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將軍夫人,原本輕輕撫著杜雨青的頭發(fā),此刻手指緊張的抓住她的發(fā)絲,另一只輕輕撫著她腰部的手,更是嵌入了杜雨青的肌膚里,渾身都顫抖起來。
可以看出,已經(jīng)頭腦混沌的將軍夫人對王的到來,是多么的害怕。
杜雨青疼的抽氣,腰臀本來就受了傷,現(xiàn)在被她“娘”這么一抓,登時冷汗迭出,可又不敢喊出聲,只得咬著牙挺著。
杜御熙靜靜的站著沒動,也沒有說話,山呼海拜之后,天牢里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敢大口的出氣,關(guān)押在此處的犯人,個個都曾經(jīng)威懾一方,隨便提出一個,身份都大的嚇人。
只是如今,火把和高懸的燈籠,暗淡的光芒投射在縮在牢獄中的犯人身上,看上去可悲又可憐。
只有蘇齊歡,被折磨成這樣,還能與杜御熙對視。
虎父無犬子,將軍的兒子,傲骨錚錚,幾天的酷刑和施壓,還沒有讓他失去心智。
相比身體的順從,杜御熙更喜歡操控人心。
不過才幾天而已,蘇齊歡不會堅持太久,就會變的和那群目光呆滯怯弱的犯人一樣……
杜雨青聽到打開牢門的聲音,發(fā)覺荀玉琴顫抖的更厲害,很顯然,將軍夫人不知道被杜御熙用什么手段,已經(jīng)淪落到,看見杜御熙,就會嚇的想找個地方鉆進去躲起來的程度。
“齊歡,這兩天感覺還好吧?”溫和的聲音,悅耳動聽,杜御熙走進來,看著蘇齊歡,像是在拉家常。
“好的很,一時半刻死不了!碧K齊歡咬牙說道。
這是他被拘天牢后,第一次看見杜御熙出現(xiàn)。
“怎么可以提‘死’呢?你要是死了,這其他人就得代你的罰!倍庞跷⑽⒁恍Γ⌒愕哪槂A國傾城,語氣也更加溫柔起來,“蘇家,可只剩下你一個男人,女眷們怎受了下這苦?”
蘇齊歡的表情如被雷劈,是呀,看看小妹,受了二十杖責,便只剩下半條性命,若是換成年過半百的母親,豈不是要送了命?
“放過他們……至少,我娘和我妹妹都是無辜的。”蘇齊歡披頭散發(fā),兇狠的目光,漸漸的變得悲切。
“小將軍是在求本王?”杜御熙淡淡的問道。
蘇齊歡用力收緊拳頭,半晌才擠出一個字來:“是!
“求人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倍庞踉俅涡α似饋,一張臉,猶如破冰的梅花,清俊秀和。
“王上,求您放過罪臣的家人……”蘇齊歡跪在地上,伏下身,嗓音沙啞的說道。
杜御熙并不會理會他,而是看著緊緊抱著杜雨青的荀玉琴:“蘇夫人,天牢陰寒,你老人家住的不是很習慣吧?”
荀玉琴聽見他和自己說話,立刻往后縮了縮,牙關(guān)都開始顫抖,可見對這個年輕的王,是多么的畏懼。
杜雨青卻一直在糾結(jié)一個問題:這次又沒能跪拜,會不會再打二十棍?
唉,被打了一頓之后,她又認清不少現(xiàn)實……
要不要拜呢?她屁股疼的動都動不了,怎么拜?
算了,還是裝死比較好。
可是,總感覺后背發(fā)涼,好像有雙銳利冰寒的眸子,在她后背上一刀刀無聲無息的劃著。
“王,請放過罪臣的家人,尤其是母親,她身體……”
“本王沒有問你!钡拇驍嗵K齊歡的話,杜御熙沒有看他一眼。
荀玉琴拼命的想往后挪,趴在她膝上的杜雨青終于忍不住“哎喲”一聲。
受傷的屁股被這個“娘親”狠狠抓到,疼死了。
杜御熙的眼神,終于落在吭了聲的杜雨青身上。
他今天特別恩準將軍府一家三口在此“相聚”,沒有人知道,剩下的四個活口,他留了誰。
就連蘇齊歡,也是今日才知道,小妹和母親并沒被殺。
只是,沒有被殺,卻活得更加屈辱。
他聽獄卒私語,受了杖責的小妹,每夜會被送去不同的府邸,以身償“罪”。
“來人,將蘇筱筱帶出去,送到錦侯府!倍庞醮竭吀∑鹨荒ㄈ粲腥魺o的笑容,說道。
“不要!”蘇齊歡渾身一震,立刻伸手,想要抓住那明黃的衣袍。
錦侯可不是善類,且與將軍府素有過節(jié),重傷在身的小妹被送入錦侯府……他不敢想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蘇齊歡的手還未觸到明黃的衣角,就被人按住。
杜御熙微微側(cè)過身,讓人把一動不能動的蘇筱筱帶出去,又將蘇夫人帶去女牢。
杜雨青后面一直沒有吭聲,她決定裝死到底,被送去哪里都無所謂,只要不用看見杜御熙這個瘟神就行!
“王上,求您放過筱筱……罪臣愿……”
“齊歡,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嗎?”有些憐憫的看著幾日前還意氣風發(fā)的小將軍,杜御熙嗓音依舊溫和如春風。
“王,求您,筱筱她身負杖傷……”
杜雨青和荀玉琴已經(jīng)被帶走,大牢里,多出一張雕龍刻鳳的紫檀椅,杜御熙坐在椅子上,看著伏在地上不住磕頭求情的蘇齊歡,狹長的黑眸閃過著水光:“齊歡,今日本王來此,是想敘敘舊情,不用跪著了,起來吧!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