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攥住我手腕的那只枯手,我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正想用力掙脫,那只枯手卻突然開始發(fā)力,直接拖著我摔趴在棺材之中,整個人都躺在了金幣堆里。
正好這時候,大黑牛也拎著背包重新爬了上來,見到我這番模樣咧嘴笑道:“本以為老子就夠心急的了,沒想到小哥你比我還急,直接就跳進(jìn)金幣的海洋里‘遨游’了,F(xiàn)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趕緊先裝一袋子帶回去再說!”說罷也跟著跳了進(jìn)來,打開背包雙手捧著金幣往里扔。
我大半個身子都陷在金幣之中,并且能明顯感覺到那只枯手正在用力將我往棺材內(nèi)部拉扯,連忙一邊掙扎一邊叫到:“大黑牛,別裝金幣了,這棺材里邊有東西!我被……”話還沒等說完,那只枯手突然加大了力道,直接把我徹底拉入了棺材深處,被埋在成堆的金幣下邊,我也只好閉緊嘴巴,同時奮力擺動雙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東西。
金幣固然是個好東西,可是被成堆的金幣壓在身上,那感覺可真是糟糕透了。我的四肢就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用力擺動了幾下右手指尖碰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物體。處在求生狀態(tài)之中的我顧不上思考那物體是什么東西,連忙一把抓住,用力將自己的身體給拖了過去,希望能重新回到開口從棺材里出去。
有了著力點(diǎn),我也能用上一些力氣,咬緊牙關(guān)全身一齊發(fā)力,只聽到耳邊‘嘩啦’一聲,我終于從成堆的金幣中脫離出來。不過四周并沒有光感,看不到其他的手電光,只聽隱隱約約能到大黑牛沉悶的呼喊:“小哥,你什么情況,那棺材里邊可不好玩,趕緊出來啊……”
聽到這陣喊聲,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雖然從金幣堆里爬了出來,不過卻仍舊處在棺材之內(nèi)。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存在著什么東西,這口六角形大棺材雖然高度一般,但面積實(shí)在太大,別說是一具尸體,就算是十具也能輕松的擺開。
剛剛與那只枯手作斗爭的時候,我的手電已經(jīng)掉在了腳下,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喘了口氣,我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反手將身上的手機(jī)摸了出來,調(diào)到手電功能打開,一束光芒從手機(jī)后面的閃光燈處突然亮起。適應(yīng)了亮光之后,仔細(xì)打量四周,我才猛然發(fā)現(xiàn),手中一直抓著的那個硬邦邦的東西,竟然是一只干枯的腳腕,而我自己此刻正趴在一具干枯的尸體身上!
我和尸體相互顛倒,頭腳相對,并且兩個人的姿勢都出奇的一樣。它在下我在上,它抓著我的一個腳腕,我也抓著她的一個腳腕。
那尸體身上穿著褲子和鞋,雖然有手機(jī)照明,可我還是看不清那衣服的樣式和顏色,只覺得眼前白花花一片。
我正在望著身下兩條干枯的大腿發(fā)呆,只聽到旁邊傳來‘嘩啦’一聲響動,接著就看到左邊的金幣忽的散開,一束明亮的手電光芒直射進(jìn)來,在手電光的后邊,大黑牛和帥天師兩個人的面孔露了出來。
他們?yōu)榱税盐揖瘸鋈,硬是和那個黑衣人又把沉重的棺蓋推開了半米,接著挪開數(shù)不清的金幣,手電一晃看見我和棺中的尸體如此姿勢,大黑牛頓時咧了咧嘴角:“我說小哥你這是什么情況,跟個死人還擺造型呢。底下那個說不準(zhǔn)就是褒姒,死了幾百年,小心沾上了尸氣!
我松開尸體的腳腕,一邊掙扎著往外爬一邊苦聲笑道:“你們以為我愿意進(jìn)來啊,是這尸體先動的手,不信你們往后看,它現(xiàn)在還攥著我的腳踝呢……”
帥天師一聽立刻緊張起來,從棺材里站起來就到身上去摸符咒。大黑牛無奈的搖了搖頭,挪開金幣找到我的右腿,用力掰開了那只枯手。
等我成功的爬出去之后,三個人一塊把目光上移看向這具尸體的頭部,果然發(fā)現(xiàn)她穿著一身艷麗的長袍,雖然上邊的顏色已經(jīng)略微褪去,不過仍然散發(fā)著一種高貴的氣息。尸體頭上戴著一頂嵌滿了珠寶的鳳冠,面部被一塊青色絲綢遮擋,一頭略顯干枯的長發(fā)分成兩縷分散在肩頭。身體上唯一裸露出來的兩個耳朵整體呈青褐色,上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紅色物質(zhì),就像是灑了胭脂粉一樣。
見到那具女尸兩個微微泛紅的耳朵,大黑牛皺了皺眉頭:“這尸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尸變的跡象,女人本就屬陰,再加之這個地方藏有水脈,這是至陰之地。我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咱們得趕緊出去了,否則……可能要出事……”
說要出去我們都沒有意見,不過旁邊的帥天師卻還不甘心,從身上摸出一張鎮(zhèn)鬼符遞到大黑牛的手里:“把這個貼在尸體的天靈蓋上,我要再找一找看看有沒有能救音音的辦法。注意,千萬別弄掉了尸體臉上的絲綢!
死人屬陰,而活人屬陽,在陵墓里最忌諱的就是生死相沖。因?yàn)橐坏╆庩杻晒刹煌瑢傩缘臍怏w相同,尸體受到刺激,可以說百分之百會變?yōu)槭。大黑牛也明白帥天師的意思,知道倘若不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完,即便是我們出去了,對于等在外邊的村民也無法交代。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符咒,小心翼翼的去摘掉女尸頭上的鳳冠,準(zhǔn)備把符紙貼在她的天靈蓋上。
等待之余,帥天師也沒有閑著,從身上摸出一個大拇指粗細(xì)的玻璃小瓶,往手指上滴了兩地涂在眼皮上抹勻,隨后又在我的手指上也滴了兩滴:“這是烏鴉的眼淚,擦在眉毛上能讓人看到平時看不到的東西。小哥你給大黑牛涂上點(diǎn),一會讓他好好看看法陣的金色余暉!
說著話,大黑牛已經(jīng)成功將女尸頭上的鳳冠往上微微抬了一點(diǎn),把符紙貼在了裸露出來的天靈蓋上。一邊讓我把液體涂在他眉毛上一邊輕聲問道:“我記著老爹當(dāng)年說過,想要看見鬼不是用牛眼淚么,到了你們道家怎么換成烏鴉眼淚了?”
帥天師輕聲哼道:“牛眼淚那都是胡扯的法子,把牛的眼淚滴進(jìn)人的眼睛里,別說看見鬼,眼睛沒感染就算是幸運(yùn)的了。烏鴉屬陰,也有人說烏鴉本來就是陰間的鳥類,把烏鴉眼淚涂抹在眉毛上,短時間內(nèi)能讓人的眼睛適應(yīng)陰暗的氣息,看到隱晦的東西,那些不干凈的東西就包含在此。”
涂抹完畢,大黑牛眨了眨眼睛,突然目光一轉(zhuǎn)盯著我們身后輕聲叫到:“臥槽,你們身后!你們身后!有東西!!……”
此刻我們是對立而站,我和帥天師并排站在一起,見到瞪圓了眼睛的大黑牛立時緊張起來,兩個人呆呆的站著也不敢回頭去看。帥天師緩緩將手伸進(jìn)衣服里,估計(jì)是去摸符咒了,一邊摸還一邊微微動著嘴唇:“你看見什么了,是人是鬼,長什么模樣?”
大黑牛盯著我們,悄聲說道:“在你們身后……”說罷他臉上的眉頭突然展開,聲音也提高了幾個分貝:“什么都沒有!哈哈哈,刺激不刺激,跟著牛爺爺,玩的就是心跳!”
在這種地方開這種玩笑,弄的我和帥天師心里都有些惱火,正想開口埋怨他幾句,突然就看到原本平躺在大黑牛身后的那具女尸突然緩緩的坐了起來!女尸的動作十分僵硬,卻又悄無聲息,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坐起來,一點(diǎn)點(diǎn)的又站起來。
我和帥天師都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用力咽了口唾沫輕聲說道:“大黑牛,慢慢走過來,你身后那具女尸活了!”
大黑牛卻并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反倒雙手叉腰站在了原地,擺出一副瀟灑的模樣:“行了行了,這種小伎倆老子能嚇到你們,你么你卻嚇不到老子。不過你們倆裝的倒還真有那么幾分神似,挺有默契,以后有機(jī)會可以去當(dāng)演員了,哈哈哈!”
女尸的動作非常快,僅僅這幾句話的功夫她已經(jīng)完全在棺材里爬了起來,直直的站在大黑牛的身后。而之前被大黑牛貼在天靈蓋上的那張黃符,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脫落下來,就落在女尸之前所躺的位置。
見到這番場景,我把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上,帥天師也略帶憤怒的開口罵道:“當(dāng)你大爺個腿,那女尸真的活了,就在你身后站著,你他媽不要命了?”
大黑牛笑的更歡,擺擺手道:“不開玩笑了,還是趕緊辦正事吧,等以后有時間,我好好教教你們兩個怎么才能成功的把人給嚇到。”說著話,他順勢轉(zhuǎn)了個身,想要繼續(xù)觀察那具女尸。沒成想這一回頭肩膀剛好刮在女尸臉上的那塊絲綢上,直接將絲綢給帶了下去。沒了絲綢,一張滿是紅毛的骷髏臉直直的對著他,幾乎到了鼻尖嘭鼻尖的程度。
大黑牛完全沒有心理準(zhǔn)備,立時被嚇的嗷嘮一嗓子,腳底下就好像裝了彈簧一樣‘嗖’的從原地跳開,一邊往我們身邊跑一邊高聲吼道:“媽了個逼的!這玩意都站到我身后了,你們怎么不告訴老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