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黑牛一副炸毛的模樣,我滿臉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們一直在告訴你,是你自己不相信啊……”
盡管大黑牛的反應(yīng)速度很快,可是沒等邁開步子還是被那女尸用兩只干枯的手臂攔腰抱住,與此同時就聽一陣類似獸嚎的喘息聲音,就看到那滿臉長了紅毛的褒姒尸體張開嘴巴狠狠沖著大黑牛的肩膀咬了過去。
大黑牛自己也感覺到了腦后呼呼生風(fēng),多年的倒斗經(jīng)驗告訴他,從后邊抱住你的僵尸,百分之九十九都會再來上一口。所以當他感覺到腰間一緊的同時,立刻就舉起了手里的工兵鏟,用寬大的鏟頭護住后腦。這一系列動作時機把握的剛剛好,就在鏟子擋在大黑牛腦后的同時,那紅毛尸煞昏黑色的牙齒也湊了過去,‘咯噔’一聲咬在鏟面上竟然啃出了兩排牙。
工兵鏟只能阻擋一時,并不能長久的保護身體,大黑牛趁機把鏟子又往下放了一放,把自己的后背和紅毛尸煞的身體隔開,同時雙臂用力,想要掙脫開來。在他發(fā)力的同時,就聽到‘咔嚓’一聲脆響傳遍四周,接著整個六角棺材都跟著劇烈晃動了一下。大黑牛也停住了掙扎的姿勢,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我們:“麻痹,什么情……”
最后一個‘況’字還沒等說出來,四周連接著棺材的六根鐵鏈齊刷刷發(fā)生斷裂,我們和碩大的六角形棺材一起從天而降!
接近十米的高度,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接著六角棺材直直的掉落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成千上萬枚金幣四散而飛布滿了周圍的地面。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金幣作為緩沖,所以我們并無大礙。落地之后倉皇的爬起來,仔細再看只見大黑牛四仰八叉的躺在旁邊,那個原本抱住他的紅毛尸煞已經(jīng)沒了影子!
揉了揉酸痛的屁股,帥天師出口質(zhì)問:“你這頭黑牛,屁大點事都干不了,剛才那辟邪符你是怎么貼的,為什么掉下來了?!”
大黑牛也被摔的有些發(fā)懵,從金幣堆里摸出自己的工兵鏟:“怎么貼的,還能怎么貼,就正常那樣,一口唾沫再往上一拍。這事真怨不得老子,你們也看見了,那尸煞是個帶毛的玩意,貼不上很正常啊……”
“你真是……”帥天師滿臉黑線:“都什么年代了你還用唾沫,說了多少次了,我那符咒上有膠!你這一口唾沫下去,能貼上才怪!”
從十米高的地方掉下來,那口六角形大棺材已經(jīng)化成了幾塊殘余的分支,從端口能隱約看到木頭中間還透漏著一些淡淡的紫色,可見這些原本都是材質(zhì)極佳的木頭,只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風(fēng)干加上空氣的腐蝕所以才變得如此不堪一擊。成堆的金幣散落在四周,我們看不到那紅毛尸煞的蹤影,她可能是在鐵鏈墜落的瞬間跳開了,也可能是被埋在金幣堆里了,不過無論是何種情況,對我們來說都不樂觀。
我怕?lián)哿藫凵砩系膲m土,招呼著帥天師和大黑牛先別斗嘴,趕緊離開那堆金幣再說,鬼知道那紅毛尸煞會不會突然再從金幣堆里跳出來。
他們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雖然嘴上還嘮叨個不停,不過都跟著我一起退了回來。三個人剛剛往后退了不到三米,只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聲犀利的嚎叫,那聲音極其刺耳,就好像有個難聽的海豚音在耳膜旁嘶吼一樣。我下意識抬頭看去,只見先前那個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的紅毛尸煞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我們的頭頂,此刻正長著一張惡心的嘴巴沖著帥天師咬了下去!
大黑牛見狀絲毫沒有猶豫,直接飛起一腳踢在帥天師的屁股上,硬生生將他給踹飛了出去。那紅毛尸煞撲了個空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一喀嚓喀嚓的骨裂聲音,頓了一頓又緩緩站了起來。她頭上的鳳冠已經(jīng)掉落到一旁,一頭長發(fā)披散在四周,那兩個空洞的眼眶里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在瞪著我們。
大黑牛反手從身上摸出一把糯米和一個黑驢蹄子,冷笑一聲:“自從接了二爺這趟尋找金蠶蠱蟲的單子,牛爺爺可是有日子沒遇見過正經(jīng)尸煞了,今天正好活動活動筋骨,你們都靠邊站,好好看戲!”說罷將左手的糯米用力扔了出去,糯米打在紅毛尸煞的身上就好像火星砸進了雪堆,一股股白色煙霧縈繞而起,紅毛尸煞也疼的厲聲哀嚎。
大黑牛節(jié)奏把握的很好,趁紅毛尸煞張嘴哀嚎之際,快步?jīng)_到近前舉起右手的黑驢蹄子就狠狠的塞了進去。他的力道很大,長度接近二十厘米的黑驢蹄子硬是塞進去了四分之一,換做是正常人,嘴巴早就被撐爆了。
嘴里邊塞著黑驢蹄子,紅毛尸煞似乎變的更加痛苦,整個身體都劇烈的扭動起來,同時在嗓子里不停的發(fā)出一種嗚嗚的叫聲。大黑牛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從身上摸出一卷紅色絲線,轉(zhuǎn)著圈把紅毛尸煞給捆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大粽子’,隨后得意的打了個響指:“知道土夫子的行話里尸煞為什么又叫做‘粽子’么,這粽子粽子,就是這么來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嘎嘣一聲輕響,就看到那只紅毛尸煞右手中指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到了半尺長度,并且利如刀鋒,手腕輕輕一轉(zhuǎn)紅線就被徹底割斷。與此同時被深塞進嘴里的那個黑驢蹄子也吐了出來掉落在地上,大黑牛也察覺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連忙轉(zhuǎn)身查看,卻不想直接被紅毛尸煞一巴掌給打翻在地。
大黑牛身上穿了一件皮夾克外套,理論上應(yīng)該還算結(jié)實,但是在綠毛尸煞鋒利的指甲下就如同白紙一樣直接被抓了三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忍著肚皮上的劇痛,大黑牛迅速往后退了幾步,望著我們高聲吼道:“麻痹,讓你們看戲,你們還真就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啊。趕緊!趕緊過來幫忙啊。!”
帥天師雖然也是第一件遇見這綠毛尸煞,不過從三年前開始他們就已經(jīng)開始較量,他知道以大黑牛那些對付普通尸煞的法子肯定行不通。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看戲,而是在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來一袋金色的粉末,趁著兩人打斗之際將其灑在四周,盡管我不認識道家那些經(jīng)綸文字,不過從金粉畫出的形狀來看不難猜出來他應(yīng)該是在畫著某種法陣。
當大黑牛掛彩之后,帥天師的陣法已經(jīng)接近尾聲,還剩下最后不到半米就徹底完成?墒乾F(xiàn)在紅毛尸煞已經(jīng)掙脫了師傅,再不出手,她的下一巴掌可能就會要了大黑牛的性命。帥天師皺了皺眉,迅速將剩下的金粉大概灑在地上將陣法銜接,接著摸出兩張紅色符咒放在面前呢喃了幾聲,松開手指,紅符瞬間自燃,如同兩枚燃燒著的箭頭一樣直奔紅毛尸煞而去。
紅毛尸煞雖然動作僵硬,但是行動遠遠沒有看上去那么笨拙,感受到那兩張帶著火焰的符咒,立時用那根鋒利的指甲在自己胸前劃了一下,割了一大塊碎布也扔了出去。碎片與紅符撞在一起,將其完全覆蓋,二者同時掉落在地上沒了反應(yīng)。
帥天師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冷聲說道:“三年前我讓你跑了一次,三年后的今天,本天師一定要將你徹底鏟除,還老村百姓一個太平!”說罷他口中呢喃的話語突然提高了分貝,如同老和尚念經(jīng)一樣語速極快,盡管是中文,吟誦速度之快還是讓我們沒能聽清楚分毫。
伴隨著這陣呢喃,那些金粉連帶著整個法陣突然亮起了金光。那種金光很是特殊,它看起來非常明亮耀眼,卻又不能照亮四周,無形之中透漏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
大黑牛捂著胸口退到我的身邊,剛剛站穩(wěn)腳步就瞪著眼睛吼道:“臥槽!這烏鴉眼淚果然有用,老子真他媽看見金光了!真他媽看見了。!……”
處在法陣的正中間,紅毛尸煞痛苦的掙扎著,對于她來說,那些金光就好像是熊熊烈焰一般,正在一點一點炙烤著她的身體。
隨著帥天師口中的說辭聲音越來越大,綠毛尸煞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真的燃起了火焰,很快她就變成了一個火球,火焰升騰到半空七八米的高度。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切進展的似乎都非常順利,帥天師幾乎制服了這個尸變了的褒姒。就在我微微松了口氣的時候,那聲刺耳的叫聲又一次從幾個人上方響了起來,帥天師眉頭一緊,看了看地面上的法陣急聲叫到:“不好,剛剛法陣沒有完全畫完,這廝早就跑出去了!小哥,小心頭頂!”
聽見他的體型,我心里也是已經(jīng),連忙抬頭看去。這一次的東西已經(jīng)算不上是紅毛尸煞,因為她身上的紅毛已經(jīng)被燒了個干凈,就剩下一具黑色的枯尸騰空落下,那個鋒利如刀的指甲對準我的脖頸直直的掃了過來!
這一次大黑牛站的遠了一些,想要故技重施把我踢開根本來之不及,而我自己也沒有躲閃的余地。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我只覺得面前有道黑影飛速閃過擋在了我的頭頂,接著就聽到咔嚓一聲,頭頂?shù)暮谟八查g分化成兩半摔落在地上,與此同時,兩種不同的慘叫聲在四周響起。
身體顫了一顫,我轉(zhuǎn)動腦袋查看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先前那個黑影竟然是一直默不作聲的那個黑衣人。關(guān)鍵時刻他舍身擋在了我的頭頂,被黑色枯尸鋒利的指甲攔腰砍斷,上半身和下半身徹底分離開來掉在我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