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妲是金的朋友, 身為一個獵人,她自然知道流星街那邊的情況。
金在伊妲出來前說請來一個幫手,但這個幫手身邊帶著流星街的小孩, 讓伊妲稍微注意一下。
伊妲將自己的快艇靠在碼頭后, 略掃了一眼, 居然沒發(fā)現(xiàn)對方。
伊妲又看了看金發(fā)的信息,最后在一棵樹下的石頭旁看到了那個穿著灰色褂子、扎著小辮子的男孩。
那個男孩坐在碼頭邊的長石凳上,雙手?jǐn)n在袖子里,半閉著眼,似乎在感受陽光和海風(fēng)的味道, 看上去很愜意的樣子。
……就和外面普通男孩沒什么區(qū)別。
伊妲眨眨眼, 故意收斂氣息靠近這男孩, 她打招呼后,男孩除了睜開眼的時候閃過一絲警惕外, 其他時間也都非常正常。
伊妲突然對這個帶徒弟的流星街人起了興趣, 是叫童磨嗎?
伊妲很熟悉這個海濱城市, 她略問了一下信長, 就大概推測出了伊澤杉所在的位置。
“是在東面的那個海鮮市場吧?”
那雖然是叫海鮮市場,但里面有不少相關(guān)工具的采購, 伊妲也會經(jīng)常去那買日用工具:“我知道那個位置, 我們走。”
信長保持沉默,他的念力暫時被封印了,所以無法用凝觀察身邊的女人強弱,但也許最近的修行真的有用, 他能隱隱感覺到這女人的氣。
甚至當(dāng)信長聽著伊妲的呼吸, 他能條件反射地知道這女人的身體哪部分用力了, 哪部分沒用力。
信長默默推測這個女人的腿部力量應(yīng)該會比較厚重, 但是身體柔韌性很好,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自然的氣息。
信長腦海里轉(zhuǎn)著這些信息,然后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短短兩個多的時間,就已經(jīng)進步到了他不敢想象的層次——一個未開念的人能推測出念能力者的強弱?
他吐出胸中的郁氣,整個人又顯得挺拔了幾分。
伊妲默不作聲地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她笑了笑,熟練地招了一個碼頭的摩的:“大叔,去東面的海鮮市場。”
那個大叔和伊妲進行了一番價格上的爭論,因為多了一個信長,這一次伊妲花的錢多了一點。
信長坐在摩的后面,車子風(fēng)馳電掣沖到了海鮮市場,伊妲交了錢,帶著信長走了進去。
信長突然問:“你給的價格是正常價嗎?”
“嗯?是的哦,比平時貴一些,畢竟是兩個人嘛!
伊妲隨口說:“但比正常的的士要便宜,這些大叔都只賺個辛苦錢。”
她看向信長:“怎么問這個啦?”
信長搖搖頭,他說:“只是突然想起之前我們買的披薩,那份牛肉披薩可以坐兩次摩的!
十三歲的少年發(fā)出感慨:“外面的人,賺錢似乎挺難的!
伊妲忍不住再一次看向信長,她不自覺地微笑起來:“是啊,賺錢很難,所以要努力呀!”
伊妲是在一家賣魚店里見到伊澤杉的。
伊妲后來這么對金形容:“我當(dāng)時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他蹲在那個塑料池子前,他那頭黑色長發(fā)垂下來,幾乎將整個人都擋住了,他又穿著黑色緊身衣和深綠色褂子,我還以為那個地方是一個豎著的掛滿綠蘿的屏風(fēng)!
“他的氣息太純澈了,周身的氣干凈的像是海風(fēng)一樣,我敢打包票,如果他去當(dāng)幻獸獵人,沒有哪只幻獸能拒絕他的靠近!
也所以,當(dāng)伊澤杉身邊的塞西注意到信長,并繞過伊澤杉走到前面打招呼時,伊妲真的非常驚訝。
伊澤杉聽到塞西和信長交談,他這才起身看向信長身邊的伊妲:“你好,我是童磨。”
伊妲震驚地看著伊澤杉周身的氣,伊澤杉雖然用特殊材質(zhì)的衣服擋住了氣,可還是會溢散出來一些。
伊妲忍不住在心里驚呼,這人的氣好純澈啊!
塞西皺眉,他看了信長一眼。
信長咳嗽了一聲:“伊妲小姐,我們是不是可以買東西了?”
伊妲怔了怔,這才反應(yīng)過來:“啊,是的,您好,我是伊妲……”
不等伊妲把話說完,伊澤杉就指了指他面前的池子:“您好,麻煩您來看看,我覺得這條魚的感覺不太好!
伊妲轉(zhuǎn)移視線,這個塑料池子里有三十多條色彩絢爛的魚,她略看了幾眼,面色微變:“啊,這條魚不能賣,是劇毒的魚!
那條魚同樣看起來非常好看,但仔細觀察,那條魚身上的花紋線條比較尖銳,周圍的魚的花色線條很圓潤。
伊澤杉松了口氣:“看起來我的感覺沒錯!
伊澤杉只是直覺覺得這條魚有些危險,和別的魚不太一樣,這邊的貨架是出售給普通人的,萬一有人誤食出事就麻煩了。
伊妲匆忙和老板交涉,她的博學(xué)和口才說服了老板,老板本身就生長在海邊,經(jīng)過伊妲指出兩種魚的不同花紋后,他也很快認(rèn)出了那條魚。
老板滿頭冷汗,忙不迭將那條魚放在了單獨的桶里:“抱歉抱歉,幸好你們看出來了,早上去拉魚時光線不足,它們的花色又類似,我沒看出來!”
因著這條魚的關(guān)系,老板對伊妲和伊澤杉等人非常感激,在伊澤杉表達了自己還需要買一些海上用具后,老板拍著胸脯說可以幫忙介紹便宜又實在的商家。
伊妲也常來這里購買,只是她拿到的價格自然不能和這老板相比,于是這一次他們采購大豐收,用同樣的價格拿到了更好的東西。
伊妲很高興,她和伊澤杉一一介紹自己手里的各種用具。
伊澤杉聽得很認(rèn)真:“哦,這種油是用來黏合船體的?原來如此,材料性質(zhì)不同,用途也不同。”
不同世界的物品用法自然也不同,有些東西看著相似,實際效果天差地別。
伊澤杉一邊提醒自己不要犯經(jīng)驗主義的錯誤,一邊認(rèn)真地學(xué)。
兩人邊走邊說,塞西和信長跟在他們后面,很快四個人就來到碼頭。
他們一起將東西放進快艇內(nèi),伊妲拿出厚厚的防水布擋在東西上面,又用繩索捆死,隨即她拉動發(fā)動機,笑著問伊澤杉等人:“抓好扶手哦?我們要出發(fā)啦!”
伊澤杉看了一眼信長和塞西,確定男孩們都做好了防護姿勢后,他對著伊妲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伊妲同樣比劃ok,下一秒快艇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快艇在海上狂奔了兩個小時,信長和塞西覺得自己徹底被海浪淹沒。
巨大的、有著強烈沖擊力的海浪不斷沖刷過來,他們一會飛起來一會砸海面上,這一刻原本印象里是非常柔軟的水面,此刻完全顛覆了他們的常識和認(rèn)知。
伊澤杉用查克拉粘著快艇甲板,還有閑心給信長和塞西做科普:“人跳入水中,高度太高的話是會摔死在海面上的哦,二十米高度還好啦,三四十米高就有危險了,但如果你有念力護體的話就另說。”
塞西和信長都說不出話來,塞西好歹還能用念加強身體力量,信長的念被封了,他現(xiàn)在只能死命抓著欄桿來保持自己不飛出去。
伊妲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今天風(fēng)浪足夠大,才能穿過那道洋流進入小島,稍微忍一忍,再有半小時就到了!
伊澤杉聽后對信長說:“雖然會很累,但這也是難得的修行機會!
伊澤杉開始讓信長重新調(diào)整呼吸:“越是疲憊的時候,越要保持呼吸的頻率和韻律,來,聽我的,吸氣……”
伊澤杉拿出訓(xùn)練用的日輪刀,用刀尖點到正確的位置,讓信長想象著將呼吸盡可能地帶入身體內(nèi)部,從胸肺進入內(nèi)臟,再進入四肢流轉(zhuǎn),盡可能讓血液和肌肉都得到充分應(yīng)用。
信長努力按照伊澤杉的要求改變呼吸,雖然剛開始很難,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好處。
雖然肺部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但四肢似乎又有一種可以再繼續(xù)堅持的感覺。
“就是這樣,保持這個頻率,我知道你的肺會很難受,因為你的效率太低了,肺部會有多余的沒有利用的氣泡,所以很難受!
伊澤杉大聲說:“沒關(guān)系,等過一會到達島嶼后,我教你另一種緩解肺部高負(fù)荷的呼吸方法,讓你的肺徹底靜下來就沒事了!
信長咬牙堅持,他按照伊澤杉說的方法進行呼吸,也許是他的錯覺,到后來他的肺也沒那么難受了。
塞西雖然沒有學(xué),但他記住了那幾個位置和呼吸頻率,準(zhǔn)備自己沒事了也跟著練一練。
此刻塞西已經(jīng)徹底明白這位富岡先生是怎么教學(xué)的了。
他會先讓從流星街出來的孩子們尋找到真正的自我,通過個人的真正興趣、喜好和性格來進行有針對性的教導(dǎo)。
塞西承認(rèn),他自己的確不擅長刀劍之術(shù),比起用刀,他其實用的最多的武器是槍械。
以及他最近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看人露出驚恐或者被嚇到的樣子,這也是他曾經(jīng)有些欺軟怕硬、手段陰狠的原因之一。
出流星街之前,作為前后交接的人,塞西曾和信長一起去拜訪過庫洛洛。
理由也很簡單,就是希望知道一些注意事項,省的給富岡先生帶來麻煩云云。
雖然庫洛洛很不想給出任何建議,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冷言拒絕,肯定會被托比拉瑪先生穿小鞋,畢竟不管是托比拉瑪先生還是富岡先生,他們其實是很贊成團體意識的。
于是庫洛洛只說了一句:“聽富岡先生的話,不要擅作主張,別將自己的習(xí)慣帶出去就行了。”
塞西將這一點牢記在心,出來見到富岡先生后,他和信長的武器就被沒收了,于是塞西機警地發(fā)現(xiàn),這位富岡先生是不會樂意看到他們在外面和別人戰(zhàn)斗的。
既然不戰(zhàn)斗,那就更不牽扯性命之事了,所以即便塞西很樂意看信長出丑,但也只是一點小打小鬧地驚嚇和刺激。
可是這樣的自己,要如何從興趣與愛好方面提升自己的實力呢?
塞西還是有些頭疼和迷茫的,但他想,富岡先生會幫他的,對吧?
塞西看到坐在快艇側(cè)面依舊神色從容的伊澤杉,心突兀安穩(wěn)下來。
半小時后,遠處出現(xiàn)了一個小島,快艇一路沖到小島東面,那邊有一處狹窄的巖石豁口,正適合當(dāng)做入島的入口。
伊妲跳下快艇,她用力托著快艇上岸,伊澤杉下去單手一扯,直接將快艇舉了起來。
伊妲:“……你是強化系嗎?”
伊澤杉咧嘴一笑:“我只是力氣大了點!
伊澤杉將快艇放在了伊妲說的位置,那是一處位于巖石上方的巖洞。
“這邊有時候會突然漲潮,現(xiàn)在還沒搞清楚原因,但為了防止快艇被海浪卷走,我們每次都需要將快艇放在這里!
伊妲吐了口氣,擦了擦汗:“不是念能力者還沒這個力氣呢!
伊澤杉記下了這件事,隨即他湊到信長身邊,讓信長變換呼吸規(guī)律:“慢慢來,盡量讓氣息變得悠長一些,不要急著呼吸,每一次吐氣都努力將全部氣息吐出來!
信長已經(jīng)基本入門了,他適應(yīng)地很快,大概兩分鐘后,他的氣息就平靜下來,臉色也沒那么白了。
伊妲忍不住鼓掌:“看他的樣子快要開念了吧?”
伊澤杉笑著說:“已經(jīng)開了,但開念太早、沒有充分淬煉身體力量其實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將他的念封了!
伊妲詫異地說:“你可以封印他人的念嗎?”
伊澤杉點點頭:“只是一點小把戲!
伊妲露出高興的神色:“沒關(guān)系,你會的越多,我們的游戲也越好玩!”
伊澤杉確定信長沒事后就起身問伊妲:“之前金說要利用這個島嶼做個冒險游戲,他怎么想的?你們都做到哪里了?我能加個特殊副本嗎?”
“可以啊,其實剛開始金說要做大型虛擬游戲時我們都驚呆了,但當(dāng)游戲真的一點點成型后,那種成就感是任何事情都無法媲美的!”
伊妲笑了起來,她張開手說:“歡迎來到貪婪之島,我?guī)銈內(nèi)タ偪刂剖摇!?br />
伊澤杉帶著信長和塞西來到一處城堡,金打開城堡的窗戶,直接從上面跳了下來。
他哈哈笑,張開懷抱歡迎伊澤杉:“你可算來了,我們這邊都快完成三分之一了!
“哦?基礎(chǔ)已經(jīng)搭建好了嗎?”
伊澤杉興致勃勃地說:“游戲要怎么玩?”
“玩家通過特殊的游戲卡帶進入這個島嶼,只能通過我設(shè)置的各種游戲規(guī)矩進行游玩!
金渾然不顧他們還在城堡的大門口,立刻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伊澤杉聽得入迷,這不就是小說里的全息online嗎?
塞西也聽呆了,原來還可以這樣應(yīng)用能力?卡片化,設(shè)置對戰(zhàn)和游戲規(guī)則,然后給念能力者以磨礪(驚嚇)?
塞西忍不住想,那他是不是可以開發(fā)一個類似的念能力?可以讓他盡情欣賞被驚嚇之人的驚恐和害怕的樣子?
伊澤杉和金湊到一起嘀嘀咕咕了很久,伊澤杉說:“我有個想法,我要在游戲里增加一個種族。”
金了然:“就是你之前說的鬼一族吧,仔細說來聽聽!
“那個種族叫鬼,是特別的怪,沒有攻擊規(guī)律,他們?nèi)羰菓?zhàn)勝了玩家,可以吸收玩家的一切念!
伊澤杉覺得自己的封印術(shù)真的很適合這個場景:“被鬼擊敗的玩家將失去念力,只能通過做任務(wù)重新輪回,才能喚醒念!
伊澤杉將關(guān)于鬼的設(shè)定說了,金立刻說:“我們有游戲模擬區(qū),要不先試試?”
伊澤杉一拍手:“好!正好我這邊兩個小鬼要訓(xùn)練,我給你演一遍鬼王怎么搞事的。”
伊澤杉飛速想好了劇本,就用珠世夫人的事當(dāng)?shù)谝荒话伞?br />
伊澤杉和金都是行動力max的人,當(dāng)天晚上,金就按照伊澤杉的要求,找伙伴們構(gòu)建好了一個虛擬的居住在山谷的人家。
金和伊妲等人站在外面用監(jiān)視器觀看這出劇目。
伊澤杉用變身術(shù)變成了珠世夫人一家,有努力支撐家庭的丈夫,剛出生還在襁褓里的孩子,以及一個重病將死的婦人。
塞西和信長的角色是誤入深山的旅人,他們接的任務(wù)是【拯救母親的愛】。
開始游戲之前,塞西問信長:“你覺得我們怎么才能通關(guān)游戲?”
信長說:“要先搞清楚boss是誰吧?”
塞西用這些日子玩恐怖游戲的經(jīng)驗說:“我覺得boss要么是那個孩子,要么是那個婦人!
然而很可惜,假扮鬼舞辻無慘的伊澤杉按照無慘老板的思維,來了一趟夜游。
他路過某山林,本是要去珠世夫人家的,結(jié)果看到兩個血氣方剛的小鬼。
那還等什么?先吃了再說!
不得不說,塞西和信長的戰(zhàn)斗意識還是很強的,他們很努力地和無慘老板過了兩招……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無慘老板是開了掛的boss!
夜色下,月光里,帶著黑帽子、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抬手舔了舔手指上的血,鮮紅的如野獸一樣的眼眸仿佛看肉雞的眼神,深刻留在了塞西和信長的心頭。
“呵,人類,血的味道馬馬虎虎吧!
緊接著伊澤杉干了一件有趣的事,他給信長上了一個【我是鬼】的幻術(shù)。
信長咆哮著拔出長刀追著塞西砍了十五分鐘,塞西倒地不起,打出完蛋結(jié)局。
伊澤杉還很貼心地給塞西上了一個啃噬血肉的幻術(shù),讓他親身體驗了被吃的感覺。
最后伊澤杉又很無慘老板的爆掉了信長,表示這是個垃圾鬼,吃個人還用十五分鐘,真沒效率!
然后信長也凄慘出局,兩個可憐的小孩第一次游戲時間只有區(qū)區(qū)二十分鐘。
……他們連任務(wù)npc都沒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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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來進修的人回去后被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搞死無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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