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駕!逼渲幸蝗寺曇魳O低。
月色中,官兵們有條不紊的被御前侍衛(wèi)帶領(lǐng)著,緊緊圍住東廂房。
在大牢中審訊著犯官的溫寒,聽見來報,立刻從獸皮椅上站起身,往外走去。
防守森嚴的州府大院,竟會有刺客。
杜御熙此行全程保密,那刺客不至于知道他下榻景州府,若是針對圣駕,那便是有自己人,走漏了風聲。
溫寒匆匆趕到院中,杜御熙已經(jīng)披衣站在門口,臉色有些沉郁。
綠影的手里,拿著那支被截下的長箭上,上面有一封信,要求州府放行被關(guān)押大牢中的東海海賊。
看來,來襲的刺客并非是沖著杜御熙,而是東海的海賊想要營救被溫寒扣押的同黨。
“……若不放還,則侵擾民生不得安寧……”溫寒看完那封信,臉上依舊冰寒一片,并無任何的神情波動。
“豈有此理,這群海賊目無王法,竟敢給州府下恐嚇書!”杜御熙站在房門口,長發(fā)披散著,俊臉上,染著一絲戾氣,“溫侯聽旨。”
“臣在!睖睾畬⒛欠菪庞诌f給綠影,上前一步肅立。
“發(fā)官文,兩日后,于城樓下,處斬那群海賊!倍庞醯穆曇羧旧狭藥捉z夜寒。
他倒要看看,那群東海的海賊能不能從溫寒的手中,救出自己的同黨!
景州府,路上一隊隊官兵在各處張貼著官文。
杜御熙從未遇到如此張狂的海賊,居然敢威脅官府放人。
他特意多給兩日時間,只是等著海賊準備好人手,來劫刑場時,一網(wǎng)打盡。
不出宮門,只看密文,杜御熙對東海海賊猖獗之舉還不相信,如今看來,他們只怕已經(jīng)自立為王,根本不將天朝國威放在眼中。
不過也是因為景州府的官員勾搭賊寇,欺壓百姓,貪錢怕死,才會導(dǎo)致海賊越來越猖狂。
東廂房的門窗緊閉,昨日還活靈靈精神十足的小公子,如今日上三竿,還未起床。
直至未時,與溫寒議完東海之事的杜御熙,才回了東廂房。
珠簾后的雕花木床上,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被子里,一動不動,像是死過去一般。
珠簾一陣響動,嫣語和曉寒見到杜御熙進來,立刻告退,手中端著的梨英汁,一口未動,還冒著絲絲熱氣。
杜御熙伸手,將嫣語手上托盤的梨英汁端過,走到床邊,只能看見一頭烏黑的秀發(fā)披散在玉枕上,看不見她的臉。
“醒了?”杜御熙端著梨英汁,站在床邊,半晌才問道。
“嗯。”低低弱弱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
杜御熙的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原以為,她會賭氣不理自己,沒想到居然應(yīng)聲了。
“起來用些膳食!倍庞跻娝龖(yīng)聲,便順勢坐在床邊,說道。
“王上,我身體不舒服……不想吃!倍庞昵嘁琅f悶在被子里,悶悶的傳出聲音。
杜御熙覺得有些蹊蹺,她今日怎么有些奇怪,換成往日,不是先罵他,便是抗議,今天未免太乖了點。
“不準不吃。”杜御熙將小碗放在一邊的柜子上,伸手將她的被子扯開,只見背對著自己、蜷縮成蝦米一樣的小丫頭,全身都是青紫紅痕,連潔白光滑的背上,都是點點瘢痕,全是他情濃時的留下的痕跡。
那細白的腿根,更是紅紫交加,每一處都沾染著他的氣味,昭示著她昨夜怎么被自己疼愛過。
杜御熙的小腹微微一緊,只看著背部的曲線,他竟又起了寵幸的念頭……只是這丫頭昨夜承歡過度,現(xiàn)在要是再要上幾次,她定會支撐不住。
伸手又將她的身子蓋住,杜御熙輕咳一聲:“起身,用些膳食!
杜雨青終于轉(zhuǎn)過頭,看向坐在床邊的男人:“王上,我不餓!
杜御熙看見她的臉,心臟忽的一緊,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掌心下滾燙的一片。
“你不舒服為何不宣綠影?”杜御熙急忙將她抱起,給她找著衣服。
“王上,不敢勞煩您,我只想睡一會……”杜雨青在他的懷里,微微的顫抖著,她怕他,已經(jīng)怕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只要他放過自己,讓她做什么都可以。
昨夜的可怕的情yu,殘留在腦海中,杜雨青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成為求歡的女人,和那群后宮女子一樣,在他的身下呻吟著,說著從未說過的話,求他的恩賜……
相比撕裂的肉體痛苦,她更害怕這樣的轉(zhuǎn)變,所以,杜御熙只要放過她,做什么都可以。
“噤聲!”杜御熙想隨便給她裹上外套,可沒想到女人的衣服那么麻煩,擺弄了好幾次,才勉勉強強給她套上外衫。
杜雨青閉上嘴,被他擺布著,黑緞般的頭發(fā),披散在她的胸前,那張?zhí)O果臉,有著不同尋常的紅暈,一雙眼睛也是紅腫的,里面隱隱有淚花閃動。
王后娘娘病了。
溫寒正在寫公文,他看見涵簾給他打著手勢,心臟再次狠狠一痛。
“咳咳……我喝……王上……我自己喝……”杜雨青含著淚,又灌下一碗苦苦的藥汁。
她如今吃什么吐什么,喝了兩碗藥汁,吐出來兩碗,高燒依舊?墒菂s不敢不喝,因為杜御熙在一邊看著,剛說了不喝,他就要強灌,杜雨青怕他碰自己,所以一口口灌著,又一口口吐出來。
綠影不在府內(nèi),他和紅纓水性好,去東海暗查海賊巢所,所以州府里,只能讓大夫開些退燒的藥。
“把綠影召回!倍庞跻娝碌目蓱z,眉頭鎖了親來,沒想到偌大的景州府,連個好點的大夫都沒有。
“王上,綠影正在調(diào)查東海賊黨,只怕一時半會找不回來,讓臣給娘娘看看吧!逼溜L外,響起了溫寒的聲音,他聽聞娘娘玉/體不適,一直在外面候著。
“對了,你和綠影算起來,也算是半個師兄弟,同是醫(yī)怪弟子,快快進來,給娘娘止吐!倍庞跻粫r情急,竟未響起溫寒也曾跟著醫(yī)怪學(xué)了兩年的醫(yī)術(shù)。
溫寒從屏風后閃了進來,他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直至走到杜雨青的床前,才抬眸,看了眼面色潮紅的少女。
“王上,臣可否給娘娘把脈?”溫寒看見杜雨青的臉色,立刻移開了眼睛,問道。
杜御熙將一塊黃綢蓋在杜雨青的手腕上,看著溫寒:“她不像是尋常發(fā)燒,溫侯看的仔細點。”
“王上,墨陽有信!蓖饷妫瑐鱽硭{逸的聲音。
杜御熙當即起身,將杜雨青交與溫寒,立刻往外走去。
曉寒和嫣語側(cè)立在房間等候溫寒調(diào)遣,聽到藍逸的話,相視一眼,曉寒一張俏臉驀然紅了。
兩個侍女這一刻都有些走神,而溫寒單膝跪在床邊,伸手搭上一直垂著眼眸的少女手腕上。
冰寒徹骨的手指,落在隔著黃綢依舊滾燙的手腕上,杜雨青的手指微微一顫。
她的眼淚突然洶涌的滾了出來,雖然未看溫寒一眼,卻悲從心來。她為什么又要回到暴君的身邊?溫寒又為什么不愿放棄這江山,與她在森林地宮里,相伴一生?
也許在男人的心中,女人可以有無數(shù)個,而江山只有一個……可溫寒卻對她說,他這一輩子,只會有她一個女人……
杜雨青開始不明白,真愛到底是什么樣的?為什么這些男人口中的感情,和她心里想象的不同?
溫寒擋住了兩個侍女的視線,他伸手,接住那紛紛而落的淚珠,在半空中,將它們變成一粒粒小冰珠。
杜雨青咬著唇,眼淚落的更兇。
她記得,在森林里,有一天她的小花鹿被猛獸吃了,她找遍了小花鹿喜歡去的地方,只找到一處血跡和皮毛,她忍不住失聲痛哭,溫寒便是這樣給她變冰珠,哄她開心……
在森林的那三十多個月,是她來了天朝之后,哭的最少笑的最多的時候……可如今,又恢復(fù)到了以前的生活,不,或許比以前還要痛苦……
嫣語終于發(fā)覺王后娘娘的氣息有些不對,呼吸短促激烈,她立刻走上前,問道:“溫侯,娘娘她到底怎么了?”
杜雨青已經(jīng)別過臉,面朝著墻,盡量的控制著眼淚,她不去看溫寒,一眼都沒有看。
溫寒收回了手,淡漠的說道:“娘娘只是身子虛,許是前幾日舟車勞頓,昨夜又沒睡好的原因,并無大礙。”
“那為何吃什么吐什么?”嫣語并未見溫寒有什么異常,又問道。
“因為娘娘憂思難食,氣血郁結(jié)……”
“她有何憂思?”杜御熙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來,冷冷問道。
杜雨青聽到杜御熙的聲音,猶如聽見惡魔的聲音般,微微一顫。(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