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兩人一直在趕路,沒有注意。
現(xiàn)在抬頭,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到那些球體的下方。
“好近啊。”陳諾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
“球體是固定的。”施簡回頭看了眼村子的方向,“我們走了很遠!
“原來如此!标愔Z舟點點頭。
天上這些球體,像散布在天空的珍珠。它們錯落有致地懸掛著,排成一條彎彎曲曲的線,彼此之間,基本處在同一水平線上。
陳諾舟回想了一下。當時他們呆過的那個球體,也差不多在這附近。
扭頭,他繼續(xù)看河流。
正思考著怎么才能檢查出河流的問題,身旁的施簡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陳諾舟!
“怎么了?”陳諾舟回她。
“你看那邊!
順著施簡抬起的手往前看,陳諾舟看到施簡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個球體。
乍看之下,那球體與其他的并無區(qū)別。陳諾舟仔細觀察兩秒,撓頭,“怎么了?我沒看出有什么不對!
“很快就會不對了!笔┖喍⒅蝮w,“那一個即將裂開!
說這話時,她眼睛轉(zhuǎn)移了視線。身旁的溪水還在蜿蜒流淌,她的目光,便順著水流岸線一直不斷地往前眺望。
那溪水彎繞曲折,在田野之間穿梭。它徐徐流淌,直至被田野掩映,消失在蔥蔥郁郁的樹林里,也消失在施簡的目光可達之處。
施簡忽然直起了腰,偏頭,對陳諾舟說:“你發(fā)現(xiàn)沒有?這些球體,似乎,都差不多正好懸在河流上方!
她這么說,陳諾舟才注意到。他也像施簡般觀察起球體和水流的走向,發(fā)現(xiàn)的確如此。
如果仔細去看,天上球體的走向排布,跟這條河流如出一轍。
“這是巧合嗎……”陳諾舟心里清楚,多半不是。
施簡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看。”
陳諾舟自然地繼續(xù)望向剛剛施簡指過的那顆球,而后表情復雜,“施簡……”
“嗯?”
“你跟我說實話。”
他故作深沉,語氣十分夸張,像極了電視里賣弄玄虛的廣告推銷員:“你是不是巫師,或者什么預言家?為什么每一次都能說得這么準?女人。你到底還隱藏著什么秘密?”
“……”
竟然有那么一瞬間以為陳諾舟真的會說重要的話,施簡懷疑,自己的智商也已經(jīng)被陳諾舟帶跑偏了。
再看那球。
果然,球體外表面開始出現(xiàn)裂痕。
剛剛施簡第一次讓他看時,陳諾舟是半點端倪都沒看出來的。而每到這個時候,陳諾舟就十分欽佩施簡,總覺得她是在變魔法。
繼續(xù)觀察著那顆球,陳諾舟收回吊兒郎當?shù)谋砬,聲音微沉:“看這樣子,應該馬上有人能從里面出來了吧?”
施簡點點頭。
她盯著天空,在心里默數(shù)了下,而后沉默:“……天上的球破了四個,還剩下十個!
破了四個。
也就是說,此刻成功抵達地面的隊伍有四隊,八個人。
陳諾舟摸了摸下巴,歪頭:“這些人都去哪兒了?”
施簡沒回答他,繼續(xù)看著天空:“加上這個球的話,就十個人了。”
如此,除去他們自己,已經(jīng)出來的競爭對手,還有八個人。
陳諾舟在心底算了算,進場時的玩家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四隊。
那就是說,這一次大家的出生點都一樣,全是在這些稀奇古怪的球體里。玩家并沒分散開來。
“看來這次,競爭激烈啊!
陳諾舟望向那村子。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基本可以確定,與最終卡牌游戲有關的事件,一定會發(fā)生在這里。
陳諾舟又看看身旁的施簡,“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
施簡扭頭看他,“為什么著急?”
“競爭者近在眼前啊!
“……”施簡說:“不必慌亂。這次游戲,本身就設置了阻礙!
她抬手指向天空,“你看。已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卻還是有十個球好好的。這說明,有些人對這次游戲的理解,就是要呆在球里!
說完這些,她又十分認真地扭頭看陳諾舟,“而且,我們現(xiàn)在的選擇,也有可能是錯的。”
陳諾舟笑,漫不經(jīng)心地:“你做的選擇才不會錯!
而后他看向天邊:“快裂了!”
兩人將視線收回。
不遠處的那顆球,裂痕已經(jīng)越來越多。
有時候,某些事物的崩潰,只需要一瞬間。
那滿布著裂痕的球體,原本還能堪堪保留著一點球形的原貌。
但很快,隨著一點小縫隙的裂開,整個球就如同被針尖戳破了的氣球,在極短的時間里崩潰了。
那些組成球體的碎片急速下墜,像是無數(shù)片巨大的破布在空中飛舞。同時,它們又像是被人拽著往下,不受控制地隕落著。
破碎的球體占據(jù)了眼前大部分的視野,可整個過程又鴉雀無聲,甚至,也沒有類似戳破肥皂泡時會發(fā)出的輕微“啵”的聲音。
這一切就像有只雄壯的獅子被扼住了咽喉。它想要怒吼,卻只能無聲地咆哮,而對面,施簡和陳諾舟正在隔岸觀火。
陳諾舟目不轉(zhuǎn)睛。
之前,他們置身于球體之中,破碎時,沒機會這么直觀地看到整個過程,也就沒有什么感覺。
可現(xiàn)在,他們與球體站得如此接近。東西就在眼前破碎,甚至不給人反應的時間,整個過程像是放電影一樣刻在眼前,讓人躲之不及,避無可避。
“說實話,還挺震撼的!彼滩蛔∪嗔巳嘌劬Α
施簡則沒有理會他的感性,直截了當?shù)卣f:“那些碎片,全部都跌進了水里!
在施簡眼里,即將從球體里出來的競爭對手似乎并不重要。
被她這“目中無人”的風氣帶著,陳諾舟也變得并不擔心對手存在了。
他只看到,那些碎片的確像施簡所說。它們在下落過程中不斷聚攏,并十分一致地擠向水面。
在碎片與水接觸的一瞬間,碎片消融,速度比棉花糖接觸水消失得還要快得多。
眼睜睜地看著方才還氣勢磅礴的碎片在半秒內(nèi)消失得無影無蹤,陳諾舟抬手,再次揉了揉眼睛。
“融進去了……”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腳旁的溪水:“就這么融進去了?”
施簡立即蹲下來。
她摸了一下水。片刻,覺得不夠,又用雙手拱成半碗狀,捧了點兒水站起來。
躺在她手心的那一抔水,在月光下尤為清冷。星星點點的水珠,從她的指縫間慢慢流淌下來,重新滴落回溪流里。
陳諾舟盯著那水,知道施簡想說什么:“水好像沒有變化。”
“但里面已經(jīng)不一樣了。”施簡說:“如此看來,之前那些破碎的球,也都融有球體的碎片!
“所以,水的問題就出在這?”
陳諾舟開竅,眼睛發(fā)亮:“球體融入水中,不知不覺地改變了水質(zhì)。但因為水從外表來看,沒有任何區(qū)別,小女孩才會照常取用……而后,她就生病了。這是用了污染水導致的!”
“嗯!
將水重新灑進溪流里,施簡簡單地擦手,而后點頭:“而且我捧了這么久的水,沒有出現(xiàn)任何問題?磥,我們這些‘外鄉(xiāng)人’,的確對水的毒性免疫。那醫(yī)生沒有騙我們!
陳諾舟自動忽略她的后半句話,情不自禁地皺眉:“所以你又鋌而走險了?”
“嗯?”
“萬一這水對我們也有影響呢?”陳諾舟反應過來。他抓抓頭,不想怪她,只想怪自己思維慢了一步,導致行動也跟著慢了一步,“唉,你又……”
“……好了!
施簡抬眼,神情平淡:“你的心意我接收到了。這種小事造不成傷害。小女孩取水的時候沒有事情,只是吃下去后才生病。說明只接觸水不會有事。你別擔心了。”
她頓一頓,看著陳諾舟,“況且,你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護著我。參加游戲,就跟生活一樣。有時候,冒風險是必須的!
知道她說得對,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度,陳諾舟撓了撓頭,最后說:“高風險不行!
“好的!笔┖嘃c頭,“大事情我一定會謹慎。但這事,不算吧?”
陳諾舟“嗯”了聲,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他想了想:“接下來,我們該回去找那個醫(yī)生了吧?”
“嗯?”
“小女孩說過,只有醫(yī)生知道這病緩解的方法。他肯定比其他人更了解這個病和水。”
陳諾舟笑得狡黠:“卡牌游戲就這點好,即使有時候不掌握證據(jù),也能根據(jù)推測,找npc套話知道個七七八八。怎么樣,咱們?nèi)枂枺俊?br />
*
兩人就此往回趕。
一路上無人,路上空空蕩蕩。急著回醫(yī)生的診所,兩個人也交流甚少。
埋著頭在路上奔波,有一瞬間,陳諾舟甚至覺得自己像是個江洋大盜。因為犯了事,正在路上匆匆逃亡。
周邊很安靜,除了偶爾會聽到的蟲鳴,和草叢里發(fā)出的窸窣聲。
“起風了嗎?”陳諾舟看了眼旁邊的樹林和草堆。
葉子和枝條都靜悄悄的,今夜似乎無風。
前面的施簡走得快,陳諾舟出神這會兒,已經(jīng)落下些距離。于是陳諾舟快步,趕緊跟上她的步伐。
他們重新回到鎮(zhèn)子里。
站在路這頭,遠遠地,陳諾舟看到了醫(yī)生的住房。
夜色中,懸掛在他房子不起眼角落的診所牌子,竟然格外扎眼。那牌子發(fā)著微弱的白色熒光,在黑暗里搖搖欲墜。
因為有這塊牌子的指引,陳諾舟他們沒花什么力氣,就重新找到了地方。
跟周邊那些黑燈瞎火的居民住宅不同,通過半透明的窗子,他們能依稀看到房子內(nèi)部透出的光亮。
“這診所還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呢!标愔Z舟暗道,“也不知道幾點了。他和他的病人們都不睡的嗎?”
“我們進去看看!笔┖喺f,敲門了。
出乎他們意料,這一次,醫(yī)生開門開得很快!
房子不隔音,站在門外,陳諾舟甚至聽到醫(yī)生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的腳步聲。
“你回來——嗯?”
醫(yī)生高興的表情,在看清門前兩個人的長相之后,瞬間崩塌。
“你好熱情啊。”
陳諾舟恬不知恥地無視醫(yī)生難看的臉色,同時有恃無恐。
這一次他長記性了,為了防止醫(yī)生又不講道理地關上大門,在他開門的那一瞬間,陳諾舟就抵住了門。
除非把他的腳剁了,否則,誰也不能阻擋他和施簡再次進去。
醫(yī)生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臉色越來越難看:“你們兩個強盜。強闖民宅,還tm上癮了?”
“哪兒能呢!
之前訓練的效果派上了用場。陳諾舟表情云淡風輕,手上卻不斷用力,在醫(yī)生能吃人的眼光中,輕巧地一點點推開了門,并十分做作而紳士地讓施簡先進去了。
尾隨在他們兩個后面,看看自己因為抵門、跟陳諾舟互相較勁而微微發(fā)紅的手掌,醫(yī)生暗暗啐了一聲:“真是對怪力男女!
“我能聽見哦。”
陳諾舟夸張地握拳捏手,讓指間關節(jié)不斷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說我沒事。說她,我會把你打爆!
醫(yī)生:“……”
強闖民宅還有理了!
憋著氣,醫(yī)生破罐子破摔,索性不理他們,自己走到一邊去了。
陳諾舟他們也不急著找醫(yī)生,而是往小女孩的病床走去。
室內(nèi)還是點著那盞昏暗的煤油燈。這個光線,剛好適合慢慢入睡。
不過小女孩沒有睡。她眼睛仍然半睜著,看著天花板。
發(fā)現(xiàn)她沒睡,施簡走過去,輕輕地打了個招呼。
小女孩也有氣無力地回她。
施簡便在床邊坐下來,輕聲問:“好些了嗎?”
小女孩沒點頭也沒搖頭,聲音輕如蚊吟,“……我也不知道!
她眼睛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施簡臉上:“我不疼了。但是姐姐,我感覺自己越來越?jīng)]有精神,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施簡沉默兩秒,將手撫上她的額頭:“這說明你在恢復了。等你病好,精神自然也會變好的!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頭,眼皮開始耷拉,“姐姐,我實在想睡覺了!
施簡摸摸她,動作稍微熟練了些:“睡吧。明早起來,你就好了。”
小女孩閉上眼。
她入睡得很快,閉眼沒多久,便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
這期間,醫(yī)生也已經(jīng)窩進了他的房間,沒聽到有什么動靜。
不過陳諾舟看到,他房間的門縫下,有里面的光透出來。想必,醫(yī)生也還沒睡。
見小女孩已經(jīng)入眠,施簡慢慢站起來,對陳諾舟說:“去找醫(yī)生!
陳諾舟心領神會,走過去,輕輕敲門。
估計已經(jīng)預見到如果不開就會被強行破門而入,醫(yī)生過來開門的速度很快。
當然,也很粗魯。
惡狠狠地看著陳諾舟,醫(yī)生音量略高:“又要干什么?怎么,我休息都不能休息了?還是說,你們準備跟我睡一間?”
本來陳諾舟沒這個心思的,被他一說,還真的起了興趣,往他臥室里探頭探腦。
正巧,被他看到一張雙人大床。
醫(yī)生惱了,沒好氣地將他腦袋推出去:“你這人聽不聽得懂人話?還真以為能進來睡?別做夢了,床上是我老婆的位置,你想都不要想!
“原來你還有老婆啊?”陳諾舟收回腦袋,語氣比醫(yī)生還要驚奇:“是真的嗎?不會是你自己幻想的吧!
醫(yī)生看起來像是真想把陳諾舟吃了:“你再亂說,信不信我我拿刀捅死你?當然是真的!
“那她在哪兒呢?”陳諾舟左右張望,“夜不歸宿,很忙嗎?”
“馬上就回來了。”
不想讓他繼續(xù)打探自己的房間,醫(yī)生果斷地關上房門,把他們兩個往另一個小的會客廳引:“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有什么事,過來說吧!
兩人乖乖地跟過去。
關上會客廳的門,醫(yī)生隨便挑了個地方坐下。
看著對面的一男一女,醫(yī)生覺得十分煩躁。
尤其是看到那個女的,就會想起她剛剛對自己的污蔑,那場景,真是怎么想怎么煩人。
醫(yī)生都奇怪,“像她這么好看的女人,說話怎么能這么討人厭。果然,還是只有我老婆最好。”
“……醫(yī)生大哥,你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陳諾舟憋著笑,提醒醫(yī)生。
施簡表情沉靜如水。
醫(yī)生:“……”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被一盆無厘頭的“水”澆得無影無蹤。
醫(yī)生清了清嗓子,在位置上坐正,試圖找回一點嚴肅的氛圍:“所以,你們這兩個曾經(jīng)被我趕走的人,干嘛又要回來?”
陳諾舟還有心思開玩笑:“得了傳染病,回來找你了唄!
施簡則平靜:“有點事想問問你。”
醫(yī)生理都懶得理陳諾舟。對于施簡的話,他以兩個從鼻孔里發(fā)出的哼音回答。
施簡則突然說:“我為剛剛的言辭道歉!
不說還好。一說,醫(yī)生的火氣就上來了:“呵呵。道歉?你道的哪門子歉。你不需要道歉,反正我本來就是個見死不救毫無職業(yè)道德的醫(yī)生。”
說完,醫(yī)生還有些意猶未盡,尖酸地補充:“哦對了。按你的說法,我還是個變態(tài)和拜金主義。為了賺錢,我還搞了個傳染病,就為了將整個村子都感染、好都到我這兒來看病呢!
“我為此道歉。”
施簡的表情穩(wěn)如泰山:“當時那么說,并不是真覺得你是這種人。只是,我想盡快找到村民們生病的理由。理由只有兩個可能,要么外因,要么人為。為了盡快排除,我用了激將法,看看會不會是你搞的鬼。你反應那么激烈,我就知道,耿直的人,一般不會用這種下三濫手段!
陳諾舟在旁邊聽得連連稱是。施簡不愧是施簡,手段真不錯,圓場的同時還抬舉了一手醫(yī)生。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施簡這么說,估計醫(yī)生也不好再拉著臉了。
果然,醫(yī)生的表情緩和了不少。
看看施簡,他假裝哼了兩聲,而后,觀察了下她誠懇的道歉神色,這才不情不愿地說:“……行了,我也不是計較的人。小姑娘長得端端正正的,說話還是要謹言慎行!
陳諾舟敢打賭。醫(yī)生原諒施簡,至少有百分之十的原因,是出于他不好意思對著美女繼續(xù)發(fā)脾氣。
但不管怎么說,氣氛稍微緩和了些。
室內(nèi)沉默了一陣子。
再開口,施簡繼續(xù):“此外,我和他在城外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知道了這些,我才完全明白,之前是我誤會了你。所以,再次跟你道歉!
醫(yī)生“嗯”了聲,表情舒展了。
于是施簡繼續(xù)說主題:“那我可以問你些問題嗎?”
醫(yī)生不急著回應,“什么問題?”
“關于這個病真正的起因!
醫(yī)生忽地笑了。
他攤手,“這個問題太難了,我回答不出來。況且,你們不是找到線索了嗎?為什么還來問我?”
“想確認一下!笔┖喺硪幌乱陆,“你是唯一有可能了解這件事的人,我們也別無他法!
醫(yī)生忽然嗤笑。
“看來,你們還真是關心這村子里的那些人。為了給他們找出病因,如此費心費力!
陳諾舟挑眉,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里的那絲不屑。
施簡在陳諾舟之前說出了他的想法:“聽起來,你覺得我這樣做很傻?”
“傻不傻我不知道。”
醫(yī)生的雙手在胸前抱起,“我只覺得,那群人不值得讓你們這么關注。這些人,病了也就病了。都是他們的報應!
“看來你討厭他們!笔┖喺f。
“……”醫(yī)生盯著她眼睛看了兩秒,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陳諾舟再次覺得,施簡有意要跟誰交流時,真跟能下蠱似的。
她說話的內(nèi)容很普通。但語氣、神情以及氣場,就是會讓人忍不住與她繼續(xù)聊下去。
譬如現(xiàn)在的醫(yī)生,明顯就中了蠱。
他垂眼,“對,我是討厭他們!
施簡沒急著接話。
她看了看外邊,“天好黑了。”
醫(yī)生看著她。
片刻,施簡把他們在河邊看到球體破裂的事情,一一告訴了醫(yī)生。
而在聽她講述的過程中,醫(yī)生的表情不斷變化。
終了,他嘆口氣,“原來如此。我就說,你們怎么能找到線索。”
“嗯?”
“原來你們也看得到那些球!
醫(yī)生沉聲:“如此,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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