和虎齒并沒有太大的興趣,于是重新坐回到篝火旁邊,擺了擺手示意一月他們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畢竟這只齒白虎已經死了,扔在這里最后也是慢慢腐化被其他生物瓜分,倒不如把有用的東西都拿下來。
半個小時以后,大家的情緒都平穩(wěn)下來,我看著不遠處已經被一月肢解開來的齒白虎仍舊滿心疑問。
柳冰坐在旁邊,輕聲問道:“剛才你為什么那么拼命的救我?”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誰讓我們是好朋友呢,如果當時摔倒的是我,你應該也會這么做吧。”
柳冰伮著嘴巴輕笑道:“哼,誰說的,傻子才會救你這個傻子呢!
我尷尬的笑了笑,把聲音壓低:“其實……剛才我真的什么都沒做,不知道為什么這只老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我知道!”柳冰表現的非常平靜,抬眼看了看遠處的老虎尸體:“那只老虎嘴里不斷分泌粘液,眼睛雖然兇狠卻沒有神采,像是中毒的樣子?墒且辉掳阉馄手笪姨匾饪戳丝此奈,里面除了一些粘液和腐肉之外沒有任何東西,也就是說它最近都沒有進食,不存在中毒死亡的可能。殺死它的,另有原因!”
我有些吃驚,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然能觀察的這么詳細,用力咽了口唾沫:“你說殺死它的另有原因?不是中毒,沒有外傷,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原因能殺死一只老虎。它總不可能是看我長的太難看,所以被嚇死了……”
柳冰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不過笑容轉瞬即逝,立刻被嚴肅所覆蓋:“死亡的原因有很多,多到數不清楚。總之要處處小心,在這種地方,能看得見的危險都不算是危險。真正危險的,是那些咱們根本感知不到的東西。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最后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前前后后忙活了整整兩個多小時,一月這才把整張虎皮都給剝了下來,他一點一點剃掉上面多余的脂肪,接著用樹干做了個‘x’形狀的大架子,將虎皮用力箍在上面放在篝火旁炙烤。進過如此處理,虎皮會變的柔軟有韌性,并且上邊難聞的異味也會大大減少。
這只老虎嘴里一共有四顆犬牙,拔下來清洗干凈之后看起來的確十分精美,不用再增添任何人工雕琢就已經是一件比較完美的飾品。一月還算講究,四顆犬牙他和二月一人留了一個,把剩下的兩個給了我。我對這些東西不太感興趣,自己本身也從來不佩戴什么飾品,于是就又塞給了一月,讓他自己收好了,剩下這兩顆犬牙,就當是為逝去的三月和四月留的念想。
吃過了兔肉湯,大家正準備睡覺,一月突然湊到了我的旁邊,輕聲說道:“我們兄弟這幾年兵當下來,別的沒學會什么,唯一學會的就是情誼。我知道你是個醫(yī)生,給人看病的。這些虎皮和犬牙雖然不感興趣,不過有一樣東西你肯定感興趣,今天好好休息,明早我?guī)氵^去!”
我不知道他想表達些什么,口中所說的又是什么東西。詳細詢問之下,這才知道原來剛剛他去溪邊打水的時候,又遇上了一只肥碩的兔子,于是就想嘗試著抓捕一下,一旦成功了,那大家伙接下來三天的口糧就全都夠了。放下水瓶,他跟在兔子后邊往小溪一側走了二十多米,就看到有個白影在面前一晃,接著憑空消失。
那個白影體型很大,只是這么一晃連帶著那只兔子都徹底沒了蹤影。一月心里覺著奇怪,于是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發(fā)現前方的地面上有個三十五度角傾斜向下的自然地洞,地洞內一片漆黑,有不少淡藍色光芒時隱時現,看起來如同天上的星斗一般。
這塊地方雜草較少比較空曠,不用說也能猜得出來那只兔子和白影是跑進了地洞之中,一月摸出隨身的手電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進去,用手電光一照這才發(fā)現地洞深處那些淡藍色的光點竟然是一種靈芝,密密麻麻的生長在地洞兩側,那些光芒就是從靈芝頂部散發(fā)出來的。
他本想走到近前摘下一顆來仔細看看,誰知還沒等邁開步子,就看到先前消失的那個白影從黑暗中竄了出來,正是那只體型龐大的齒白虎,接著便發(fā)生了剛剛的一幕,他沖出洞穴一邊往回跑一邊招呼著二月趕緊拿槍……
靈芝是個好東西,一月的私心很重,原本他打算等半夜大家都睡著了他就叫上二月偷偷回去把靈芝都摘下來藏在背包里,等回去以后肯定能賣上不低的價格?赡苁俏业目蹈抛屗睦锔械接行┻^意不去,這才主動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答應明天帶著大伙一塊去拿靈芝,畢竟?jié)M滿一洞穴的靈芝,數量數不勝數,他根本不用吝嗇。
晚上吃的很飽,所以大家休息的也很早,不到十點鐘就全都進入了夢鄉(xiāng)。柳冰仍然堅持著跟我輪流守夜,仿佛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必須要時刻提防一樣。原本我的精神和大家一樣松懈,可是讓她這么一弄,不知道為什么也跟著緊張起來,時時刻刻把砍刀放在手邊,做好了隨時應對一切的準備。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五點天色剛剛見亮,一月就已經起來做好了準備。等大家都準備好之后說出了接下來的安排,愿意去的可以跟著隨行,不愿去的也可以留在原地繼續(xù)休息,等著大家回來。
聽聞那地洞里有著會發(fā)光的靈芝,大家均是滿心好奇,就連斷了一條胳膊的阿文都要跟著去看看,于是一行人便直接收拾好東西開始一起行動。
在一月的帶領下,沿著小溪王東走了幾分鐘,在距離我們臨時營地五百米開外的地方,地面上果然有一個直徑兩米多的洞口傾斜向下延伸。洞內充斥著一種幽冷的氣息,站在洞口能明顯感覺到有一股冰涼的氣流緩緩在身邊流動而過。
舉著手電往里邊晃了晃,一月走在前邊揮了揮手:“靈芝就在里面,走吧,咱們進去。”
地洞的坡度雖然只有三十五度,可是走在其中也稍微有些費力,走的越深周圍就越發(fā)空曠。深入到地洞十幾米之后,就能明顯看到前方的黑暗中有不少淡藍色的光點時隱時現。正如一月所形容的那樣,數不清的淡藍色光點如同夜晚的星空一般,時隱時現十分漂亮。我們仿佛又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感覺頗為奇妙。
十米過后的地面坡度變的更陡,我們不得不放慢速度試探著前進,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直接轉著圈轱轆下去。
又往前走了十幾米,坡度消失,地面瞬間變的平整。與此同時,那些淡藍色的光點也出現在我們身邊。
我舉著手電蹲在地上,湊到近前仔細觀看,這才發(fā)現那些東西看似是一顆棵發(fā)光的靈芝,實則根本就不是靈芝,而是一種型號略大的蘑菇。
這種蘑菇的頂端又大又扁,帶給人一種靈芝的錯覺。在這種扁平的頂端上,深淺兩種藍色化為線條交織在一起,除了美麗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妖異之感。
阿杰查下一朵蘑菇拿在面前看了看,出聲說道:“都說顏色越鮮艷的蘑菇毒性越強烈,這種蘑菇這么漂亮,肯定含有劇毒。沒什么其他東西,咱們就出去吧,早點找到水精靈早點回去,阿文的胳膊撐不了太長時間!
我點了點頭,正想招呼著大伙原路返回,還沒等張嘴卻看到最前邊的一月突然攥緊拳頭跪在了地上,整個人身體微微顫抖,脖子上的青筋若隱若現,明顯不太正常。
旁邊的中年男子也察覺到了異常,于是快步走過去查看,來到一月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杰說的對,沒什么事咱們還是趕緊……臥槽!你……你這臉……你這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