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朵蓮花看了幾秒,大黑牛掄起手中的工兵鏟輕輕一拍,直接將整個花朵拍成了一灘爛泥,與此同時,連身在遠方的我們都能明顯聞到一股更為濃郁的香味涌向四周。
不過這似乎是蓮花里蘊含的所有香味,當著這股濃郁的味道飄過之后,空氣逐漸恢復(fù)正常,味道也慢慢散去。雖然幾個人身上依然頂著‘小帳篷’,但是隨著味道的淡化,身上那種燥熱的感覺也開始消散。
大黑牛沒有閑著,而是圍繞著那幾塊由棺材變形而成的石板左右觀看,想要找一找其中的門道,看看古人到底是利用了何種技術(shù)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我隱隱有些擔心,正想開口提醒他小心一點,他卻一轉(zhuǎn)身繞到了石板后邊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緊接著一聲驚叫傳了過來:“我擦,這他媽地上還有個大窟窿呢,我就說一個堂堂的皇陵不可能只有這么幾間小破屋。那啥,大龍兄弟你還有冷焰火沒,遞過來一個我扔下去看看有多深。”
聽聞后邊還有空間,我們心里也一陣陣差異,不知道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大龍從背包里摸出兩根冷焰火,拎起散彈槍也走了過去,片刻又走回來開始收拾東西:“黑牛兄弟說了,那后邊才有可能是真正的皇陵,咱們收拾收拾東西兵分兩路,身體狀況差的留在外邊,沒問題跟我進去!
目前而言,就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來說,羅軍還處在昏迷之中沒有蘇醒,而大火剛剛被大龍一拳打在了太陽穴上,整個人始終處在半睡半醒的朦朧狀態(tài)中,再加上黃教授的胳膊剛剛被石塊撞傷。所以大龍的計劃是讓黃教授留在原地,照顧著羅軍和大火的同時等我們出來。剩下的人則速戰(zhàn)速決,進去看看里邊到底有沒有金蠶蠱蟲然后馬上撤退。
馬上就要走到皇陵內(nèi)部了,黃教授有些不太甘心,盡管胳膊受傷了也想一起跟著進去。猶豫片刻,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的羅軍,最后還是點頭答應(yīng):“罷了罷了,我已經(jīng)失去一個學生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羅軍有事。你們?nèi)グ,速?zhàn)速決萬事小心,有什么事情就用對講機聯(lián)系,需要的時候我再進去!
我望著依偎在我身邊的沐孜柔聲說道:“你也留下來吧,越是往里越是兇險,你好好在這等著,我們很快就出來!
沐孜看了一看躺在遠處的大火,微微搖了搖頭:“你去哪,我就去哪。情蠱深,種沐孜,陪你生,陪你死!”
她的聲音雖小,但語氣十分堅決,我抱著她點了點頭。旁邊的帥天師見狀咧嘴一笑:“那什么,黃教授也受傷了,留在這里照看兩個人可能有些顧不過來,萬一遇上什么危險可就麻煩了。要不然,本天師也留下來吧,你們四個下去,我們四個留下,人頭上也比較均衡不是……”
話音剛落,石板后邊就傳來大黑牛的吼聲:“小白臉,別jb瞎比比了,趕緊給老子過來,看看這墻上都寫了些什么玩意!”
黃教授也勉強露出個笑容,接著把脖子上的相機取下來遞了過去:“多謝天師的好意,黃某心領(lǐng)了,這邊應(yīng)該遇不上什么麻煩,你還是跟他們一起下去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如果真想幫我,那就拿著這個相機,把看到的東西都拍下來帶給我,黃某感激不盡!”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帥天師也不好再說什么,苦笑著接過相機套在自己脖子上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只能這樣了,唉……我這個命吶……”
收拾好東西,我們跟著大龍來到那幾塊石板后邊,只見大黑牛正在蹲在地上舉著強光手電不知道看些什么,在他的身邊果然有一個三米左右四四方方的地洞。
地洞內(nèi)部并不是直上直下,而是一些斜通向下方的石頭臺階,在臺階兩側(cè)的石壁上零零散散的雕刻著不少文字。雖然不知道內(nèi)容,不過我能認得出這種字體,正是沙之國專用的沙冥文。
帥天師一看立刻翻了個白眼:“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這玩意你得找黃教授啊,我去幫你叫他……”說著轉(zhuǎn)身就要往回走。
大黑牛一把將他給拽了回來,拎到地道邊緣用手電往里照了照:“誰讓你看那些沙冥文了,我讓你看看里邊,那個八卦陣是什么意思。就說你沒什么文化,道家這點事還能明白點吧?”
我也跟過去往里看去,只見這個地道的臺階并不是很長,往下延伸了不足十米就到了盡頭。在臺階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圓形物體懸掛在半空,那似乎是個瓷器,外表做成了太極八卦圖的模樣,并且還上了顏色。這是我們自從來到這座大山進入這座陵墓以來,除了那朵五彩蓮花之外看到的唯一一件有顏色的東西。
帥天師瞇著眼睛看了看,輕聲呢喃:“這地方還能跟我們道家扯上關(guān)系?有意思……”說著下意識就往里走去,想要去到近處仔細看看。
大黑牛見狀連忙把他拽了回來,瞪了瞪眼睛:“你他媽不要命了,上一邊站著去!”說完他從懷里摸出一個網(wǎng)球大小的鐵球,順著臺階一側(cè)輕輕推了下去。
鐵球緩緩滾動,走到臺階中段的時候似乎是碰到了什么東西,突然頓了一下,接著頂端的石壁突然發(fā)生松動,一層白色的粉末飄落下來,均勻的覆蓋在四周。放眼望去,就好像剛剛下過雪一樣。
大龍舉起強光手電照了照:“這是什么東西,面粉?”
帥天師抬了抬下巴:“這玩意本天師知道,是石灰,用來吸收水分保持墓室干燥的,沒什么危險。咱們趕緊下去吧,早點完事好早點出去,我是渴的不行了!
正常情況下,大黑?偸亲钕热氯轮胍氯サ哪莻,可是這一次他卻一點都不急,擋在地道入口攔住我們,靜靜的等待。
幾分鐘后,當飄散在半空中的所有白色粉末都落到地上,他才擺了擺手:“你們跟在我后邊,踩著我的腳印下去,動作幅度不要太大,盡量屏住呼吸!
交待完這一切之后,大黑牛用手中的工兵一點一點的清理著臺階上的白色粉末,踩著干凈的區(qū)域慢慢往里前進。
站在外邊的時候我們并不明白大黑牛為什么要如此小心,即便地上這些白色粉末有問題,只要不去接觸即可,也用不著如此麻煩。
可是等我們走進去的時候,沿著他的腳印一步步前行,當旅游鞋的邊緣不小心碰觸到那些白色粉末的時候,一縷青煙頓時飄蕩而起,同時鞋邊的橡膠立時就融化了一層。
大龍見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全神貫注的盯著腳底下一邊走一邊問:“我尼瑪,黑牛兄弟,這到底是什么玩意,石灰的腐蝕性有這么強?”
大黑牛哼笑道:“你要天天聽小白臉在那瞎扯淡,早就死過八百回了,這玩意學名叫什么咱不知道,俗名叫‘沫’,腐蝕性是硫酸的幾十倍,通常安置在墓道頂端用來防備盜墓賊。而且它的厲害之處并不在于腐蝕性,而是分解之后所揮發(fā)的氣息,看到剛剛那縷青煙了么,如果含量大一些,咱們幾個都得交代在這里!”
沐孜走在我前面抬頭看了看地道的頂端,只見上面并不是平整的石壁,而是一根根石條相互交錯排列,那些‘沫’就是從這些石條的縫隙里散落出來的:“用這種東西作為機關(guān),是不是太過明顯了,這樣的構(gòu)造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吧!
“沐妹子就是心細,不像小白臉,四肢不發(fā)達,頭腦還簡單!”大黑牛輕聲解釋道:“這種機關(guān)的確很容被人發(fā)現(xiàn),卻也讓土夫子很是頭疼,因為你明明知道頭頂上有機關(guān),卻不知道觸發(fā)機關(guān)的地方在哪,而且也不知道觸發(fā)機關(guān)的方式到底有幾種。
有一個姓孟的土夫子,曾經(jīng)跟我一塊下過斗子,前幾年他在黑龍江那邊倒一座諸侯墓,破開墓門就遇上這種機關(guān)。當時那種規(guī)模比這個小地道要大的多,進去以后他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上邊的機關(guān)。墓道頂端距離地面有六七米的高度,一般人根本無法上去,所以只能從機關(guān)上下手。
他也是個老夫子,知道這種東西的原理,于是費了一番功夫在一塊地磚下方找到了觸發(fā)的機關(guān)。就像咱們現(xiàn)在這樣,先觸發(fā)了機關(guān),等墓道頂上的‘沫’全都落下來之后再走進去。
然而,正因為他是個老夫子,對這種機關(guān)不屑一顧,疏忽大意之下所以才出了問題!”
說到這里,大黑牛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側(cè)身用工兵鏟指了指前方的臺階,只見中段的一階石塊跟其他地方相比微微有些傾斜:“就是這種問題,墓主人知道這種機關(guān)根本瞞不過一些老夫子的眼睛,于是也動起了腦筋,把觸發(fā)機關(guān)從一個增加到兩個甚至更多。
那孟老夫子就是忘了這茬,等‘沫’粉全都飄落下來之后,大搖大擺的就走了進去,結(jié)果剛走了十幾米就把一塊地磚給踩了下去!
當時他心里咯噔一聲,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知道自己是中了墓主人的道道了。于是踩住腳下的石板,將外套脫下來蒙在臉上,把裸露在外邊的皮膚全都包裹起來,做好準備之后松開石板飛也似的往回狂奔。石板重新彈起來就意味著機關(guān)再次被啟動,‘沫’粉就像臘月的暴雪一樣鋪天蓋地從天而降。
十幾米的距離他只用了不到三秒鐘就沖了出來,可身上的衣服還是被‘沫’粉腐蝕了個通透,等他掙扎著逃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扒了一層人皮,只有腳底板是完好無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