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會讓她死的更快。
啪!啪!
清脆的聲響再次響起,夾雜著少女氣若游絲的嗚咽。
“罪臣之女,在王上面前……”
“不服不服不服!”二十棍,對一個尋常的女子來說,足夠要命,可杜雨青居然還能發(fā)出聲音,她面前的青石板上,被淚水氤濕大片。
狠狠的抬起頭,面容清秀的少女雙眼通紅,咬著牙說道:“有本事,就打死我!”
打死?那這里的人都會沒命。
監(jiān)官看見她倔強兇狠的眼神,像是被人逼到絕境的小狼,他也沒主見了,轉(zhuǎn)頭看向站在一邊的青衣侍衛(wèi)。
如果再打十棍,這女娃準(zhǔn)保沒命。
而且,依照王上的意思,只是要先給她一點顏色看看,所以定了五條罪,只要她乖乖的服罪,只是遭受五杖而已。
對不懂武功的嬌弱少女來說,五杖,足夠她三五天下不來床,痛得只能趴在床上哼哼。
左邊的面容清和的侍衛(wèi)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
天香宮,琴聲悠悠。
彈的是古調(diào)《離人思》。
“離人思,思離人,宮燈尤未暗,離人枕淚痕……”
端坐在九尾琴前的妙齡女子,云鬢高聳,嫩黃的衣衫,越發(fā)襯托的她面容嬌美,聲音嬌軟。
一個面容英挺俊秀的男人,靠在軟榻上,半瞇著雙眸,似笑非笑的說道:“香兒,才兩日不見,便彈離人思,怎覺得你這琴音帶著怨?”
“臣妾怎敢有怨?”鵝黃色衣袖下,皓腕凝霜,那被喚香兒的嬌美女子,眉眼間帶著一絲心疼和愛慕,“王,您近日消瘦了,是因為什么煩憂?”
杜御熙懶懶的招手,那香兒輕移蓮步,走到他的身邊,然后乖巧的伏在他的膝上。
杜御熙即位并不久,但是太后為天朝龍脈子嗣著想,親自挑選德才貌兼?zhèn)涞呐尤雽m為妃,一時間,后宮佳麗到是不少。
杜御熙倒是喜歡貌美聰明的女子,就連宮女,個個都是清麗機靈。
這后宮,他一杯水端的很平,雨露均勻,并無偏頗,除了天香宮。
天香宮的主子,隋天香,并非太后所選的秀女,是他在宮外帶回的女子。杜御熙喜歡她的性子,乖巧聽話,溫柔備至,彈一手好琴。
朝堂上累了,在此處坐上片刻,聽聽她的琴音,也頗有趣味。
伸手撫上她如云的長發(fā),杜御熙淡笑,并不答她剛才的話:“香兒,你今日搽了金邊海棠!
“王,不喜歡?”有些忐忑的抬起頭,隋天香一雙明眸里,全是害怕他討厭的不安。
杜御熙唇邊的笑容加深,不答,只是伸手捏住她的尖尖的下巴,意圖明顯的撫著她涂了淡淡胭脂的紅唇。
“王上!”外面的侍衛(wèi)在垂簾外,畢恭畢敬的喊道。
杜御熙依舊垂眸看著趴在膝上嬌柔如水的隋天香,嗓音輕柔:“稟!
“王上,蘇筱筱被杖責(zé)二十,死不認(rèn)罰!蓖饷娴氖绦l(wèi)稟告。
“將軍府的人,還真是有骨氣!辈恢朗遣皇琴潎@,杜御熙的眼眸卻沉了下來。
隋天香見他瞳仁漆黑的鳳眸,微有變化,心中更加小心謹(jǐn)慎。
她雖然是杜御熙最寵愛的妃子,但是王的性格,在后宮之中,無人不知。
他可以上一刻還在與你柔情蜜意,下一刻,讓你生不如死。
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暖床和延續(xù)血脈的工具。
他的心,放在江山上。
工具如果給他添了亂,或者用的不順手,杜御熙會毫不猶豫的扔掉。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后宮很平靜,誰都不敢恃寵而驕,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爭鋒吃醋,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
“王上,蘇筱筱要如何處置?”侍衛(wèi)小心翼翼的問道。
“唔,暫且扔進(jìn)天牢,讓她與哥哥姐姐敘敘情。”杜御熙扣著隋天香的手,微微用力,補充一句,“她既能受二十杖責(zé)還能死不認(rèn)罰,想必身子和骨頭一樣硬,不必醫(yī)傷!保ㄎ赐甏m(xù))